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假设的前提不成立。因为你现在对这个问题的理解，已经比他成熟了。”费凌南笑着说道：“给你个鼓励，我吃一口辣的。”
“喂喂喂，明明是给我鼓励，为什么是吃我的东西。”任佳尔捂嘴大笑，看着他孩子似的悲壮表情，被菜辣得直紧紧皱起眉头，一口将杯中的大麦茶喝光后，才稍稍缓解。
“这么辣，你怎么吃的？”费凌南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放在醋汁里蘸一下，会好很多。”任佳尔大笑，神态悠然的捞起那满满辣油里的青菜，吃得不亦乐乎。
“算了，我放弃尝试，我给自己时间逐级增加，慢慢适应。”费凌南摇了摇头，再喝一杯茶水之后才完全缓过来。
他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任佳尔夹着菜的手不自觉的停在半空，心脏莫明的又怦怦的急跳好几下。
“所以我给乔陵的建议，是趁着年纪尚轻，去理想的外企业历练一下。到时候就会明白自己的个性与专业水准，到底适合在什么样的企业，那时候再重新选择职业通路，也还来得及。”费凌南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
“哦……”任佳尔暗自吐了口气，将筷子里的菜夹到碗里后，才接过费凌南的话：“这条路我觉得可行。从招聘的角度来看，他的个性其实适合外企那种规则性好的企业。在中低层发展的时候，会比现在顺利。”
“既然你也认可，我就安排了下。”费凌南点头。
“有机会啊？”任佳尔睁大眼睛看着他。
“有啊，不过行不行，还要看他自己的实力与运气了。”费凌南说着，便拿了电话，当着任佳尔的面拨了出去：
“周清，我是Larry，我手上有个培训主管的资料，你那边有坑吗？”
“好，一会儿给你他的基本情况和电话，后面你们自己联系。”
“性别男，还问？”
“改天见面再说，这事儿你放在心上。”
“是的，他本人有意，目标企业是外企。”
“ok，Bye。”
……
“周清，我常用那家猎头公司的顾问。”费凌南放下电话后，对任佳尔说道：“其实你也见过，在’巢’咖啡厅的那次，你在面试、我和他在喝咖啡。”
“……好象不太有印象……”任佳尔努力的想了想，奇怪的是他和其它几家企业见面时的场景她就记得很清楚，可就这次，那个猎头顾问她可真是没半点儿印象。
“当时只看到我了？”费凌南的身体前倾，一脸的笑意。
“才不是，我当时着急自己的工作去了。”任佳尔脸一热，用力的瞪了他一眼。
“原来是这样。”费凌南咧开嘴笑了。
“你就这样把乔陵给卖了啊？”任佳尔仍觉得有些不安。
“刚才说了，看他的能力和运气。”费凌南笑笑说道：“留在国内的外企多为销售型公司，对培训职位的需求量应该不会降低。”
“这个我知道，可是我还没和他说这事儿呢。擅自帮别人做主，这不好吧……”任佳尔不安的问道。
“你是做招聘的，应该清楚，主管的职位被猎头公司找到，是件多能提升职业含金量的事。所以不管成或不成，这件事于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费凌南招手叫来服务员，边买单边说道：“所以这件事让他自己和猎头公司联系就行了，你不用参与，更不用告知。”
“只当一切自然发生？”任佳尔拿纸巾擦了嘴手后，站了起来，边等费凌南买单边问道。
“对。和你无关。”费凌南看过餐单后，便直接用现金买了单，然后牵过任佳尔的手放到自己的口袋里，边往外走边说道：“若事情成功了，周清那边自然会告诉他事情的缘由，你这个人情他是要认的。”
“若不成功，他自己多了职业自信，在公司应该呆不长，会自己继续找机会的。这串掇同事离职的事情也与你无关。”
“Larry……”任佳尔犹豫着看向费凌南。
“你觉得不舒服？”费凌南低头看向她。
“事是我做的、所有的好都让我给占了……用你刚才的话来说，这该让公司损失了吧？”任佳尔满心的不安、不适、还有对费凌南的疑惑－－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件简单的事情在他这里都变成了资源、变成了武器。
确实，他的手段比范毅高明了不知道多少倍，若不参与其中，他绝不会如范毅那般让人鄙夷，反而会如现在一样，继续做他那个位高权重、风度卓然的营销老总。
而知道了他在背后的这一切的运作，却又觉得，原来他是这样的思虑、算计，似乎没有人、没有事不在他的算计之中。
“公司留着一个没有认同感的主管，不出业绩、影响同事认同感、还要拿薪水的主管，是好事吗？”费凌南看了她一眼，认真的说道：“佳尔，我做事有自己的底限，我身在哪里、便以哪里的利益为重。谋事、算人、皆是如此。”
“我……”任佳尔看着他特别认真的样子，心下一软，又觉得自己不该这么想他。
“从现在开始，你慢慢的来认识全部的我。”费凌南转过身，将手从口袋里抽出来圈在她的腰间，看着她温柔的笑着：“可能会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但绝不会有你担心的事情发生。”
“你又不知道我在担心什么。”任佳尔的耳根微热，轻咳一声后才说话。说实话，她还没习惯与费凌南如此亲昵－－可他为什么这么自然呢。
好吧，他总是这样，一旦确定一件事，便会立即去做。就象这男朋友的身份一样－－确定了，便时时、处处，都是男朋友的模样了。
其实……
任佳尔抬头看向他，在他的目光里，依然觉得心跳加速着，但多了柔情、少了慌张。她回他一个笑容，慢慢的将手伸出、慢慢的将双手都放进了他的衣兜里……
原本沉然自若的费凌南，敛着眸子看着她将手轻轻的放进自己的衣兜，有那么一瞬，他似觉得连呼吸都停了，直到她掩饰的咳嗽声再起，他才将她轻轻的拥入怀中，用双臂将她全然包裹的感觉，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