“那什么时候才能说?她受了这么多苦,我真的看不下去了,想要把她接回来好好保护。”
“漪儿,你再等等我,我保证很快。”
“好。”
想起与宋修远的对话,想起他认真嘱咐的神情,想着她答应的事情,楚漪嚅着嘴唇,话到了嘴边,她还是生生把它咽进了肚子里。
快了,你再等等。
楚漪倾身拥住了她。
宋家二楼,一装潢亮丽精致的房间里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到时候事情搞砸了,你可不要怨我。”莫婷上半身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一副淡淡无所谓的模样。
现在落地窗前,被阳光笼的女人道,“我会谨慎,但是你这方面不准出任何事,到时候没有钱交差,我们俩都会消失在世界上。”
“放心,准没问题。”躺在床上的女人,舒服地翻了个身,脑袋埋在被子里嘤咛一声。
这日,顾家有人来访
“少夫人,有位叫李清瑶的小姐找你。”
叶澜诧异一瞬,随即和管家一起向大门走去。
一辆车,一个人。
“怎么不提前说一声,要是我不在怎么办?”
“那我就天天来呗!”李清瑶不在意地笑说。
叶澜莞尔,“走,里面聊。”
“不了。”李清瑶拒绝。
叶澜再次诧异。
她来了,又不进去,那为何找她?
李清瑶看着别墅同叶澜道,“我今日来没买礼物,不好意思进去。”
这有何妨。
叶澜劝了一会,她态度坚决。
“叶澜,我今天来是有事和你说。”
叶澜点了点头,表示洗耳恭听。
李清瑶转身,打开驾驶室车门,从里拿出了一个雅致的白色盒子。
她递了过来,叶澜看了她一眼,接过。
“我和俞越的婚礼定在下周一,你,你能不能来?”
李清瑶亮亮的眼眸里,浮起期待,在明晃晃的阳光下,那份期待再深了几分。
叶澜迟疑道,“……我晚上给你答案。”
她得问问家里人的意见。
“好,我等你。”没有拒绝就是有希望,李清瑶已经很满足了。
夜
万家灯火,渐次亮起,又渐次暗下。
午夜,一栋安安静静的别墅二楼莫婷间房间里。
落地窗敞开着,清冷的月光从窗外一大片一大片的照进来。
大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女人头发如瀑扑在枕头上,她的两只手紧紧捏着被子,借着月光,能看见她紧锁的眉,不安扭动的身躯。
一望无际的黑夜,一张张血肉模糊的面孔,突然凭空冒出来与她的脸近在咫尺。
她吓得不停地逃,不停地逃,可这片黑色的土地,似没有边没有终点。
她跑啊,叫啊,喉咙都喊破了还是于事无补。
似乎老天开了眼,下一瞬,天色亮了一个度,变成了深蓝色,那张张恐怖的面孔也消失了。
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喘息着。
忽,一道风幽幽吹来。
那风像是从地狱里渗出来的一样,又冷又寒,直寒人心,更甚之灵魂。
“哈哈——”
鸡皮疙瘩还没褪下去,空荡荡的世界里,突兀地响起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
“你是谁?”
“你给我滚出来!”
宋晗雪站起来,在原地转圈,戒备地看着四周。
“你长得这么丑,谁敢见你。”
“好丑,好丑,你看她的脸,真恶心。”
“这种怪物就不该活在世上,打死她,打死她。”
“打死她……”
无数的声音重合在一起,像是魔咒。
“啊!”
宋晗雪声嘶力竭般地尖叫。
她双手捂住耳朵,试图阻止这让她灵魂都在颤抖的声音。
可这声音如影随形,她根本挡不住。
“我不丑,我不丑……”
宋晗雪拼命摇着头,反驳。
“你丑,你是怪物。”空气里传来回应。
“我不……”丑字还未出口,宋晗雪怔怔地看着前方。
那是一面镜子,镜子里的女人脸上满是丑陋的疤痕,深的浅的,那些疤痕如一根根毛毛虫蜿蜒匍匐在脸上。
丑得天地不容。
宋晗雪哆嗦着手,用食指轻轻的试探性地碰了下。
凹凸不平,似乎在她碰触间,那趴着的毛毛虫蠕动了起来。
“不这不是我,这不是我。”她愤怒得一拳打在那镜面上。
镜子破碎,跌落一地,然而还未等她笑出声,那碎裂的镜片飘了起来,再次组合成一块完整无暇的镜子。
“这就是你,承认吧。”
随着声音的响起,一张张一张一合的嘴出现在四周,每一个都在说她是怪物。
“闭嘴,闭嘴,再不闭嘴我弄死你们。”
这些嘴巴张张合合,根本不受其威胁。
宋晗雪不停地反驳它们,指着它们破口大骂。
没过多久,它们像是认输了,顷刻间全消失,没留下半点痕迹,像不存在一般。
宋晗雪双手撑着膝,缓着气,得意的笑着。
然,没笑好一会,一道轻视的目光从后面射来,牢牢地订在她的背上。
她绷紧身子,咽着口水,回头望去。
无数双眼睛充斥着这片世界。
四周,天上,地下,无处不在。
……
“啊!呼呼——”
床上的女人猛地睁大眼睛,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她扭头环顾了一下四周,蓦地爬起来,打开灯,挪动着步伐,一点点的有些害怕的朝化妆镜走去。
将要能看到镜子的时候,她顿住,探出脑袋,一寸寸接近。
陡然,她惊叫一声,身体一晃,一歪,忙不迭挥舞着手,握住了桌面棱角。
刚才那一眼里,镜子里的人和先前见到的是一样的,丑陋不堪。
“怎么可能?不可能?我的脸是好的,是好的。”
她如疯魔一般,不停地重复着最后面的那句话,还边一刻不停地摸自己的脸。
“你好丑,好丑……”
空气中,荡漾起这道声音。
她窝在梳妆桌下,瞳仁粗大,惊叫连连。
“我不会相信你们说的话!绝对不会!”
她连滚带爬,逃出了这间房间,疯狂地大力敲打着其它的房门。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前脚刚出门,后脚就有一个人影进入,随即房间里飘荡的声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