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总就别和我开玩笑了，向来只有财务求着销售回款的。哈哈哈。”老金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也想和费总你去湖边走走，浪漫浪漫，可惜我年纪大了，经不住冷风吹啊。”
“金总言重，当然是我去您那边。”费凌南微微笑笑，回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后，让老金走在前面。
“你和高总说了休假的事情后，高总很是忧心。”老金边刷开房门边说道：“费总一直是公司高层，对于老板们看重什么，你应该比我还清楚。”
“清楚，也不清楚。”费凌南淡淡说道。
两人在进门后，老金烧了开水，给自己和费凌南各泡了一杯茶后，这才开始正式的话题：“你说的清楚、也不清楚，这话怎么说？”
“我清楚他想要渠道、要业绩、要品牌。我也以为他清楚自己需要付出什么，但现在看来，我以为的是错的。”费凌南认真的说道：“我们都知道，一节新电池搭配一节旧电池同时使用，会降低新电池的使用寿命。”
“企业也是一样。但高总却在做着违背物理常识的事情，希望新旧混搭之下，企业还能快速发展。”
费凌南淡淡说道：“所以我不想将自己的能量浪费在只会消耗我能量的旧电池身上，这一点也请您转告给高总：丝珀需要新能量，不需要电阻、更不需要能量消耗器。”
“这些东西，高总给你看过没有？”老金看了费凌南一眼，将手中的资料推到他的面前。
费凌南心里咯噔一下，心想－－终于来了。
但他还是不动声色的将老金推过来的资料拿过来细细的看了起来－－看得极为认真。
“这些都是赵总报给高总的？”费凌南淡淡问道。
“是的。”老金点头。
“高总就这么信了？”费凌南再问。
“高总没看。”老金摇头：“做销售的多少需要用一些手段，老高是销售出身，这些自然都是懂的。他也不看重这些。但被其它人拿来当把柄就不太好了。”
“所以高总这是为我好喽？”费凌南放下资料，一脸漠然的看着老金。
“老高的意思是，公司再重新做个奖励方案，对业务的增量部分单独奖励。这事儿就不要再提了，赵总那边也是这个口径，这都是你应得的奖励。”老金一脸沉静的看着费凌南，那目光里分明在说－－公司不追究你做下的这些丑事，就是重视你的业务贡献，你该知足了。
费凌南沉沉的盯着老金的眼睛，半晌之后，慢慢的站了起来，冷声说道：“抱歉，这笔交易我不做。”
“费总！”老金跟着也站了起来，恼声说道：“我希望你能看到公司的让步，这些……并不是小事。新的方案，也不是小数目。”
“我费凌南，向来只凭自己的本事挣钱，每一分钱，都来得光明正大，不需要谁妥协、也不需要谁来帮我平帐。”费凌南淡淡说道：“我再和金总说个观点：企业没有义务信任员工，但这并不是对某一个人，而应该是对每一个人。”
“所以公司在接到这种举报后，应该启动双向调查：第一，举报事件是否属实；第二，被举报人的个人帐务审计。而不是单方面信了一个人，还来向另一个人卖好。”
费凌南说完后，便转身离开，满身的怒气，毫不留继续沟通的余地。
“所以……这还是公司错了？”
“所以，他这是不承认了？”
老金低头看着手中的几纸纸，紧皱着眉头，不信邪的将文本再看一遍，脑袋里快速回忆公司的合同帐本，确认并没有错。
但费凌南的态度，让他不得不对此事更加慎重，于是又给管销售合同帐的肖珩打了电话，让她将费凌南的个人业务帐捋一份电子版给他。
只是在挂了电话后，他突然想起费凌南和他特意提起过肖珩做帐的事……
“难道……”
老金想到一种可能，不由得一阵心惊。当即拿出随身的笔记本电脑，迅速修改了公司总帐的登录口令。
在做完这些后，才又重新想起费凌南的态度，现在看来，无非两种可能：第一，他确实没做这些事，是赵泊君联合财务肖珩做了假帐；第二，他确实做了这些事，但他通知肖珩帮他改帐了……
任佳尔是他女朋友、肖珩是任佳尔前同事，论人情世故和手段，肖珩也会帮他而不是赵泊君。
所以……他之前提到肖珩其实是在警告自己，让自己转告老高别再追究了，可惜自己领会错了意思、可惜老高一条心想重用他，这个人……真是可怕。
老金心里一阵恼怒，但毕竟还没最后证实，所以也没有给高凡打电话，只是在系统里将肖珩的权限全部取消了，又给财务经理打电话，让他明天一早就安排电子帐与实务帐的核对。
“无论是赵泊君的问题、还是费凌南的问题，最后都成了财务部的问题。这一招，真tm的狠啊。”老金急得直流汗，最后也没能在基地呆下去，连夜开车离开，他要找财务经理去合计合计此事。
*
老金拿出他受贿证据的事，费凌南并没有告诉任佳尔。她不懂得民企的行事规则，若要以外企的工作流程来处理的话，这是件天大的事。
即便他没有做过，公司内部的审计也能让他掉一层皮。如果内部审计不出问题，则会直接选择报警－－审计之后再报警，在职场上，相当于疑罪从有了。
但他知道丝珀不会这样处理，他提醒了老金后，他自然会去查帐－－以他的道行，要真查起来，一查一个准。所以就没必要让任佳尔担心了。
“老金就是替大老板来留我。”
“说是给我增加业务提成奖励。”
“财务方面，当然是赵泊君做了些手脚，但财务的本事你是知道的，赵泊君玩儿不转的。”
“我没有同意，我坚持休假，等他们查清再说吧。”
费凌南全部交待完后，用力抱了抱任佳尔：“别担心别担心，看到你发愁我也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