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老板并不看事情有是哪个部门解决的，而看是哪个人解决的。唉，得，这个我和你说不清，说了你也不懂，总之我的话你记着就对了，别让你的上级有危机感。” 安冬朝着她摆了摆手，略显不耐、又带着得意表语气，对任佳尔的迟钝表示无语。
“好吧，你继续分析。”任佳尔点了点头，还真是将她的话记了下来。
“你们总监对那个批发总监的态度，你也很奇怪是吧？”安冬见任佳尔点了点头后，接着说道：“其实并不奇怪，一来他不想那人兼任，因为现在他们是平级，兼任后，级别至少高半级，这平白无故的比人家低了半级，他心里肯定不会舒服。”
“所以这个态度是肯定的；但作为职能部门的总监，肯定不如业务部门总监有地位，所以要和业务部门搞好关系，不去得罪了他们。所以他那句 ‘高总会以为我们故意拦截着候选人信息’的话是说给那什么赵总监，告诉他：我已经拦截了，现在猎头公司捅上去了，不关我的事。他后面单独给那个赵总监说的话，不也是这个意思麻。”
“还有一句说你的，说什么 ‘小任的专业度没问题，就是不太懂事 ’这句，这是向赵总监表态呢，意思是：你很专业，对那个费凌南的判断没问题，就是适合，这半句给赵总监造成了专业压力；后面再说你不懂事，意思是他都让你压着了，结果你没压住；所以说去说来都不关他的事，这是在讨好人家呢。”
“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安冬看着一脸发懵的任佳尔，不禁直翻白眼。
“不就这么点儿事吗，怎么这么复杂啊。”任佳尔不禁有些抓狂。
“好吧，就知道你听不懂，你就只记住这两个关键：第一，你上级怕你在大老板面前抢了风头；第二，你上级又要招人、又要讨好那谁赵总监、还要招一个水平不如赵总监的人。”
“好了，别问我为什么，反正我说了你也听不懂，你记住我的话就行了，至于要怎么做，就看你自己了。”安冬做了个打住的手势，看着任佳尔一脸小白的样子，忍不住又多说了一句：
“要是我啊，既然得罪了老大，以后就更要多为自己考虑－－保护自己的最好办法不是讨好他，而是找一个坚强有力的大靠山。”
“靠山？我一个新……”
“唉呀你笨啊，你老板啊。把费什么南的事给搞定了，再谈便宜点儿，你们老板肯定对你另眼相看。”安冬看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哦，我知道了。”任佳尔还是一脸懵懵的样子，但也不好意思再问安冬。
“小佳尔，记住冬姐的话了，加油。”安冬端起快凉了的果茶又喝了一口后，起身往外走去。
“谢谢冬姐，你明天的零食我包了。不过你注意运动哦。”任佳尔忙追过去对安冬说道。
“少买点儿、少买点儿。”安冬转过头来，看着任佳尔笑眯眯的说道。
“OK。”任佳尔笑着点头。
*
关上门，任佳尔将安冬的话前前后后又想了一遍，心里明白安冬话里的意思，只是不不明白、也不理解、也不全相信，范毅会有这样七弯八拐的思路－－他是总监啊，他可以更直接啊……
至于找个靠山的事……
任佳尔觉得靠谁都不如靠自己的专业。
所以她会向安冬请教她在外企学不到的处事经验，却依然认为专业是职场立足的根本。
只是……
费凌南这件事，要怎么推进呢？
于公司来说，这个职位确实已经很紧迫，而费凌南确实也是合适的人；于老板来说，谁能解决他的问题，他就用谁，那么他不用赵泊君，定然就是他不合适了。
范毅不推荐费凌南的资料，想必也有薪酬与环境适应性的问题。
或许是担心费凌南要价太高，老板根本不愿意给，索性就不推荐；又或者如费凌南所猜测：他不想一个新人的工资比自己还高。
又或担心费凌南外企的经历，会在公司干不久，到时候老板会怪他看人不准。
任佳尔抱着果汁，边喝边想着，她认为自己分析的原因才是正确的，安冬想得太复杂了。但即便如此，她也觉得这个简单的事情，被弄得无比复杂－－她不禁又有了打退堂鼓的念头。
任佳尔叹了口气，扬手将果汁盒抛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仰面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才睡着。
*
事情的进展还算顺利。
费凌南走店之后的报告发给了大老板，同时抄送给了任佳尔。然后任佳尔便接到了费凌南的电话：“嗨，任小姐，我是费凌南。”
“费先生。”任佳尔起身去关了办公室的门。
“走店报告我已经发给高总了，我认为零售渠道在你们公司还有很大的空间，但这要看公司能给的资源了。”费凌南清雅中带着沉稳的声音清晰传来。
“这个是双向的。”任佳尔很官方的说道。
“当然，我的报告能告诉高总，我倒底值不值我要的价。所以我给你电话的意思是：如果贵公司有意压价，那么很抱歉，我没有时间陪贵公司玩这个谈判的游戏。”费凌南的意思很清楚－－他的能力和要求已经摊开了，如果高凡要来回的谈条件，他不打算接招。
“费先生现在给我这通电话，何尝不是谈判呢？”任佳尔笑笑说道：“在整个招聘环节里，我能决定的部分很少，当然费先生的意见我会尽量不变形的转达给高总。虽然我特别希望您能加入我们公司。”
“既然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当然知道你能决定什么。无论如何，很高兴认识你，我今天出发去土尔其，大约5天后回来，到时候一起出来坐坐。”费凌南轻笑一声，轻声说道。
“听说那边不是很太平，费先生注意安全。”任佳尔顺势说道。
“多谢，再见。”费凌南笑笑挂了电话。
任佳尔有些不明白费凌南这个电话的用意－－总监级别的招聘，她一个新来的招聘主管，真的只有资料推荐作用了。
*
直到第二天，任佳尔终于知道了费凌南这个电话的用意，不禁打心里佩服他对人性的洞察，又觉得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可怕。
在上午十点左右，任佳尔就被请到了高凡的办公室，而且－－范毅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