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走进电梯里，费凌南拥住任佳尔轻声说道。
“没关系。”任佳尔低下头，伸手把玩着费凌南大衣的扣子，声音怏怏的，情绪很是低落。
费凌南也没有办法，只能用力抱了抱她，一脸的无奈－－
八卦是人的天性，做教授的也不例外。
偏见是人的本能，做教授的似乎比其它职业更容易偏见。
“是不是觉得生活中的教授、和在学校的时候不一样？”费凌南没话找话说。
“我以为教授都会比较高冷一些，象你这种长时间不回家、又是晚辈的，不该是没人理吗？”任佳尔轻哼着说道：“所以你和贝蓓是大家心里超级看好的一对情侣吧？”
“都是过去的事，过去很久的事了。”费凌南认真的看着她：“你以后常过来，我们就成了大家心里超级看好的情侣了。”
“你这个人……怎么什么时候都不忘给自己谋福利。”任佳尔见他心心念念记得让她过来，不禁失笑。
“适当的曝光率，能增加舆论认可度。”费凌南一本正经着说道。
“我需要舆论认可度吗？”任佳尔笑着走出电梯。
“我需要。”费凌南见她情绪好了起来，这才放心。
“哪是你家？”在走廊站定，任佳尔又紧张起来。刚才的小情绪，倒是让她忘了紧张，这会儿重新想起来，倒觉得是好事。
“这边。”费凌南用力捏了捏她的手，牵着她走到那户左右两边放着两盆开了花儿的白掌的门口后，轻轻敲门：“爸、妈，我和佳尔回来了。”
“来了。”里面传来厚重的应答声，听声音应该是费爸爸。
任佳尔心一阵砰砰的跳，也没心情纠正费凌南说的 ‘回来了 ’的语病，她只能说 ‘来了 ’，可不能说 ‘回来了 ’……
“回来了。”开门的果然是费爸爸。
“伯父好，我是佳尔。”没等费凌南介绍，任佳尔便主动招呼着，刚才还想着费凌南的语病，这会儿听到费爸爸说 ‘回来了 ’这三个字，顿时感觉到一种被认同、被接纳的安心。
“你好。”费爸爸微笑着点头招呼后，侧身将路让了出来。
费凌南伸手去牵任佳尔的手，却被她不动声色的避开了，在看着他微微笑了一下后，跟在他的身边往里走去。
“来了。”费妈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淡淡的笑着、淡淡的打了招呼。
“伯母好，我是佳尔。”任佳尔的声音清亮柔婉，脸上带着大方得体的笑容，但心里却又开始紧张－－显然，费妈妈的态度比较冷淡，而费家应该是妈妈比爸爸更有话语权……
“路上辛苦了，坐。”费妈妈点了一下头后，又重新坐了下来。
“任佳尔？我是费凌风。”费凌风从厨房端了果盘过来后，将手伸到任佳尔面前。
熟悉的见面方式，让任佳尔略感放松，她立即伸手握住费凌风伸过来的手，甜甜的笑着：“凌风你好，我是佳尔。”
“坐。”费凌风的眸色一亮，拉过椅子在费妈妈身边坐下来，看着佳尔说道：“费凌南是不是和你说我是个强势的女霸王，除了工作什么也不会？”
“费凌南他……”
“这些个水果雕花、拼盘全是我做的。”费凌风不等任佳尔回答，便指着桌上的三盘雕花水果说道。
“费凌南介绍过你的职业，就是那种……”任佳尔看了费凌南一眼，小声说道：“不是很服气，但又觉得还是你厉害的感觉。”
“他就是这德性。”费凌风哈哈一笑，将果碗分给各人后，示意费凌南帮佳尔弄些水果在碗里。
“听凌南说，他是你招进去的？”费妈妈优雅的吃着水果，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并没有问任佳尔的私事，倒真是像和儿子的同事在聊天。
“一半算是，我做HR，负责公司候选人的首次筛选，最终决定还是要用人部门。象费凌南这样的级别，要大老板亲自定呢。”任佳尔微微笑着，语气很是温柔，在说到费凌南时，目光流转到他的脸上，看着他沉静温柔的样子，心里又安定几分。
“没有你引进门，老板也没机会看到他，所以有引进门的眼光，也是很厉害。”费爸爸接过话头说道。
“他很优秀啊。在内衣业内也是很有名气的。”任佳尔夸了费凌南一句，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扭头看着费凌南吐了吐舌头后，低下头来吃水果。
“当时公司招这个职位很久，她刚入职就接到这么个艰巨的任务。”费凌南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脑勺，看着爸妈，笑着说道：“我让她顺利完成了新入职的这个烫手山芋，顺利成为老板眼里的招聘专家。”
“又来了……”任佳尔用手撑着额头，笑得不好意思抬头。
“又来了……”费妈妈也扭过脸去不看他。
“自大狂。”费凌风瞪了他一眼，一脸无奈又宠爱的笑容。
“佳尔，这小子在公司也这样？”费爸爸问任佳尔。
“营销总监的职位，需要有些自信和霸气，否则镇不住人。”任佳尔笑着说道。
“工作靠气势？”费凌南不禁皱眉：“按流程来不就好，总监有任务确定权和绩效考核权，员工有自己的业绩目标和职业方向，我认为上下级只间应该是利益共同体，不存在冲突和强制管理。”
“你那套在民营企业不适用。”费凌南淡淡说道。
“所以民营企业还是靠人治，而不是法（制度流程）治？”费凌风犀利的说道。
“人治还是法治，与公司性质无关，与公司发展的阶段、以及整个中国企业的发展进程有关。”费凌南认真的说道：“西方人重逻辑，他们的企业自开始就带着逻辑与流程的基因。中国人重关系，所以中国的企业从开始就带着人治的基因。”
“所以你认为重人治、重关系是民企的特色，完全没问题？”费凌风不同意费凌南的解释。
“不是完全没问题，而是社会大环境造成了这样的企业基因，在一定时间内，这个基因是适应社会这个大环境的。”费凌南利落的说道：“当环境改变之后，企业的基因就会发生变化。这叫顺势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