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凡办公室。
“休息一下吧，我让秘书定两个套餐上来。”高凡收到任佳尔的邮件，看完正文后，并未打开附件，便直接将电脑转到费凌南面前，笑着说道：“人力资源部的Jan写了封邮件给我，看来她很关心你。”
“哦？”费凌南疑惑的看了高凡一眼后，拉过高凡的电脑，然后将自己手绘的结构图推到高凡面前：“我看看。”
“恩。”高凡接过稿纸，打了内线电话让秘书订餐后，便细细的看起费凌南刚修改的稿纸来。
费凌南在看任佳尔的邮件正文时，不禁无奈摇头－－这样的邮件，披着职业的外衣，实则吐槽告状、目的是想让老板看清费凌南现在的处境……
这个小姑娘，心机没几分、胆子倒挺大，敢越级给大老板写这样目的明显的邮件，她是不是把所有人都当成她自己了。
“高总，了解到销售部有客户集中撕毁合约要求退预定款的事故，因批发客户负责人为人力资源部新招员工费凌南，故对此次事故及相关情况做了细致的了解，附件有对关联事件的详尽分析，事实如下：”
“1，几位入职不足三个月即离职的高阶新员工，均为营销部职位。2，几位职员的人岗匹配度在70％左右，属于优良级。3，几位高阶新员工均在入职1个月后遇到外部事故。4，几次外部事故均经历同样的过程：赵泊君总监参与调解、调解失败、赵总出面解决、事故有条件解决、后20-35天内新员离职。”
“我个人观点如下：”
“1，事情不是巧合或偶然，而是刻意和必然。2，一个高阶职员从招聘到入职2个月，平均成本是15万。且不产生任何价值，属于完全支出成本。3，如果这种情况继续下去，无效成本只会往持续上升，且在业内形成恶性循环，招聘的难度与直接成本均会增加。4，公司当对新人与旧人有明确的分工，越位会让人产生非他莫属的错觉，这错觉会让人膨胀，于公司发展并无益处。”
“细节材料参考附件，烦转告费总，我需要对他做入职一个月的跟进谈话。”
“人力资源部，招聘主管任佳尔谨上，祝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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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n很专业。”费凌南将电脑推回到高凡的面前。
“恩，还很愤青。”高凡笑笑说道。
“年轻的职员，若连这份血性也没有，公司的未来就值得担心了。”费凌南微微一笑，对任佳尔的行为表示赞许。
“不错。”高凡点头，微眯着眼睛看着费凌南，意有所指的问道：“你的意见呢？”
“制衡有度，过犹不及。”费凌南沉眸看着高凡，缓缓说道。
“非他莫属、过犹不及……”高凡敛眸低语，半晌之后才说道：“这封邮件你我看过就行了，就不要告诉范总了。虽然Jan大胆直接了些，但如你所说，如果每个员工都不敢讲真话，公司的未来就很可怕了。”
“我替她谢谢高总。”费凌南点头：“这小姑娘以前的上级，处事手段专业且利落，我看她也学到了几分。但这风格，显然让她在这里多吃了些亏，若不加以保护，怕是连她自己也撑不过三个月。”
“不至于不至于，年轻的人生命力都强。”高凡哈哈两声，掩饰着话里的尴尬。
费凌南微微笑笑，便也不再说多说什么。两人又聊了会儿渠道变革的方案后，费凌南借口去卫生间，先行离开了高凡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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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泊君……制衡有度、过犹不及……”高凡的手指轻轻叩着桌面，看着被费凌南离开时带上的门，沉思起来。
半晌之后，他拿起电话给赵泊君打了过去：“赵总，老王他们几个的订单处理得怎么样了？”
“老王要做区域总代？要开店权……”高凡想起任佳尔邮件里的话：有条件的解决……
“一码归一码，这批订单是在你手上签的，就在你手上解决；新的区总代和开店计划，是费总在负责，让他去跟费总谈。”高凡冷声说道。
“如果签定的合同都不作数，那签合同有什么意义？所以要退可以，按合同条款处理；如果公司要被客户威胁着做生意，那离倒闭也不远了。”听着赵泊君一直含沙射影的将责任推到费凌南身上，高凡心里恼火，说完便挂了电话。
只是在挂掉电话后，他心里仍是担心－－一个客户不做也就罢了，若这个区域的客户全部联合起来说不做了，公司可能承受不起这样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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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凌南下楼后直接去了任佳尔的办公室。
“喂，大老板终于把你给放出来了……”任佳尔睁大眼睛看着他。
“没你想的严重，我和大老板在谈渠道变革的事。”费凌南直接拉开任佳尔的办公桌前的椅子，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
“我也没想得很严重，不过我听乔陵说，这事儿不止是一次了，所以就关注了一下。”任佳尔点头说道：“大老板看过我邮件了？”
“看过了。”费凌南皱着眉头说道：“你这次太莽撞了些，你要知道你能看到的事实，别人未必看不到。”
“别人看到了，未必会和老板说；老板看到了，未必会有触动，或许还会真的认为解决这些问题非赵泊君莫属。我觉得需要有人来打破这个虚假的平衡。”任佳尔说得有理有据，还很……正义。
“老板心里怎么会不知道。他要的是相互制衡。”费凌南见她天真如故，不禁叹气：“公司毕竟是老员工的贡献多，新员工到底怎么样，要等业绩出来才知道。这时候让老员工寒了心，公司是得不尝失。若让新员工太憋屈，又发挥不出新员工的作用。”
“所以这时候老板就需要在新老员工之间找一个平衡点，让他们在相互竞争中全力以赴，这样获利的就是公司。至于你算的那点儿成本，在收益面前，都算不得什么。所以这些事情，或许是大老板忽略了、或许是大老板有意为之。”
“你的意思是，这一次市场上出事，大老板让赵泊君去处理、再弄出这退款事故，是老板的制衡之术？”任佳尔不禁气馁，又觉得难过－－人，为什么要这么复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