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是双赢的交易，但我怎么觉得……你帮她不仅是交易的原因。”任佳尔用手撑着他的肩膀站了起来，一脸认真的看着他。
“只是交易的原因。”费凌南肯定的说道。
“你不帮她，她不仅不能成功扳倒Frank，还有可能被Frank将她赶出麦家，你们这些有手段的高层，都是一样的德性，必不会留一个有野心还有能力的人在身边威胁自己。”
任佳尔扶着桌子站起来后，看着费凌南说道：“而麦加参与丝珀的这次接待计划，只能算是丝珀的加分项，而不是决定项。”
“这件事对她来说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而对丝珀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这个帐，我不信你不会算。”任佳尔说完后，转身回到电脑边坐了下来。
听完任佳尔的话，费凌南的心绪微动，缓缓的敛下眸子，沉静着，半晌没有说话。
这个帐他自然会算，但他竟似没有算过。
他一开始就认可了贝蓓的计划，而且认为这对新丽项目的推进有百利而无一害。他不计较谁得到更多，他只计较了自己能否得到。
“佳尔，我……”费凌南抬头看向任佳尔，张口想要解释：即便只是锦上添花，也增加了新丽项目成功的机率，对他来说都是机会……
可真是这样吗？
如果这个让项目锦上添花的人不是贝蓓，而是Frank呢？他会这样全心全意的去帮他吗？帮她分析总部邮件里包括标点符号在内的意义、帮她修改给总部每一次汇报的文字……
他不会。
他甚至会此以而提出更多的交易条件。
他还是私心了。他还当局者迷了。这么简单的算法，他都算错了……
“佳尔，对不起。”费凌南起身走到任佳尔身后，轻轻的环住她的肩膀，低低的说道。
“也没有对不起吧。”任佳尔停下敲击键盘的手指，轻声说道：“应该是人之常情，对不对？”
“不对。”费凌南摇头：“爱情里没有人之常情，只有一心一意才对。是我不对，我会调整的。”
“你……你自己决定吧，我是有些不高兴，但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或许我们认识的时间还短、而她又是那么优秀，我现在就是快马加鞭也追不上她……”
任佳尔说着，只觉得口干，舔了舔嘴唇后才继续说道：“我想我是嫉妒了，不是嫉妒你对她太好，是嫉妒你欣赏的优秀是我没有的。”
“胡说八道。”费凌南弯腰将脸贴在她的脖颈间，低低的说道：“我会处理和她的关系，包括这次的合作。以后这种话不许再说了。”
“费凌……”
“我爱你的时候你就是现在这样，我很清楚爱人和搭挡的不同，我也知道我要的爱人是什么样子的。我承认对她有照顾的习惯，我也欣赏她的能力，但我告诉你，这也是我和她不能继续做恋人的原因。”
费凌南打断任佳尔的话，认真而冷静的说道：“佳尔，你能听懂我的意思吗？”
“懂。”任佳尔低下头。
“真懂假懂啊……”费凌南低低的叹了口气，质疑问的问她：“你决定和艾青合作，是不是这个原因？想变成她（贝蓓）那个样子？”
“……”任佳尔低着头，眼珠却骨溜溜的转了两圈，半晌之后才小声说道：“如果我有她那么能干，你会怎么样？”
“我……”
“你不会也把我变成一个欣赏的搭挡，然后再去找个不那么能干的恋人吧？”任佳尔抬起头来，歪着头、睁大眼睛看着他，一脸的探究。
“不会。”费凌南突然觉得有些头疼。
“那你认识……好吧，我且信你。”任佳尔本想说 ‘你认识贝蓓的时候她也只是个单纯的小姑娘，后面才变成职场白骨精的样子，那你又为什么先爱后不爱呢 ’，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妥，当即将没说完的话收了回去。
若是她没有记错，他和贝蓓的分手是贝蓓提出来的，而且不给他反悔的机会……好吧，其实于他来说是伤心事，就象自己一样，原本就该 ‘人艰不拆 ’，何苦让他难过又难堪呢。
“好了好了，你跟我说了 ‘不会 ’我就放心了、我也相信你了，我现在要工作了。”任佳尔伸手拍拍他的脸，妥协着说道。
“你呀……”费凌南暗自松了口气，张嘴在她唇上轻咬了一口后，又温温柔柔的吻住她。
到现在，费凌南已经能将她的心思猜得七七八八，所以心里庆幸她没有将话问完，否则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不能说贝蓓说分手的时候自己是不同意的；他更不能说在分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也曾期待过她重新回头。
在这些事实面前，他现在就算说一百次 ‘爱了就爱了，没想过为什么’怕是她也不会相信的。
但他自己相信。
他对佳尔的爱情，没有计算、没有预谋，就这么……爱了……
*
“咳咳，我还要加会儿班。”一阵热吻之后，任佳尔心里的不痛快也消弥了大半。
“我在这儿看会儿资料，不吵你。”费凌南点头，唇贴着她的唇又摩挲许久才松开。
“也好，我被卡住的时候就看你，想想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任佳尔轻扬了下眉梢，并不拒绝他的提议。
“可是我脸上不会写字怎么办？”费凌南轻笑一声，拿了电脑和两本书过去坐在她的对面。
“以后发明一种VR眼镜，将你想的投射到脸上。”任佳尔轻笑一声，拉了电脑继续用功。
*
两人埋头于自己的工作中，不算小的书房有许久就只能听见键盘敲击的声音、和书页翻动的声音。
直到任佳尔的思路真的被卡住了，双手搭在键盘上、双眼直直的看着费凌南。
好一会儿之后，费凌南才将目光从书本中撤出来，看着任佳尔呆呆的样子，失笑着问道：“所以，应该是你脑子里的想法，投射到我脸上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