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相信呢。最多大家心照不宣。”任佳尔笑着摇头。一时间想起艾伦曾经对她说过的话，又不禁叹息。
“我以前老板对我说：制度就是一个公司法律，每个人都必须得遵守。哪怕它有不合理的地方，我们可以讨论、可以修订，但在此之前，都要一视同仁。”任佳尔扭头看着秦海伦，眼底有些茫然：“我相信费凌南接受的是和我一样的职业训练，为什么他这么理所当然的认为可以不遵守呢？”
“你说……是我太刻板、还是他太圆滑？”
“我不知道啊，我觉得很正常啊，我们一直是这样的。”秦海伦倒是有些不能理解的看着任佳尔，觉得她的问题好奇怪－－这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虽然也很不公平，但……社会就是这么不公平的呀。
“……果然是我的问题。”任佳尔趴在床上，长长的叹了口气。
“也不能这么说，虽然你们曾经的职业环境是一样的，但费总做到高层了，就有机会和上头去谈判、去讨价还价，所以知道里面的这些门道。你和我都还在基层，就只能执行了麻。”秦海伦安慰她说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经历过那体系培训的人，规则意识是根深蒂固的。反正……我也有些想不明白。就如费凌南所说，也许真要等到我到了那个位置，才能明白管理流程的真正意义。理解规则与权变的关系……”任佳尔翻过身来看着天花板，愣愣的出了会儿神后，扭头看向秦海伦说道：“努力升职，到时候看看他说的到底对不对。”
“那你加油哦。”秦海伦举起拳头，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后，也翻身躺好，长长的吐了口气后说道：“睡啦，明天之后，公司是真要变天了。”
“你和同事的赌约，到这时候也终于有结果了。”任佳尔伸手关了台灯，轻轻的闭上眼睛。
黑暗中，秦海伦侧眸看了她一眼，心里的忐忑慢慢平静了下来。
黑暗中她的手机屏一闪一闪的，在地球的另一边该是黄昏的时候了吧。每天的这个时间，是他离开学校去街目乱逛找灵感的时候，总是会许多零乱的想法、莫明其妙的问题，她其实也回答不了，但又莫明的喜欢这些问题，感觉就像沾染了他的艺术气息一样。
唉，她的小艺术家也是挺好的。马上就新年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回来。
秦海伦转过身看了手机一眼，没有信息、只有图片，她微微笑了笑，放下手机，安心睡觉。
*
第二天早。
秦海伦与任佳尔原本约好去楼下那个米粉铺子吃米粉，羽绒服帽子手套都全副武装好了，拉开门却看见费凌南正从电梯里走出来。
“费总过来了……”秦海伦将头往里缩了缩，对任佳尔小声说道。
“准备出门？”费凌南快步走过来。
“出去吃早点啊。你买了？”任佳尔见他手里拎着个牛皮纸袋，便将他让了进来。
“买的食料，我给你们做。”费凌南进门后，将纸袋递给任佳尔，边脱外衣边说道。
“不会做你最拿手的英式三明治吧和炸薯条吧？”任佳尔示意秦海伦将门关上，笑着说道。
“对我有点儿信心不行吗？”费凌南从她手里接过纸袋后，打开让她看：“楼下那家酸辣米粉铺子的食料，回来加工一下就行了。”
“你行啊，怎么想到这个的。”任佳尔脱了外套，等秦海伦也脱掉身上的全副武装后，两人一起跟着费凌南到厨房。
“你不是每天早上都要吃这个吗？”费凌南边取出方便盒，边说道：“这个天气买回来都要冷了，所以分开打包，回来自己再处理一下就不错。”
“费凌南，你是个天才。”任佳尔轻笑一声，拿了围裙帮他套上后，拿出锅开始烧水。
“你不觉得你这个夸奖对天才是一种侮辱吗？”费凌南轻笑一声，回头对站在旁边的秦海伦说道：“海伦帮我收一下邮件，再看看行业新闻，有价值的新闻整理在我邮箱里。”
“好的。”秦海伦心里感谢费凌南的及时安排，避免了她帮忙也不是、不帮忙也不是的尴尬，毕竟她和任佳尔也没有熟悉到可以随意开玩笑的程度、毕竟她还是费凌南的下属。
“佳尔，可以用你的电脑吗？”秦海伦一边往回走一边问。
“可以，你进游客界面，不需要密码。”任佳尔回头应道。
“好。”秦海伦应下后，跑进卧室与写字间公用的房间。
*
“你不是说这两天不处理工作吗？休息日还压榨海伦。”任佳尔将粉条放进滚水里后，盖上盖子，抬头问费凌南。
“常规往来邮件还是要处理的。”费凌南俯身在她唇上亲吻了一下，才又接着说道：“昨天在肖珩去公司的同时，赵泊君去找了大老板。”
“想先下手为强？”任佳尔问道。
“没错。”费凌南赞许的点了点头：“不过到底是老金抢先一步，已经将决定转告给了大老板。”
“我对大老板的决定不敢猜测，他的思维复杂程度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任佳尔边将调料分装到三个碗里，边摇头，等着费凌南说结果。
“大老板只说了三个字： ‘知道了 ’。”费凌南淡淡说道。
“啊？”任佳尔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着费凌南：“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那赵泊君要怎么理解这三个字？”
“或许大老板在等他认错吧。”费凌南扭头看向任佳尔：“如果周一前认错，公司会想办法保他。你知道的，大老板在申市经商多年，各方面的人脉也还是有一些的。”
“……这是几个意思？牺牲你还是牺牲肖珩？”任佳尔的眸色一沉，心里一阵发堵。
“肖珩。”费凌南淡淡说道：“这事因为我坚持才以现在这个地步，你说他敢在这时候牺牲我吗？”
“而财务部要告的主体原本也是肖珩，保住赵泊君并不需要花多大功夫。大老板要的，不过是他的一个态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