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欣赏职业经理人身上这股精英气质的同时，是否也在害怕被他们改变；在赞许他们的专业度与职业感时，他要的只是职业的感觉，还是真正认为企业管理确实需要职业化……
“费总，安尼雅以前做过这类培训吗？”高凡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后，扭头看向费凌南。
“很少。”费凌南放下筷子，拿了纸巾擦过嘴后，缓缓答道：“公司的培训是分级的，管理人员统一会去总部参加领导力培训，多是案例课程。业务高层会独立参加谈判学、客户心理学的培训。业务员会有各国区总做案例培训。我在公司的几年，这种拓展式的没做过。”
“哦？那这次……”高凡的眸光微转，淡淡问道。
“外资企业的高层有一套自己的价值观，但这套价值观只能在有限范围里适用。我自己倒认为，管理、或者培训，应该只分有用和没用、而不应该去分高级或低级，您说呢？”费凌南轻扯嘴角，微微笑道。
“你就不怕以前的同事说你堕落了？”高凡也笑了。
“适者生存。”费凌南也笑了。
“我总觉得像费总和Jan，与这次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一直没说话的艾青听了高凡的话，也若有所感。
“文化基因的问题，认同什么、不认同什么，初入社会的人最容易被影响。像我和Jan都是刚毕业就去了外企，算是被他们涂毒了。”费凌南听了不禁大笑。
“我只呆了两年，只是被影响，没有被涂毒。我第一次见Larry的时候，觉得他被涂毒得厉害。”任佳尔也笑了起来。
“那你是怎么看中我的？”费凌南眯着眼睛笑着，一句平常的玩笑话，说给任佳尔听，却是一语双关的暧昧。
“我……”任佳尔的脸微微一红，余光快速看了一眼高凡后，轻咳一声，强自镇定的说道：“看中你被涂毒得太深，正好到咱们丝珀来被中和一下。不至于轻易被改变，变得没价值。”
“有道理、有道理。”费凌南哈哈大笑，扭头对高凡说道：“所以Jan做招聘厉害呀，知道这个匹配度的分寸。”
“Jan何止是招聘厉害，我看培训也做得不错。这次的培训和咱们公司气质……恩，融合度很高。”高凡听出他们的玩笑，语气便也放得轻松。
“高总不知道，Jan何止是招聘培训厉害，她在绩效上也有很独特的见解，这次我做年终绩效方案补充，她给了我好些个意见。”艾青也笑着说道。
几个人看似闲闲的聊着天，桌上其它插不进话的人，却是边低头吃东西、边细细咀嚼他们话里的真正意思。
在他们的眼里，大老板的话当然是要想了又想，完全弄明白了，才能离他更近些；艾青这样跟随多年的身边人，话自然是别有用意的。
而费凌南、任佳尔这样以新人的身份，便被老板格外重视的人，自当有过人之处。除了外企的经历，他们身上还有什么是老板看重的？而外企的经历，又为什么会让他们如此的与众不同……
只是听了半天、暗自观察半天，这个问题还是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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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第一个项目是岩降，就是每个人套上保护绳，由岩壁顶端下降到地面。因为大家是非专业人员，所以训练基地的岩壁并不高，但从山顶直直的往下看去，一眼看不到底、岩壁上又是一毛不拔的纯岩石峭峰，心里障碍还是会很大。
“比赛的规则是：全体成员完成岩降，用时最少的团队取胜。此局取胜者，可提前知道下一个项目的内容。”每组的教官分别讲了比赛规则、和安全注意事项之后，便由上一组的得胜者，决定了自己团队的出场顺序，余下的团队便进行抽签排序。
第一组上场的是高凡所在的营业员组，大家兴致倒是很高，争先恐后的从后面上了山，可当他们站在山顶时，好几个都被吓了回去。
高凡作为团队唯一的男性、又是领导，所以他亲自做了示范，在示意安全绳索全部绑好后，几个凳踏的动作，便顺利的达到了山底，中间没有任何危险与不适。
“我知道你们心里会害怕，但我们应该学会用理性思维去克服本能的恐惧，你们看：保护措施非常好、教练全程跟进、完全没有危险。”高凡借了教练的麦克风，对着山顶的员工大声说道。
受到他的鼓励和示范，确实有人战战兢兢的下来了，但更多的人则在绑好安全绳后，紧拽着教练的胳膊，哭着喊着说：我怕、我不下去、别推我……
山顶哭喊声一片，山下的高凡看得有几分不耐，扭头问费凌南：“怎么办？”
“让他们哭去。”费凌南轻笑着说道：“我们这组现在上去，看能不能刺激一下。”
“好，看你的啦。”高凡轻挑了下眉梢，笑着往后让开一步，在看着费凌南带着团队上去的时候，心里多少有些好胜心－－他亲自示范都搞不定的队员，这位优雅的职业经理人能搞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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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凌南这组同样是12个人，男职员5个、女职员7个，是跑步上山后的刻意组合。至于这12个人里，有智力型、有体力型、有乐观型、有精明型、还有一根筋型的，可谓多种多样，不一而足。
“一次可以上两个人，哪位先来？”教练交待了安全注意事项后，问队员们。
“不怕的站到我这边来。”费凌南后退一步，微笑着看着大家。
两个男职员立即走了过来，另两个犹豫了一下，也走了过来。秦海伦见状，也拉了一个同事站到这边。
“好，我们三个，各带一个人，你们挑一下搭档。”费凌南对首先走到他身边的两个男职员说道。
在两人挑定搭档后，费凌南也从余下的三个中挑了一个女同事做搭挡，然后对秦海伦与另一名女同事说道：“她们两个，由你们两个来带，如何？”
“啊……”那位被秦海伦强拉过来的女同事，吓得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