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妈妈,妈妈……”小孩儿稚嫩的哭声一直在吵,舒心忍不住难过,呜呜的哭出声:“孩子,孩子……”
“心儿,心儿!”有人在轻拍她的脸颊,舒心睁开眼,刺目的白让她一瞬间有些晃神,愣愣怔怔的问:“孩子呢?”
“对不起。”安辰于心不忍,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心儿,你要坚强。”
孩子没了?
舒心脑子里一瞬间的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比较好,但是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像是豁开一个巨大的裂口,灌满风。
“你再说一遍!”
舒心的脸色白得可怕,安辰担心她受不起打击,摇摇头:“心儿,你听我说,你现在身体不好,不能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什么?
泪水一下溢满眼眶,舒心掀开被子就要下床,眼睛里的恨意几乎要喷发出来,她嘴里喃喃念叨着:“我要杀了她!”
“何欣,啊……”痛彻心扉的喊声一下响彻病房。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楚阳和何欣刚好在门外,舒心一下就疯了,她冲上去一个耳光就要甩何欣脸上却被楚阳一把推开。
舒心没力气,跌坐在地上,整个人失了魂。
安辰连忙去扶她,忍不住说:“楚阳,你太过分了!”
“够了!”他沉声说。
先前医生不让他进来,但刚才在门外听见舒心尖利的喊声,心好像也被扎了一下,有些不舒服。
何欣泪水连连:“对不起啊心儿,都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你怀孕了,当时我没站稳,摔了一跤,我……对不起心儿,害你没了孩子。”
“对不起,对不起有用么?”她仰脸,泪水满脸,“我的孩子没了,你能陪我一个么,何欣……你怎么那么狠?”
她根本就不看楚阳,死死地咬着下唇。
“阿阳,对不起,对不起……呜呜。”何欣根本就没有辩解,只是一直在哭,舒心恨不得掐死她,心里烦得很,“别哭了,何欣你也别装了,反正我的孩子没了,你满意了吧!”
“她都说她不是故意的了,你还要怎样,孩子还可以再生。”楚阳见她一直咄咄逼人,忍不住说了一句。
“再生?”像是听到什么极好笑的事情一样,她竟然疯狂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楚阳,那是你的孩子啊!”
“那可是你的孩子啊!”她一直重复着,目光尽是怨毒:“何欣,你会有报应的。”
楚阳见她这样,声音也软了一些:“舒心,你别这样,孩子还可以要,欣儿也不知道,她怀孕了,当时害怕就拉了你一下。”
“……”哦,原来何欣也怀孕了。
真不知道她编了一个什么样的借口,一样的高度,凭什么就她的孩子没了,而她肚子里的那个却好好地。
这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安辰,我累了。”
一下子两个打击,舒心居然也没觉得太过心痛,安辰抱着她坐到床上,声音冷淡的下逐客令:“曹先生,你们先回去吧,病人需要休息。”
看她那样,楚阳居然有一瞬间的心慌,他极力的想抓住什么,声音也微微一冷:“许医生,她是我的妻子,按理来说,我有陪护权利。”
安辰把她扶下,转脸,声音也冷到冰点:“曹先生,若是您对她的人生安全造成威胁,你的陪护权利可以收回!”
楚阳刚想说些什么,一直没说话的何欣忽然脸色苍白的捂住肚子,一脸汗水,“阿阳,我肚子疼。”
楚阳转头,果然看见何欣十分痛苦的捂住小腹,担心她出什么意外,赶紧叫人,跟她一起出去了。
原本就窄的病房一下空了很多,安辰看着何欣的背影,真想提舒心出气,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他又不能打女人。
真是该死,一个男人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大男人。
“心儿,心儿……”床上的人一直没动静,安辰过去的看的时候才发现她睡着了,苍白的脸上还挂着一串未干的泪痕。
夜里舒心做噩梦,整个人的情绪都十分激动,安辰不得不给她打了一针镇定才让她安静下来。后来一连几个晚上都是这样,她瘦弱的手背已经遍布淤青。
一周后。
舒心已经能够接受自己失去孩子的事情,但总是浑浑噩噩的,有时候发病疼得整个人都要崩溃,看见什么想砸什么,多亏了安辰在身边陪着,否则她就开始自残了。
楚阳来接她回家,按照两个人约定的时间已经剩下不到一个月了。
舒心坐在床边,也不说话,默默地收拾自己的东西,偶尔路过他身边也不看他一眼,似乎把他当做空气。
楚阳第一次被她这样无视,怒气也就上来了,“舒心,你别太过分,你没看到我在这里么?”
舒心也不说话,根本就没理他。
收拾好东西,安辰等在门口,“走了么?”
“嗯。”她低低应了一声,径直绕开楚阳,安辰替她接过手中的一个小包,跟她并排下楼。
心中一片迷茫,走过楼梯的转角她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安辰在旁边问:“还舍不得?”
舒心摇摇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干脆不说话。
车子缓缓地离开医院,舒心觉得自己心里也就空了,她忽然捂着脸哭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坚持了那么久,还是捂不热那颗心啊。
“安辰,送我回家吧。”
安辰开车的手僵了一下,“你要回楚家?”
“不是,回舒家。”她声音里的哭腔十分明显,安辰也不知道该怎么劝,默默叹了一口气,“行,我知道了。”
舒心流产的事情他还没有来得及告诉舒毅,现在这样回去,舒毅肯定会报复楚阳的,那时候舒心肯定又会很难过。
安辰没有说什么,车子开到舒家大宅门口,舒心下了车,拎着自己的行李看这熟悉而陌生的地方,心中酸涩。
爷爷,哥哥,我回来了。
*
舒慎接到舒毅的电话的时候刚好在拍戏,那边的声音冷冷淡淡,不带太多情感。
“舒慎,舒心流产了。”
当时她刚好在补妆,大红色的雾面指甲刚做好,性感又妖娆,她勾了勾唇角:“哦,我会抽空回去看看她的。”
“你太无情了,”舒毅说,舒慎眼底潋滟,一抹笑意缓缓漾开:“她先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