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一定是他的安排，但或许他乐见其成。”费凌南沉声说道。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他每次都要用赵泊君来对付新人、却又始终不肯给赵泊君升职的原因？”任佳尔象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对，对于赵泊君的能力与人品，大老板怎么会心里没数。”费凌南点头。
“所以那个纪总的贵人，想必就是大老板了？没有新员工的时候，老员工之间也要相互制衡，对吧？”任佳尔象是突然开窍了似的，一下子联想到低调的电商总监，如神有助般的一直存活到现在。
“可能，但不猜测。”费凌南轻挑了下眉头，对任佳尔的猜测不置可否。
“好吧，那我问你个最直接的问题吧。这件事情会怎么解决？大老板对你的态度如何？”任佳尔有些郁闷。
“我的意思是按合同处理，公司挺过一时的难关，牢牢控制住经销商，而不能反被经销商控制。老板还有些犹豫，大约是公司与大客户之间相互依存的时间长了，也不敢就强硬起来。”费凌南解释说道：
“但任何形式的改变，都不是短时间的事情，比如主客关系、比如结构调整。你放心，我有这个耐心陪他们慢慢磨、我也有信心可以做到。不会成为你新员工离职率上的一个数字。”
说到这里的时候，费凌南温温的笑了笑，柔润的眸子，带着些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这样最好。有你这句话，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保持安静看戏，ok！”任佳尔轻哼一声，一脸的不自在。
“不过你的邮件对大老板多少有些触动，对后面的破局大有裨益。只不过对你来说，无意中倒成了棋子，不甚合算。”费凌南看着她，轻声说道。
“原本也是棋子，说不定这一冲，我这颗棋子倒入了大老板的眼，价值便高了些，说不定……会让我少受些范毅的欺负？”任佳尔一听说对事情的推动还是有益，情绪立即好了起来，玩笑着说道。
“倒没看出你还是个乐天派。”费凌南不禁失笑，想起上次猎头费用的事，她还差点儿离职了，这才多久呢？他才不信她的神经变坚韧了。
或许，付出感会让人勇敢？
费凌南沉眸看了她一眼－－一如初识般的明朗磊落，表情丰富的脸上并没有多出几分成熟、几分算计来。
当然，更没有半分暧昧。
他想，他该重新学着与这样简单的职场新人相处，不要误将她的每一个行为、每一句话，都看做别有目的。
“算不得乐天派，确实发现这工作里的一些乐趣。”任佳尔想了想说道：“我附件那些资料都是乔陵帮我找的，还帮我做了分析。”
“所以我觉得，可能我对民企的一些刻板印象是错的。如你所说，哪里都有算计的人、哪里也都有单纯的人。未遇到，只是时候未到。所以，除了面对，还能往哪里逃呢？”
“乔陵？”费凌南的眸光微转，脸色微微沉了一下，但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最后还是向任佳尔道了谢，许了要请她吃大餐后，便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任佳尔怎么也没想到，她只提了句乔陵，费凌南居然想到可能会是乔陵故意将这些老人往事讲给任佳尔听，诱导她做出越级之举。
否则他实在想不出，一个二十六七岁的职场人，会单纯到要帮助一个新同事找资料去对付公司的销售高层，而且，邮件还是要越级发给大老板的……
如若有成效，他的目的自然达成；如若无效，牺牲的是任佳尔，与他乔陵绝无半点儿关系。
就象现在，任佳尔还在感谢乔陵呢。
“费总。”简安从楼梯口走出来，不知道是偶遇还是有意等在这里。
“你是……人力部的……那位SOP主管？”费凌南轻蹙起眉头，将简安的形象放在脑袋里回转了一下，虽然不甚清晰，也还是对上了号。
“我……是啊。我是人力资源部负责sop的简安，听说今天客户这边有些事情，不知道是否费总负责解决。我们以批发业务为主要营收来源的公司，对待客户并非完全依照合同、或者流程，所以过来提醒一下费总，流程之外有些例外操作，您可能需要了解一下。”简安见费凌南根本不认识自己，心里只觉得一堵，但还是一口气将要说的话给说完了。
“Thanks，确实很有必要。”费凌南点了点头后，思虑了一下才说道：“简主管可否整理一下相关资料发给我？”
“这个……我可以列个清单，但具体到细节……”简安觉得有些为难－－既然是流程之外的规则，自然是没有成形的文件的。
“ok，明白，那就麻烦简主管先将清单发在我邮箱里，我处理完客户的事情就去你办公室。”费凌南点头。
“没问题。那就不耽误费总的时间了。”简安唇角轻扯，侧身让过一边。
“Thanks。”费凌南微微颔首，从容离去。
*
“找Jan聊过了？”高凡指了指桌上的商务套餐，示意费凌南坐下来。
“恩，让她将邮件删掉，此事您已经知道，就不必扩散了。”费凌南点头，坐下后，边打开套餐边说道：“纪总那边，我这两天会安排和他聊聊，高总是否也安排一下？”
“恩，我们讨论完结构的事，就去找他。”高凡点头，边吃饭边说道：“按区域划分的方案，对赵总和纪总来说，地盘小了、业务范围大了，对个人能力要求也高了。依你之见，赵总和纪总会作何反应？”
费凌南握着筷子的手微微顿了一下，想了想说道：“我到公司一个半月，有一个月零一周的时间都在客户处，对赵总和纪总并不了解。高总以为呢？”
高凡想了想才说道：“原本应该是员工必须调整自己以适应公司的变化。但公司这方面也是有顾虑的。在人力准备不足的情况下变革，势必影响到效果。”
“对，所以高总对赵总和纪总的判断很重要，现在这份渠道规划是最理想状态。还有可调整的余地。”费凌南点头。
“倒要让你多费心了。”高凡点头，看着几乎没有表情变化的费凌南，不禁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