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乔陵还是适当的提醒了任佳尔一些范毅的工作习惯与管理风格，具体到工作汇报应该是个什么分寸、哪些事情要留给上级去表现等等。
毕竟，几次接触下来，他还是欣赏任佳尔的专业度，也希望与这样的同事共事。
“乔陵我问你，如果这次的新员工培训系统调整，如果在有大老板的部门会议上汇报，你会实话实说，是自己的创新改进，还是说是范总安排你这样做的？”任佳尔用手撑着下巴，看着乔陵问道。
“这个……”乔陵没想到任佳尔会问得这么直白，两眼看着她半晌，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应该说在范总的启发下，有了创新的思路，目前的方案还不完善，计划在更完善一些后请范总再做全局上的指导。”任佳尔笑嘻嘻的说道。
“任佳尔，你……”乔陵听着任佳尔似模似样、近乎接近标准的答案，只觉得又是意外、又是好笑。
“唉，其实在谦让与自我表现之间做平衡，民企和外企都一样。我们公司以前也有这种情况，但老板们想要的是大项目，今天这种给新人办入职手续……一般的领导都不屑的吧？怕自降身份啊。”任佳尔撇了撇嘴，忍不住牢骚。
“原来你也懂这个，还以为你什么也不懂呢。”乔陵也叹了口气，对任佳尔又多了解几分－－确如她所说，职场斗争哪里都有，只看段位高低而已。
连办手续、吃饭这样的入门级讨好的机会也要抢，他们的老大确实有些让人看不起了。
“不是很懂吧，毕竟只是看过、没有亲身经历过。”任佳尔对乔陵真诚的说道：“所以乔陵，真的谢谢你提醒我。”
“我得谢谢你今天问我的这个问题和标准答案。”乔陵招手叫来服务员买单后，与任佳尔一起边往外走边说道：“马上就会面临这个问题。”
“啊？”任佳尔不禁失笑。
“乔陵、任主管，也在这边吃饭啊。”两人正说着，简安从后面走上来，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
恩，准确的说，是看着乔陵。
“是啊，请教任主管一些新员工培训的事。”乔陵嘴角的弧度微敛，淡淡的语气像是自然的回应、又像是刻意的解释。
“我记得任主管在招聘之外，最擅长的是绩效模块来着？原来任主管对培训也在行呢，外企经历，就是不一样。”简安连连点头，转眸看向任佳尔时，一脸赞许。
“没有没有，随便说说而已。”任佳尔笑笑说道。在看见小路另一边的大老板与范毅、还有费凌南，侧头对乔陵小声说道：“不知道下午的培训要不要继续。”
“我总得准备好。”乔陵点头，匆匆说道：“我先上去了。”
“怎么？这位新来的费总不愿意接受入职培训？”简安不解的问任佳尔。
“乔陵是担心费总和大老板有约。”任佳尔笑笑说道：“不过以费总这样的职位，入职培训倒是可以化整为零，这样时间成本会比较合算。”
“乔陵没有这样安排吗？”在对面的三位老大走过后，简安与任佳尔才继续往办公楼方向走过去。
“不知道。”任佳尔摇头。
“哦，以为你们刚才是在聊这个。”简安笑笑，漫不在意的应道。
“聊的是新员工培训系统的事，体系的事情我还能说上两句，具体操作我还真不是太了解。”任佳尔解释说道。
“哎，那好呀，我做的就是体系的事儿，有时间和我讲讲，你们以前公司的体系如何？”简安笑眯眯的看着她。
“SOP我还真是不懂，我和乔陵聊的培训，也只是我自己经历过的，加上我们公司招聘和培训的交叉点多，我才知道一些。可不敢在你这个专业人士面前搬门弄斧。”任佳尔摇摇头，认真的说道。
“经历过就是最好的经验。等我忙完这阵，请你吃饭，我们再聊。”两人走到写字楼门口，简安停下脚步，侧眸笑了笑，见任佳尔也停下脚步后，转身大步往里走去，走路带风的样子，颇有气势。
任佳尔心情挺好，感觉自己和同事们的关系又进了一步－－与乔陵和简安都可以就工作的话题有更多的讨论了，以后会越来越好吧。
*
费凌南下午的培训到底还是未能顺利进行，大老板高凡从范毅办公室出来后，就直接去了培训室，与乔陵打过招呼后便在费凌南的身边坐下，与他聊了起来。
乔陵原本还在旁边等着，后来听两人越聊越深入，一时半会儿可能停不下来，便默默的收了电脑和资料到旁边的小会议室，想了想后，将培训资料整理成一天30分钟的量，准备和费凌南商量，每天上班前将培训资料发在他邮箱里，他自己抽时间看完后，他们通过邮件来进行细节讨论。
乔陵由此也思索着，不同层级的新员工，入职培训的形式是不是也可以不同？
“乔陵，你怎么在这里？”范毅端着茶杯走过来，在问话时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在调整费总的培训项目，高总在那边与费总有事情商量。”乔陵合上手中的资料，恭谨的答道。
“商量什么事？”范毅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不悦的说道：“培训是你的主场，就像开会一样，任何人打断你都可以拒绝。”
“我和费总商量了一下，我们将高阶职位的入职培训化整为零，可能效率会更高一些。当然只是讨论，我还在整理方案。”乔陵认真解释说道。
“既然还没有形成定论，现有的规则还是不要轻易破坏。这一点你要像小任学习，她的规则意识很好。”范毅轻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开后，在旁边的培训室门口转了一圈才走。
乔陵低头看着手中的资料，对范毅的作派有些反感。
他似乎忘了，早一些的时候他还在心里笑话任佳尔不会做人，并不觉得范毅的做法有什么不妥。短短几周的时间，像是被任佳尔那个小菜鸟给带偏了，越看范毅一边讨好新人、一边防着新人的样子，只觉得尴尬。
“我们公司以前也有这种情况，但老板们想要的是大项目……”想起任佳尔的话，乔陵有些向往外企的工作环境－－同样是花心思用手段，为项目而争自然要高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