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女人?”司若莹喉头哽了哽:“谁会承认呢?这仅仅是……我曾经自以为是而已。对,也仅仅是你的……女人而已。”
“你这几日还未闹够?一定要如此逼我?”楚茂霖攥住司若莹的手松松紧紧,似气愤得想将她捏碎,又舍不得。
司若莹心头一阵情绪翻涌,眼睛蒙上一沉雾气,以至于虽然那般近地望着楚茂霖,却依旧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我何时逼过你,是你要我抉择,是你陷我于两难境地!”
“我以为,你不会犯难的,看起来,我终究高估了自己在你心头的分量。”楚茂霖声音里带了几分自嘲的意味,放开了司若莹的手腕。
司若莹的手上本来带着楚茂霖送的银镯子,被他没轻没重地一捏,镯子的边缘划到手腕的皮肤,早前被他捏着时,是麻的,这会却渐渐痛起来,她却好强地不肯垂眸地去看一眼,错开楚茂霖,甩手继续往前走。
“你究竟有甚么十万火急的事?”楚茂霖在司若莹身后问道。
司若莹重重地摇头:“没有”。
说着话,她加快了脚步。
楚茂霖欲要迈步朝着司若莹追去,唐未的声音忽地自不远不近的地方传来:“少帅,许军长让我来问你,会议到底要拖到甚么时候?”
“立刻!”楚茂霖脸色一片阴沉,自司若莹渐行渐远的身影上收回视线,毅然转身,朝着军营里头走去。
司若莹走了老远,估计楚茂霖看不到的地方,靠着墙站住,才抬起手腕来看,看到上头的红痕,脸上的神情又凉薄了一分。
早已等候在此的翠釉旋即迎上去:“小姐,姑爷可有帮忙想到办法?”
司若莹嘴角勾起一抹讥诮,良久回道:“我们无需他人相帮。去电报局。”
司若莹在外头转了一圈返回,楚茂霖已然在院中坐了,她和翠釉进门的时候,他正朝着门口望着,手里捏着一只青花的瓷杯。
这些时日以来,楚茂霖鲜少在天未黑时进门,更别说先司若莹一步回到小院,是以,见到他,她有那么一瞬的意外和愣神。
然想到早前的事,总有种被继续兴师问罪的怀疑,是以,司若莹毫不迟疑地收回目光,朝着卧房走去。
翠釉瞧着两人的情形,有些摸不着头脑,便主动回避了。
司若莹走进屋内,拿帕子擦了擦一脸的细汗,正欲伸手去关门,楚茂霖却闯了进来,反手关好门,便拉起她的手,朝着床走去。
司若莹心头憋着气,欲要将楚茂霖的手甩开,却徒劳无功,心头的恼意顿时多了几分:“你要做甚么!”
楚茂霖未作回答,将司若莹一把抱起,放到床上,随即欺身而上,吻住司若莹的唇,肆意掠夺。
此时的司若莹怎会甘心任他予取予求,然身子挣不开,头左摇右晃,却如何也避不开,只能被动承受着,往日的甜蜜,统统化作了此时悔恨的泪水。
嘴里尝到一股咸咸的味道,楚茂霖的动作一滞,抬头,便看到司若莹闭着眼,任由泪水肆意横流,心如死灰的模样,眼中浮起一抹自责,随即翻身而下。
司若莹立刻翻到里头,背对楚茂霖躺了,大睁着还湿润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床内侧的雕饰。
楚茂霖轻轻地抱住了她的身子,她的心又起了波澜,却纹丝未动,也无暇却分辨究竟是心如枯槁,无力去管他在,或要做什么;还是心里对他还存着一份希冀,不想就此失去他。
“莹儿,你可是决定了,要司家而不要我?”楚茂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不易察觉的不安。
司若莹心头一跳,淡漠的声音:“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我不能失去你。”楚茂霖头贴着司若莹的脸颊,在她耳边说道。
司若莹眼眶一热,一时再说不出话来。她何尝愿意失去他!若非丢不开,她何须面对那许多事,何须逼着自己强大起来,跟一个个想要拆闪他们的人对战!何须弄到被逐出家门!
只是这千里追“夫”,好似却成了别人眼中的一桩笑话,她“不顾廉耻”地赴奉天找他,却落得被他“虐待”,或许现在大家都在等着她被始乱终弃吧?
“告诉我,你不会弃我而去,对吗?”楚茂霖的声音继续传来,隐隐透着一股子不安。
司若莹仍旧没有说话,她总怀疑自己的感觉错了,楚茂霖应没有她自以为是的那般在意她才对。
楚茂霖一直未得到回应,便伸手将司若莹的身子扳了过去,正面对着她,入眼,就是她红红的眼眶:“莹儿,你说话,我们休战可好?”
司若莹微微闭了眼:“我不会离开你,若是此时离开你,我丢不起那个脸,司家也丢不起。”
楚茂霖像是松了口气:“有你的保证,我放心了。”
司若莹轻喘了一口气:“既然如此,是否可以放开我了?”
“不,我永远都不会放手。”楚茂霖像是存心要验证自己的话,手臂立时收紧。
司若莹沉在谷底的心又渐渐浮起,却又提醒自己,他的话不可轻信。
“我还以为,你急着跟司家连络,让他们来接你回去。”楚茂霖接着又说道,“我怕你走了,虽然明明知道你今日还走不了,仍旧早早地回来了,然家中不见你在,我心头不安宁了许久。”
“我只是去打电报了。”司若莹的声音终究有了点温度。
“你说了什么?”楚茂霖立即问道。
司若莹咬了咬唇:“告诉他们,报纸上的新闻是有人在招摇,休要误听误信。”
“报纸?什么报纸?”楚茂霖满眼疑惑。
司若莹勉强指了指放在一个描金箱子上的报纸,未再说下。
楚茂霖随即下床,将报纸取了来,快速翻着,很快便看到了说司若莹额头是被他殴打导致的新闻,眼眸顿时沉了沉。
“你怕上海那边看到?”楚茂霖已然心中有数。
“我不想楚家跟司家起干戈,这于谁都无益。”司若莹终究决定坦白,“然电话未能打到,只有电报相对快捷,可只言片语,讲不清楚,只能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