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浔涒看了一眼宋词,“来,说说你的不开心的事情,你要壮什么胆,浇什么愁?说来我听听,让我开心一下。”
宋词眨了一下眼睛,说道,“最近有两个帅哥同时抢着对我献殷勤,难以取舍,左右为难。”
“滚!”谢浔涒言简意赅。
宋词拿起酒杯,示意谢浔涒碰一下,说道,“你也知道,像我这样的人,真的是花见花开,人见人爱……我其实也很无奈的。”
谢浔涒道,“好了,够了。”又道,“那个什么……医生,真的全抛诸脑后了?”
“还是会想起他,但是心情迥然不同了。”
“真的?”
“所以说啊,要想遗忘一段感情和一个人的最好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认识新的男人。”宋词一本正经地道。
昂昂下巴,“好了,喝了两杯了,可以发信息了。”
谢浔涒不做声,拿过手机,给裴煜煊发信息,“煜煊,裴老先生的情况好点儿了吗?”
裴煜煊良久也没回复。
但这一次,谢浔涒有把握他会回,只不过什么时候回,语气和态度如何,就难说了。
“来,干了。”谢浔涒主动拿起杯子,示意宋词干杯。
“好嘞。”宋词爽快地将杯子与谢浔涒碰了一下,一仰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要不要我问问顾总?”宋词道。
谢浔涒看她一眼,说道,“怎么?想念顾总了?”
宋词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冷笑一声,“谁?我?可能吗?!”
“你别说,人家顾总真的挺好的。”
“不是我的菜,再好也没用啊。”宋词倒叹息起来。
两人转眼间就各喝掉两罐啤酒,谢浔涒酒量不行,顿时有点头晕目眩起来。
宋词嫌她战斗力不行,眼睛亮了一下,说道,“哎,叫你们公司那个……那个金枝出来一块喝!”
一提到许金枝,谢浔涒的头更晕了。
“我跟她闹掰了。”谢浔涒沮丧地道。
宋词一惊,“什么?”难以置信,“为什么呀?”
谢浔涒只觉得一言难尽,叹息一声,半晌才道,“甘院长曾经有过一个前男友,她这一辈子,就爱过这么一个男人,我呢……对,我也是多事,你一定会骂我多事……我就想找到这个男的,结果没想到竟然是金枝的堂叔叔,金枝给了我他的联系方式,我就跟他见了一次面,随便聊了几句……”
“然后呢?”宋词道,“没看出来,甘院长也是一个痴情女人啊。”
“然后……现在金枝的这个叔叔离家出走了,已经好些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谢浔涒道。
宋词啊地一声,“不是吧……那他走的时候什么都没说吗?”
“什么都没说。一点预兆都没有。”
“……什么意思?他结婚了吗?”
“结了。”
“……那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听了你的话之后,心情难以平静,再也无法独自存活,殉情去了?”宋词发挥着想像力,“难道他和甘院长一样,也是一个痴情种子?”
“不知道。”谢浔涒道。
“要是这么痴情的话,早干什么去了?踏破铁鞋也得把人找到了,结什么婚?怎么还能跟别人结婚的?既然结了婚就对人家负责一点好吗?至少你要走要死,总得吭一声吧。”宋词道。
谢浔涒道,“金枝怪我跟好叔叔乱说话。”
宋词点点头,“换了我,我也得怪你。”看谢浔涒想要辩解,又道,“要不然怪谁?总得找个人来怪啊。”
谢浔涒的手机轻响一声,裴煜煊的回复来了。
“不是很好。别担心,早点休息。”
宋词探过头来,“裴煜煊说什么了。”
谢浔涒念道,“不是很好,别担心,早点休息。”
宋词侧一下头,“这个语气还好啦。好了,你别担心了,他现在心情应该是平静很多了。”
但谢浔涒想的是,他如果真的全无芥蒂,至少会对她说一句好听的话吧。
如果说出来,宋词肯定会反问她,“哪一种算是好听的话?就算他说了你就能确定是真心实意的吗?”
但是,如果你心里有一个人,他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能听出来话里的情意有几分。
谢浔涒再发信息,“那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
这一次裴煜煊回复得很快,“好。”
虽然说上了话,但谢浔涒却觉得与裴煜煊之间的距离一下子远了,而且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修复得回来的。
想想就觉得有些气馁。
谢浔涒拿起杯子,也不邀宋词,直接一饮而尽。
宋词探究地看着她,“又怎么了?”又道,“哎,你们凡人的恋爱我真不懂……”
谢浔涒再给自己满上酒,举起杯来,“来,神仙姐姐……”
一打啤酒不知不觉喝光,两人又叫一打,结果谢浔涒先撑不住,第二打剩下大半,两人结账走人,酒意都有了七八分。
两人各打一辆车,各回各家。
谢浔涒一路上只觉得困意十足,恨不得马上爬上床去睡觉……
好不容易到了小区,上了楼,刚出电梯,一眼瞥到家门口坐着一个人。
谢浔涒皱眉凝神看去,那人看到谢浔涒,默不作声地站了起来。
是个男孩,看上去十六七岁的年纪,个头极高,眉清目秀的,此刻唇角紧抿,表情倔强,目光倒是平静,定定地盯着谢浔涒看。
谢浔涒莫名其妙,问道,“小朋友,你找谁啊?”
男孩道,“找你。”
谢浔涒更是奇怪,“……找我?你谁啊?”
“我是许念南。”男孩道。
谢浔涒道,“可我不认识你啊……你找我有什么事?”
突然间心念一动,指着男孩,结巴起来,“你是……你是……”
男孩许念南脸上有着与年纪不符的冷静和平和,“我是许树生的儿子。”
谢浔涒啊的一声,头倏地疼起来。
“不好意思啊,我真的没有跟你爸爸说什么……”谢浔涒强撑着道。
许念南……念南!
谢浔涒纵然酒意十足,也还是立刻想到了这个孩子名字的由来。
看来,许树生是真的没有忘却过甘南。
谢浔涒心头五味杂陈,一方面觉得甘南总算是没爱错人,她爱的人从来没有遗忘过她,另一方面又为许树生的妻儿感到难过,这样的一个丈夫和父亲,真的谈不上称职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