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以后要小心那小姜。那丫头本事不大、挺会来事儿，和你们范总关系还暧昧。我看她是嫉妒你又漂亮又有气质，还专业，所以想整走你呢。”李屹点了点头，表情很是认真。
“我知道了，谢谢你。”任佳尔点头。向李屹道了谢后，便离开了。
虽然事情的结果有些出乎意料，但手上这个备忘录的事情才是她现在最紧张的，所以拿到手之后，便想着快些离开。
离开猎头公司后，她第一时间给费凌南发了信息，说备忘资料已经拿回来。并推测说李屹一直将资料放在工作文件夹做参考，应该不会有拍照留存的可能。
“收到。”费凌南这次的信息回得很简洁。
但任佳尔并不觉得有什么异样、或不妥。费凌南没有更多的猜想，反而让她的心安了下来。
“一件平常的工作，搞得象做特工似的，好难啊。”任佳尔在地铁站入口的楼梯上坐了下来，用手托着下巴，整个人在紧绷后又放松下来，一时间感觉特别轻构。
“范毅的一桩桩、一件件，让人好生瞧不起；但Larry也借此布下了营销部的局、一封短短的邮件他都能预测出未来的风险……”
“所以不是民企的人复杂，是所有做到高层的人都复杂。”
“可是……真的不喜欢这样，工作只是工作不行吗？专业做到别人无法取代了，自然就可以升职加薪了呀……真搞不懂这些人，一天到晚在算计个什么，最后还不是终点回到起点。”
“不过，象Larry和艾伦那样的算计，也都为了项目的顺利推进。比起来，范毅就小人多了。”
“所以还是要先有过硬的专业，再结合一些策略，那就无敌了。象范毅那样，才瞧不起他呢。”
任佳尔给自己做了半天的思想工作后，这才有空去想李屹说的小姜，她就是举报她黑钱的人。
“既然范毅听进了这八卦、后面也不处理她，说不定还感谢有她挑起这事儿，才有光面堂皇的理由来对付自己呢。”
“成天不是拍别的总监的马屁、就是整自己的下属，这样的总监也没谁了。”
任佳尔轻哼一声，见往来的人多了起来，便起身往车站里面走去。
*
办公室里，范毅正在对安可发脾气。因为任佳尔邮件里推荐的四个候选人，有2个是李屹公司的，另两个分别是两家规模更小的公司。
而且推荐过来的候选人，他不知道任佳尔清不清楚，但他是知道的－－这两个人曾做过公司的经销商，在网购兴起的时候，他们就成立了自己的电子商务公司，放弃了丝珀的独家代理权，以三级经销的资格，不受公司独家的约束，同时代理几十家品牌，然后放到线上销售。
后来因为偷税漏税被罚得元气大伤，生意做不下去了，便又重返职场。
所以这两个人是绝不可能入选的、也说明这两家猎头公司手上确实没有好的资源、也没有对候选人做背景调查，否则不会推过来。
“所以小任推了四个人，最后能进入面谈的实际上只有2个人，而这两个人都是李屹推过来的，你到现在合同也没谈下来，这件事我怎么继续推进？”范毅将四个人的纸质资料拍在安可面前，一脸的恼意。
他原本知道大老板招这个职位的态度，所以也不怎么着急。但以任佳尔两次邮件的专业度，还有从职位分析角度隐约透出的对渠道的规划，他不能笃定大老板不会另作打算。
所以现在还真是不急不行了。
“范总，这个职位要不要暗示一下赵总？拖一下进度、或者打消老板换人的想法？”安可低头迅速看完两份资料后，对范毅低声建议道。
“合同谈不下来？”范毅轻瞥她一眼。
“我怀疑小任和李屹串通挺价。”安可沉声说道：“我们与李屹公司合作多年，他们从来没有给候选人做职业测评的先例。而且做费总的单子时，我还听说小任因为李屹的不专业发了大脾气的。几年都没有进步的公司，怎么可能一两个月就改变了呢？”
“那么，你认为，小任的这次串通，对公司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范毅不经意的问道。
“……好事。”安可默然：“可以借此机会将公司的招聘提升一个档次。”
“恩，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范毅轻扯嘴角，微微笑了笑，好整以暇的样子，让安可感觉到齿冷。
他的话不可谓不清楚，她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这件事原本是范毅与安可联合教训任佳尔，但在任佳尔一个漂亮的反击后，范毅看到这反击后的价值。于是这件事就变成了她安可与任佳尔之间的较量，而她们两个无论谁胜，最后获益的都是公司－－要么价格降下来、要么质量升上去。
无论哪一个，都足够让范毅在大老板面前表一功。
所以……
他现在要做的，自然是推动竞争，最多给自己多一些助力，但绝不会再给任佳尔增添阻力。
*
“范总，我懂得职场现实、人性凉薄，但任佳尔不过是个羽冀单薄的小丫头，你竟为了这一点儿小利，而不顾我在这一局里的利益。真是可笑，她给你带来的利益不过是反抗的附属品，而我和你却是利益相关、心甘情愿。”
“可笑我以为你有多利害，眼界格局也不过如此。”
安可回到办公室，捧着已经凉掉的咖啡杯许久，想着范毅的态度，只觉得心冷。
既然谁赢对他来说都是功，他便该帮自己才是。这个人……现实、自私得可怕。
但即便知道如此，她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将这一局斗下去，否则，不说升职，自己在部门的老大地位就不保了。
“赵总，我是人力资源部的安可。”安可仰头将杯中的冷咖啡喝掉，然后给赵泊君打了电话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