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若莹旋即收拾行装,随楚茂霖离开,两人在山海关遇到了盘查,不知那些人在找什么人,然两人乔装一番,得以机智地过了关,随后雇了马车回奉天。
在将司若莹送回小院之后,楚茂霖随即去见了楚兴邦。
楚茂霖回来时,心情看似没什么起伏,司若莹便未问起。
两人又过了几天看似太平的日子。
楚茂霖因被撤销了军职,倒是乐得在家中赋闲几日,陪伴司若莹,一起看书,品画,观到妙处,不免各抒己见,但看法出奇一致,正应了琴瑟相合一说。
两人都是许多人的眼中钉,这样的日子必是不能长久的,不几日,一份报纸在奉天街头传遍,其中有一则内容,标题是:五小姐小镇会情郎。
上头配了一张香艳的相片。
大家都在议论,这个五小姐究竟是谁。
不知从哪传出来的说法,很快便有人传开了,楚茂霖金屋藏的娇,就是这个五小姐。
楚茂霖跟司若莹因为这几日都未出门,消息滞后,还是李妈同翠釉在集市买东西,听到有人议论,才买回的报纸。
翠釉背着楚茂霖将报纸先给了司若莹。
司若莹看着上面的相片,一眼认出,上头的人正是自己同楚茂霖,在接吻时被人照了下来。
这手法,跟之前如出一辙,猜测仍可能是山口丽子所为,她顿时有些激愤,随即便拿了报纸去书房寻楚茂霖:“茂霖,你看看这个。”
楚茂霖见司若莹神情不对,立即接过报纸,借着她的指点,很容易就看到了那则内容。
上头写道:五小姐在情夫被囚期间,耐不住寂寞,在偏僻小镇打扮得妩媚妖娆,勾搭男人,做了不少风流韵事。
报纸上写的形式,并未当作新闻来写,而是弄成了故事形式,但有人引导,已然将司若莹对号入座。
楚茂霖看完,勃然大怒,将报纸撕了个粉碎:“世上竟有如此无耻之人,竟然这般诋毁于你!”
相片是自己跟司若莹的,而司若莹正是排行第五,作为知情人,楚茂霖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登报人的险恶用心。
这必定是有人预谋的。
因着他那日时时留意遮了司若莹的脸,就连报上登的相片,也只能见到司若莹身形的一部分,若不是早就知道内情的,压根认不出她来。而自己经过了乔装,从相片上看,全然无法识破,此人,正是利用了这点,让人以为司若莹在跟其他男人亲热。
此时,策划此事的幕后元凶楚茂森和许九庭,正一同坐在一间茶楼的雅间里,验收胜利果实。
“许叔,你说司若莹此次还有翻身机会吗?”楚茂森将报纸放下来,嘴角勾着一抹深沉的笑容。
许九庭端起茶杯,拿盖子轻轻挡开浮茶,喝了一口,微闭了眼,品了一番,才慢悠悠地说道:“这一定程度上取决于楚茂霖。”
“楚茂霖……”楚茂森的语气意味深长,“他可是左右为难啊。”
“好一个左右为难,茂森侄儿这个词真是用得妙,我是个粗人,想到了,却找不出好词来,正是你说的这样。”许九庭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楚茂森也跟着开怀大笑。
是时,却有一人推开门闯了进来,两人都有些吃惊地看去,当发现急火火地杀进来的是许海花,楚茂森的脸色微微沉下来,许九庭却是直接黑了脸:“女儿,我跟人在谈重要事情,你怎可这般直接闯进来!”
许海花撅着嘴,轻蔑地睨了楚茂森一眼,旋即收回视线,朝着许九庭走去,娇声道:“爸爸,人家有急事嘛,我到处找你,看到副官在底下,就猜到你必在茶楼中,随即就进来了,你跟他有什么正事要聊的。”
楚茂森眼底掠过一抹戾色,站起来,对着许九庭说道:“许叔,今日碰巧遇见,喝了您请的茶,改日小侄回请,就此告辞。”
许九庭点头应着:“茂森侄儿客气了,先回罢。”
楚茂森随即点点头走出去,将茶室的门关好。
“爸爸,你为何会跟他在一起?”此时,许海花更是毫不掩饰对楚茂森的蔑视和厌恶,“他不是想跟茂霖哥哥争位置?现在茂霖哥哥暂时没了军职,他得意了!”
许九庭却不欲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转而问道:“你找爸爸何事?看你这般急。”
“我看到报纸……我听人说,上头那个五小姐是司若莹。”许海花有些掩饰不住的激动,说着话,朝着旁边的茶桌望了望,发现上头的报纸,一下抓起来,指着当中某个位置,“爸爸,你们也看到了是不是?正是这个!”
“看到了。你这是……”许九庭有些搞不懂许海花在激动什么,又想做什么。
“我是想……我想……”许海花不知打着什么主意,支支吾吾。
许九庭眼中有些不耐,语气却是温和的:“女儿想做甚么,慢慢说。”
“我想让爸爸把报纸拿到大帅面前去,便跟他讲讲外头的传闻,或者,约他出来喝茶,听听外头的议论也好。”许海花说着这些话,满眼放光,“要是大帅知道司若莹做了这些事,必定再容不下她!”
许九庭并不表态,盯了许海花许久,才说道:“女儿想得太简单了。”
“爸爸为何这般说?”许海花一脸疑惑。
“谁都知道,我许九庭早就中意楚茂霖,而我这女儿更是表露得太过明显,一心想嫁给楚茂霖,我们去说,去引得大帅发现,太过明显,弄不好,别人还以为是我们在背后陷害司若莹,得不偿失啊。”许九庭点拨道。
许海花明白过来,一脸惋惜,却听许九庭继续说道,“这新闻在外头传得沸沸扬扬,我们且先等等,大帅未必还不知道,只是还不便处置司若莹罢了。”
“这有何难的?司若莹背着茂霖哥哥在外头鬼混,茂霖哥哥倒是能忍,大帅起码也该毫不留情地将她赶回上海去,楚家怎能蒙受这种耻辱!”许海花想当然地说道。
许九庭脸上一派深沉:“你以为大帅的脑子像你这般简单?大张旗鼓地将司若莹遣回上海,让大家都知道,他的继承人戴了绿帽子?如此一来,他脸上也无光罢!”
“这……”许海花一时哑然,旋即有不甘地说道,“难道就此算了,便宜了司若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