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釉离开了小院，便去了菜市场。
太阳越升越高，热度也持续上升。
往常这个时候，她差不多已经提着菜回到军校了。不止是为了避热，还因为去得越早，菜就越新鲜。
今日，受了司若莹的激励，她多买了一样肉菜。
晚间，秦牧从军营回来，见饭桌上比平日多了一道菜，便开口道：“今日是什么日子？”
“我今日去见了小姐，高兴，所以添了道菜。”翠釉望着秦牧温声说道。
“你们许久未见，你为何没有多留一阵。”秦牧伸出筷子，随手夹了一块肉放到翠釉碗里，随后才又替自己夹。
翠釉看着秦牧的动作，有些失神，好一会才想起他的问题，反问：“你如何知道我并未呆多久？”
“若是久了，你如何能买到菜。”秦牧嘴边微微露出点笑意来。
“我以为你以前一直在食堂吃，不知道菜市是何种情况。”翠釉深眸望着秦牧：“我怕你回来没晚饭吃。”
就这一句平淡的话，此时却引得秦牧扒饭的动作一滞：“你没在这里的时候，我也没饿着，一顿不吃也没关系。”
翠釉有些不确定秦牧说这些到底是为谁着想，面上一派黯然，好一会才说道：“姑爷在戒毒，小姐也没有闲暇招待我。”
秦牧悠长地“哦”了声，随后说道：“我接到的消息是茂霖去外地了。”
“原来姑爷戒毒的事对外是封锁的。”翠釉稍稍有点意外。
秦牧点点头：“你如今知道了，也休要去外头跟人提起，免得有人趁这个时候搅事。”
“我知道，而且我在这里也没什么可说话的人。”翠釉沉沉应道。
秦牧望了翠釉一眼，未再说话，两人默然吃完了晚饭，翠釉收拾了碗筷去洗，秦牧在桌边看了会书，待翠釉过来，紧随她之后上了床。
有些不习惯秦牧今日上床这般早，翠釉尚未换睡衣，抱着衣服坐在那，神情颇不自在。
秦牧先脱了外衣，在床外侧躺下，有意无意地看了看翠釉。
翠釉讪讪地开口讲起司若莹的事：“小姐好傻，昨晚白白给蚊子吸了一夜的血，然后她同我说……”
秦牧听完，并未表态，良久，望着翠釉开口道：“嫁给我，后悔过吗？
翠釉眼底涌起一股热流，却别过脸去，摇摇头，好一会，故作淡漠地问：“为何忽然问我这个？莫非我这个妻子太不称职，你想要把我休掉？我如今可是有人撑腰的，你选的时机不对。”
说到最后一句，她嘴角浮起些苦涩来。
秦牧自被窝底下抓住翠釉的手：“委屈你了。”
翠釉的手不自在地缩了缩，却不舍得抽出来，装作没觉出秦牧所指，低眸道：“是我配不上你，却厚着脸皮占着位置。”
“不，你很好。”秦牧深深望了翠釉一眼，拉了灯，扯了扯她的手，“歇了罢。”
翠釉赶紧趁黑脱了衣、裤，伸手一摸，早前放在前头的睡衣不见了，再摸，原先穿的那套也不见了。
她也不好声张，只能就光着身子躺进被窝。
翠釉原想着尽量离秦牧远一些，以免被他发现，然刚躺下，一道火热的身子便贴了上来……
因为彼此都是初次，又怕伤到翠釉，秦牧草草收兵，很快便睡去。
翠釉因为两人这突破性的行为，脑中神经兴奋，久久未睡着，翻来覆去，后来大致确定秦牧睡着了，才大胆地靠过去，紧贴着他的身体，将头搁在他肩膀的位置，嘴角抿着幸福的笑容。
明明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她却大睁着眼睛，频频看向秦牧的脸，最后甚而估计着他嘴唇的位置，凑过去吻了一下。
秦牧忽然就醒了，伸手将要撤退的翠釉的身子捞过来，随即翻身覆上。
“你还可以吗？”
秦牧有些食髓知味，轻声问道。
翠釉含羞点头，随后才意识到秦牧压根看不到，却不好意思开口。
估计没听到回应，秦牧便当翠釉是默许了，随即吻上她的脸……
然与这边的情形截然相反的，司若莹正遭受着比前一日严重上许多的心理煎熬。
楚茂霖的戒毒反应日渐达到了顶点，痛苦不堪，司若莹被挡在外头，频频流下泪来。
夜深了，楚茂霖才稍稍安静，司若莹进去望了他一眼，他眼睛闭着，身体却微微打着颤。
司若莹心头一疼，轻轻走过去，抱住楚茂霖又瘦了一圈的身子，只觉他身体抖得更凶了。
她觉得楚茂霖并未睡着，只是不肯面对她。她也索性装作不知不觉，爱怜地摸着他忽冷忽热的身子，却频频碰到绑住他的绳子，心一阵痛过一阵。
眼中有热流欲要奔涌而出，司若莹怕在里头哭出来感染到楚茂霖，引得他越发难受，赶紧捂住脸，快步走了出去。
司若莹奔回她和楚茂霖的卧室，才终究伏在床上痛哭起来。
心头没底，她不知道哪日是尽头，她唯恐楚茂霖尚未妥协，她却先受不了了，想要用大烟替他赶走痛苦。
这夜，司若莹不知自己是如何睡着的，梦中梦到自己不忍，悄悄送了大烟给楚茂霖抽。
早上醒来，她怕自己真做了傻事，连着问了吕意和瑞德医生，确认她并未梦游，才稍稍安了心。
然楚茂霖随即又开始发作，已然吃不下东西的他在里面拼命地呕吐着，随后休克。
司若莹在外头看着瑞德熟练地给楚茂霖打针，眼中的他，虚弱得就像只剩下了一口气般。
她再看不下去了，走出去，找到吕意：“去给我找杆烟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