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陵，将酒和水果拿过来。”
“简安，来，你坐这边。”
任佳尔铁青着一张脸，沉默的听着范毅继续安排着其它同事，心里极度反感。但她又不能在这个时候拂了他的面子，在犹豫几番后，还是在费凌南让出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我记得蒂尼在中国的公司，也是全渠道模式，不知道零售和批发的业务比例怎么样？”费凌南拿了瓶果汁递给任佳尔，若无其事的问道。
“谢谢。一线城市只做零售，二线城市零售与批发比例是7：3。”任佳尔接过果汁，压着声音轻声说道，僵硬的语气将她的情绪暴露无余。
费凌南见范毅拉着简安走到一边，便轻笑一声，对任佳尔说道：“有时候，表态不一定要用语言和脾气，你说呢？”
“不好意思。”任佳尔知道他指的是自己刚才对范毅差点儿发出来的脾气。
“年轻气盛、有自己的原则和底限，这都很好。但人在职场，脾气不能帮你解决问题。维护自己的原则和底限，有时候需要一些智慧和技巧。”费凌南笑笑说道。
“谢谢。”任佳尔心里并不认同他的说法，每人个都要有为人的底限，象范毅这样抓着女员工往男性领导身上塞的做法是人品问题，对待一个人品有问题的人，要做的就应该是拒绝与制止，而不是所谓的技巧应对。
你的技巧，在没有底限的人来说，就是纵容与默许，她认为范毅就是这样的人。
但这些……
她自然不能与一个连同事关系都还算不上的男人来说，再说又不知道这个费凌南的人品如何……
费凌南只是笑了笑，扭头与旁边的赵泊君说话，聊的还是渠道与客户的事情，任佳尔心烦意乱，不怎么听得进去。
但起码她是知道了，费凌南没有打退堂鼓、他所谓的智慧与技巧，让他在这并不熟悉也不欣赏的环境里，游刃有余。
*
在所有人都到齐后，昏暗的KTV里便热闹起来，喝酒的喝酒、K歌的K歌、讲段子的讲段子，完全没有了在餐厅时候的拘谨与小心。不知道是黑暗让人大胆、还是酒精让人放肆。
就连一直聊着工作的费凌南，也在范毅的安排下唱了两首。只是范毅的安排自然不止如此，先是点名让简安与费凌南唱情侣对唱，简安大方的过来敬酒后，点了首周杰伦的屋顶，倒是清新浪漫不见暧昧。
范毅极为开心，接着安可过来顺着坐位给范毅、费凌南和赵泊君敬了酒，主动和范毅唱了首年代歌曲，既给了领导面子、又避免了被领导拉塞应酬、还不会显得过于主动，看起来颇为淡定且有分寸，这让任佳尔很是佩服，心里感叹着，这是经历了多少才练就的本事，可以称作为人精了。
后面的小姜过来敬酒后，却是截然相反的表现，她主动拉着赵泊君连唱了两首这才罢休，还都是容易被人起哄的歌曲，众人哄笑打趣，气氛倒是挺热闹的。
只是任佳尔觉得她这样也就是个低质的笑话。就算她专业过硬，以这样的私人气质风格，以后也是难升到管理职位的。
KTV里乱哄哄的，任佳尔只觉得头痛。低头喝完一罐果汁、又喝完了一罐可乐后，她抬头看着还有人不停的过来敬酒，便放下手中的可乐罐，准备出去走走。
“小任，你也敬敬费总和赵总。”任佳尔刚站起来，范毅便走了过来。
“范总，我酒精过敏。”任佳尔语气生硬的说道。
“都是同事，少喝点儿没事。”范毅伸手拿了瓶刚刚开盖的啤酒递给任佳尔：“听乔陵说CORONA（啤酒品牌）这个牌子是你推荐的，说明你对酒还是很了解的麻。”
“范总对不起，我真的不会喝酒。”任佳尔低头不肯接酒。
“任主管面子好大，范总出面都请不动啊。”一旁的赵泊君，翘着二郎腿睥睨着任佳尔，一脸等着看笑话的表情。
“赵总言重了，小任外企来的，不习惯我们这些。”黑暗中范毅脸上闪过一丝难堪和恼怒，但转瞬便温润的笑着帮任佳尔解围，当然，解围的同时仍没忘了要她陪酒：“不过小任，你既然来到我们民企，有些事情还是要适应才行。”
“范总……”
“外企也一样有应酬、有酒局，只是外企的HR素来权威，我们这些做销售的讨好都来不及，可不敢邀请共饮。”
费凌南将手中的酒瓶与任佳尔的轻轻碰了一下，笑着说道：“Jan，现在是工作外时间，喝一口？”
“好啊。”任佳尔知道费凌南这是在帮她，勉强扯了下嘴角后，举起酒瓶抿了一小口后，又将酒瓶举到范毅面前，不情不愿的说道：“范总，我敬你，以后工作还请多指点。”
“恩，就该这样，HR做的是人的工作，亲和力和融入感很重要啊。”范毅一脸和煦的笑容，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后，笑呵呵的说道：“是不是和赵总也喝一个？”
任佳尔勉强扯了下嘴角，转身对赵泊君说道：“赵总，我敬你。”
“不敢不敢，我敬你。”赵泊君也不起身，伸长手臂将手中的酒瓶举向任佳尔。
“不敢。”任佳尔伸臂将手中的酒瓶与他轻碰后，不得已又再喝了一口。
“小任啊………”
“范总、赵总，我看Jan是真的不会喝酒，这才喝两口脸都红了。”费凌南见范毅依然不依不饶的样子，心里不禁也生反感，没等他将话说完，便截住了他的话头。
“哈哈哈，还是费总懂得怜香惜玉。”
“小任，那你就别喝了，在这里陪着费总说说话。”
范毅哈哈一笑，上下打量了一眼任佳尔后，扭头看着费凌南说道。
费凌南扯唇笑笑，径自拿了瓶酒重新坐了下来。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身为总监的范毅能low到这种地步，拉着任佳尔直接往他身上推。
好在他反应够快，在任佳尔跌下来时已经侧身让开，否则这一幕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但地方太挤，即便他及时避开任佳尔跌到他身上的尴尬，两人也还是挤作一团。
“不好意思。”费凌南低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