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儿，是不是谁欺负你了？”钱蓝蝶眼中带了一抹凌厉，从司若莹脸上扫过，“你尽管说出来，想必大太太一定不会徇私，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司太太也快速瞥了司若莹一眼，保持着主母的风范，平和的声音：“窈儿，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且慢慢说与我听。”
说到这，她顿了顿，加重语调，视线移到钱蓝蝶脸上，“若你真受了气，大妈必定为你出头。”
“多谢大妈。”司若窈声音里带了一点哽咽，随后又朝着司若莹看了看，低下头去，柔弱的声音，“罢了，还是不要提了。”
“窈儿，是不是五小姐欺负了你？你大胆地说出来，就算大太太为难，老爷想必也会秉公处理的。即便他们都偏袒，你不是还有姆妈给你依仗，必不会让你给人白白欺负了。”钱蓝蝶已然认定司若窈被司若莹给欺负了，恨铁不成钢地盯着司若窈，恨不得能替她言讲。
司若窈怯怯地望了司若莹一眼，快速低下头去，一个劲摇头。
司若莹冷眼瞅着司若窈做戏，一脸泰然。
钱蓝蝶又急又恼，狠厉的视线盯紧司若莹，恨不得用眼神将她撕了，急得无法，一眼看到站在一旁的秋菊，眼睛亮了亮，旋即看向司太太：“大姐，秋菊跟窈儿一道进去的，想必知道前因后果，让她说罢，她是你跟前的人，说的话想来没人会觉得偏袒。”
司若莹嘴角抿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淡然地看了看钱彩蝶，目光转向天空忽然簌簌飘下的雪花，伸手接起一朵，又一朵。
雪花极小，落在司若莹掌心，瞬时就化了，秋菊的粗声大气随即传来：“方才我跟七小姐去找五小姐，走到她院子门口，正好看到翠釉鬼鬼祟祟地走出来……”
司若莹接了会雪花，像是被冷到了，缩回手，放到衣服里暖了暖，随后微微背转身去，打开手炉盖子吹了吹，又慢慢盖上。
司若窈朝着司若莹这头望了望，眼中露出些焦急，朝着钱蓝蝶望去，却见她兀自望着秋菊，咬了咬唇，欲言又止。
“我没有鬼鬼祟祟！”翠釉立即出声否定。
“秋菊还未说完，你发什么话！”钱蓝蝶狠狠剜了翠釉一眼。
司太太沉沉的声音响起：“翠釉，待秋菊讲完，会给你说话的机会。”
“是，太太。”翠釉轻声应着，冷冷瞅了秋菊一眼。
秋菊微微扯了扯唇，却并不看翠釉，一脸的有恃无恐，头抬得高高地，对着司太太说道：“太太，翠釉早前拿了一封信，我们问她，她却说不清楚，这信怕是有问题，望太太能检验一番。”
“那封信现在何处？”司太太眸色沉了沉，声音不露情绪。
秋菊迟疑了一下，朝着司若窈望去，她却已然开口：“在五姐手中，望大妈跟她讨要。”
“明明就……”
“明明就没有什么信，七妹，你们该不会是糊涂了吧？”
翠釉本要开口辩白，却被司若莹抢了先，听她这样说，赶紧也跟着改口：“请大太太做主，翠釉也没见到七小姐跟秋菊说的什么信，不知道她们为何要这般说。”
司若窈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看了看司若莹，又转过头去，眼巴巴地望住司太太：“大妈，有没有信，让人一搜便知。”
司太太看着司若莹，面露迟疑。钱蓝蝶却已出声，言语带刺：“大姐，你早前说得好好的，要主持公道，不会到了这个时候，不肯动真格吧？”
司太太脸色微沉，轻声开口：“若儿，你老老实实地告诉妈妈，究竟有无书信？”
司若莹一脸泰然：“回母亲，确无此事。”
“五姐，明明书信就被你夺去，藏在身上，你如今还想瞒天过海不成！”司若窈紧紧盯在司若莹身上，“你还是自己拿出来罢，如此大妈还可能从宽处理。”
“跟她说这许多做什么！”钱蓝蝶声音一厉，昂首望着司太太，“大姐，叫别人动手诸多不便，窈儿知道五小姐将信藏在哪，让窈儿搜罢。”
司太太面露踌躇，看着司若莹，迟迟没有做声。
“妈妈，既然她们一定要如此说，为了证明我的清白，就让若窈搜好了。”司若莹浑不在意地说着，自然而然地将手炉交给翠釉，“不过有一条，得先讲清楚了，若是在我身上搜到不到信，又该当如何？”
司若窈暗暗看着司若莹，眼中露出迟疑的神色，钱彩蝶却已迫不及待，抢着说道：“既是窈儿说你身上有，自然就是有的，你别想这般拖延时间，以为拖下去就会有人来救你。”
说着话，她朝着秋菊看了看，闷了这一阵的秋菊顿时跳出来：“大太太，五小姐确实有封书信，我替七小姐证明。”
“没有！我家小姐压根没你们说的什么书信！”翠釉大声分辨。
“明明就有，我跟七小姐亲眼所见，你们主仆还真是厉害了，睁着眼睛说瞎话，那信里面肯定有什么不能示人的内容！”
“我家小姐能有什么不能示人的，秋菊你说话留点神！”
“要没有，为何你们一个收收藏藏，一个不敢承认，这当中肯定有鬼！”
……
“够了，你们两个丫头在这吵吵嚷嚷做什么！”
秋菊跟翠釉争锋相对，各自维护护着自己这边，下人乐得在一旁看热闹，而两个太太、
小姐面色各异。
司太太作为当家主母，低喝了一声，制止她们再争执下去，然后将目光转向司若窈：“窈儿，莹儿，你们都各自说说，搜到当如何，搜不到又当如何？”
司若窈轻轻咬了唇瓣，脸上露出决然的神色：“若是在五姐身上搜不到书信，窈儿听凭大妈处置！”
“呵呵。”司若莹轻笑出声，“谁不知道母亲出了名的心慈手软，若窈还真是能钻空子。”
司若窈面上一派凛然：“那五姐说该当如何，就依五姐说的办好了，相应的，若是我搜到了书信，五姐照办即可！”
“好！”司若莹随手将暖炉递给翠釉，朝着她眨了眨眼睛，“若是搜不到，若窈不可再说我或我的人任何话！即便说了，大家也尽可不信。反之，对我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