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rry。”
任佳尔推开办公室的门，费凌南正坐在靠窗的小会议桌边，一只手拿着电话、一只手敲着电脑，不知道在忙什么。
“恩，坐。”
费凌南示意她在自己的对面坐下，理所当然的样子，好象这是他的办公室、任佳尔反成了客人一样。
任佳尔莫明地看了他一眼，走过去将电脑拿出来放在桌上，边开机边等他讲完电话。
“你和对方谈，就要有目标，你想要什么、又能为对方带来什么，名码标价地放到桌面上来谈。”
“Ben是个直接的人，不要和他绕圈子。”
“如果你不希望我上来解决问题，你最好照我说的去做。”
“恩，我一时半会儿不会上来，你抓紧时间解决吧。”
费凌南放下电话后，看了一眼低头摆弄电脑的任佳尔，有些恼火的伸手敲了敲桌子。
“恩？”任佳尔抬头看着费凌南。
“为什么请假？”费凌南面无表情的问道。
任佳尔敛下眼皮不说话。
“如果你是公交车司机，你同事、或者乘客骂你了，你也这么甩手就走？”费凌南紧皱着眉头，一脸不悦地看着她。
“公交车司机不也要做胜任力测评吗，我估计过不了，所以也做不了。”任佳尔自知理亏，小声嘟哝着，不敢太过狡辩。
“这件事不怪赵泊君吼你，业务第一，在任何公司都是一样。有业务需求的时候，资源必须先让给业务部门，你再想办法解决自己的资源问题。甚至可以与业务部门讲条件，但不能不让。”费凌南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就算业务第一，他也得好好儿和我沟通。而不是霸道地要求我必须让。再说了，他什么都不说，只说了句约了人，我怎么知道他是约了业务员还是约了客户？如果只有两个人他大可以去办公室，为干什么一定要我让面谈间？”
“业务第一没问题，但这不是销售部嚣张跋扈的理由。”
任佳尔被费凌南指责的语气，激起了斗志，用力拍了下桌子，说话的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恩，有这气势，刚才就该直面赵泊君，而不是气得要死，又不知道反驳。”费凌南轻瞥了她一眼，一脸云淡风轻地说道：“万先生过来，你和纪总先接待，高总这边我有事需要过去处理。”
“你刚才不是说一时半会儿不上去吗？”任佳尔轻哼一声，见他的语气缓和下来，情绪便也稳了下来，对自己刚才的脾气颇有些不好意思－－他可是赵泊君的上司，他维护的可是销售部的利益，自己哪儿有立场冲他发脾气呀。
“故意说的。”费凌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见她一脸的蒙圈，又忍不住笑了，起身倒了杯水后回到桌前重新坐下，看着任佳尔笑笑说道：
“百货公司柜位的事，赵泊君拿下了中岛。在提交销量预测分解的时候，楼面的买手经理给他算了个帐，以中岛的陈列位与我们产品的单价来看，销量差一半不止。”
“然后呢？百货公司要退他的柜位？”任佳尔听到这里便来了兴趣－－她是真地讨厌赵泊君，想想他吃瘪的样子，心里就爽快。
“恩，这么好的位置，不出量，双方都是损失。”费凌南点头。
“公司要支付违约费？”任佳尔脸上的笑容不要太明显。
“违约费是小事，关键是品牌招商结束，意味着没有新的柜位可以再给丝珀。所以丝珀要么继续履约，每个月自掏腰包向商场补足销量差额；要么违约，不再做这家商场的生意。”费凌南解释说道。
“退出是双输、履约是公司吃亏，赵泊君难道不想以退出来威胁一下商场？”任佳尔好奇地问道。
“他倒是要有那个胆子。”费凌南冷笑一声：“这是他在我到职后的第一个案子，如果做砸了，会是什么下场，他心里还没有点儿数？”
“再说，他说不进就不进，当我和老板是死人呢？”
“也是。”任佳尔一脸了然的样子，笑眯眯地看着费凌南：“所以说，授权不够、限制太多，做起事来就缩手缩脚的。”
“这会儿心情好了？”费凌南见她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只觉好笑。
“恶人自有恶人磨。我自然高兴了。”任佳尔轻哼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将头转向一边。
“上次我和姜总通电话你也听到了，所以姜总肯定是会将他逼到……”费凌南看着她的侧颜上地努力掩饰、却又忍不住幸灾乐祸的小表情，冷不丁愣了一下，一下子忘了后面要说的话。
“会将他逼到无路可走，这时候就算他不找你、高总也必定要找你，对不对？”任佳尔扭过头来看着他时，一脸了然的表情。
“……咳咳，对。”费凌南轻咳两声，掩饰自己刚才一瞬间的失态，在看见任佳尔的表情没有什么异常后，才接着说道：“我并不想赶尽杀绝让他走人，但他得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商场还是会给公司适合的柜位吧？那中岛这个怎么办？还是会有费用产生吧？”任佳尔关心地问道。
“中岛加边岛，做组合柜位。中岛做精品款、边岛做常规款，销量目标按整体来算。”费凌南抬腕看了看时间后，对任佳尔说道：“今天不会有结果，所以我一会儿就下来。”
“你要加大谈判的难度对吧？”任佳尔对他们这样高智商地争斗很有兴趣。
“随机应变，第一确保拿到好的柜位，边际目标才是整人。”费凌南边笑边站起来：“万先生这边你就帮我拖一下，下午的面试你一起参加也好。”
“我干麻一起参加，拿我的时间不当时间呢。”任佳尔也站了起来，陪着他边往外走边说道：“我虽然请假了，回公寓也是准备工作的。就是觉得被人当众骂了，不想在办公室呆着。”
“你这样，和那些与父母吵架后就离家出走的小朋友们有什么不同呢？”提到这事，费凌南不禁停下脚步，忍不住又念叨她两句：“上次和你说过，你未来职场的定位是什么，你现在就要那般模样。”
“你知道吧，人在生气的时候，不喜欢听人的教训，会叛逆的。”任佳尔转身回到桌边坐了下来，不再理会他。
“顽固。”费凌南回头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