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这个销量目标，我们不能做中岛。”费凌南看过后，果断地说道。
“Larry，我和你的意见一致。但是我们合作多年，你也应该知道，招商结束后，我们是没有多余柜位可调整的。”商场经理将计算器递给高凡，示意他看过上面的数字后，转头看向费凌南说道。
高凡的目光从计算器上扫过后，一脸阴沉地将计算器递给费凌南。
费凌南在看过后，直接放在桌上，看着商场经理，犀利地说道：“这个柜位和我们的品牌形象不符，不考虑。”
“ok。”商场经理点头。
费凌南伸手将桌上的资料全部扫开，只留下一张柜位图后，指着电梯旁的边柜位说道：“这几个柜位，是哪几个品牌？”
“我告诉你也没用，人家已经签了合同了。”商场经理一脸无奈地说道。
“对方合同损失丝珀认一半，商场认一半。我要这个柜位。”费凌南的目标简单直接，一点儿弯都不绕。
“但是中岛同样不适合这个品牌，我总不能赶客吧。老费，我知道你急，但也不能让我为难不是。”商场经理不知道是否与费凌南有串通，将这戏演得十足。
“两个方案。第一，中岛与边柜组合，边柜我只要一半，你去和品牌方谈；第二，丝珀让出中岛，这个电梯边柜全部给丝珀。你谈不下来，我就让他们上柜后再撤下去。”费凌南一脸沉峻地看着商场经理，沉稳而笃定地说道。
“Larry，这样不合适吧。你知道，中岛柜位，我没有做销量上去就让合同过审，都是看你的面子。现在你不能让我为难吧？”商场经理双手撑着桌面，坐直了身体看着费凌南。
“好，我不让你为难。”费凌南点头，身体往后靠去，一身的自在散漫模样，只是话里的无谓让人担心：“中岛我们就拿下，边柜你做好一个月就换品牌的准备。”
“这个……”商场姜经理伸手敲敲桌子，见费凌南将覆在平面图上的手挪开后，暗自吐了口气，将平面图拿起来，看了半晌后，抬头看向费凌南：“这个柜位？”
“Yes。”费凌南点头。
“一半或全部？”姜经理再问。
“Yes，最佳方案是一半加中岛。”费凌南补充了一句。
姜经理点了点头，又将目光转向平面图看了半晌后，对费凌南说道：“你的打算是从中岛到边柜，用装饰的方式做一条引流的动线，这样两个柜位就连起来了，有效利用中岛的客流量，是这个意思？”
“没错。”费凌南点头。
“ok，那销量预测你再做一份给我，我看看是否可行。”姜经理的眸光微微一亮，脸上露出赞许之色。
“没问题，不过我也想看看你给我们的业绩目标，还有装修的要求。”费凌南并不松口－－哪儿有将自己的预测先报给对方、让对方去加码的道理，这种吃亏的买卖他不做。
“如果我要拿掉别人一半的柜位，销量减去的可不止一半，少出来的销量，自然要加到丝珀头上。”姜经理也是寸步不让。
“背谁的销量这没什么意义，你看你的目标总数、我看我的目标总数，你说呢？”费凌南并不想在原来的条件上做加减法，他不给对方加码的理由。
“我会算两个数字出来，这件事涉及到第三方品牌、和你们增加柜位的问题，都是超出招商规则的事情，我需要向上头申请。”姜经理点头，但并没有当场将约定确认下来。
“我等你的好消息。”费凌南笑笑，扭头对高凡说道：“原本我们高总是想在合同之后去拜访秦总的（百货公司总经理，姜经理的上级），如果这次合同不顺利，我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工作能力欠缺，请高总出面找秦总协调了。”
“好小子，威胁我呢。”姜经理被费凌南逼得无奈失笑，却仍坚守着底线，没有当场拍板确定下来。
*
费凌南去送姜经理离开，高凡指着桌子上的一堆资料和数据问赵泊君：“新商场进场的事，你没有向费总汇报？”
“提过，没有正式汇报。”赵泊君耿着脖子，一脸不妥协地说道。
“知道他为什么不在出事前插手吗？”高凡冷声问道。
“他不惜让公司受损，也要让我出丑，高总，费总这格局，也不怎么大。”赵泊君一脸的反感。
“错。”高凡轻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他不会让公司受损，中岛加边柜，做一个引流动线，边柜的销量提升至少30％。”
“他和姜经理勾结？”赵泊君疑惑的看着高凡。
“不一定，这种买方和卖方的合作，没有谁会给谁面子，除非给好处。”高凡凝声说道：“费总从没向我提过这个项目需要额外资源，所以他原本的打算也不是这种私下授授的动作。”
高凡说完后，抬眼看着赵泊君，似是在等他说话。
“所以、所以……”赵泊君说了半天的所以，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费总原本的目标就是要中岛和边柜组合，但这在商场那边是不合规矩的。所以他的计划就是让你拿下中岛，再利用与楼面经理的交情、以及楼面经理的业绩压力，让这件事有了讨价还价的余地。”
高凡将身体完全靠进坐椅里，身体完全的放松下来，可声音却依然发紧：“费总在在内部利用你急功好利、专业不足的缺点，在外利用品牌采购商的业绩压力，推动了整个事件的发生。你还不明白？”
“我不专业……”
“你没想到做柜位组合，足见你对产品与柜位匹配不能做到应变而动；你只看到中岛的好，却忽略我们的终极目标不是柜位而是销量。而且，动线你知道是什么吗？引流呢，你知道什么叫引流、为什么要引流、要怎么引流？”高凡瞪了他一眼，一脸的不悦，又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销售无非就是那么几件事，他们外企的喜欢搞些高大上的名词，显得自己专业。我们不说这些名词，不代表我们没做到。”赵泊君皱着眉头，不满地辩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