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啊,这苏小哥不错,你啊,一定得好好把握,别忘了婶子给你说的事,这守孝主要是看心……”
“婶子,我省得了,你不用担心!”云初夏出言打断了陈李氏想说的话,什么不错?那是因为您老没看到他那毒舌的样子。
那样的大爷,自己就算真嫁,人家也不一定愿意娶啊,干嘛自找无趣。
两人在商量着明日下葬的事情,却没有留意,在篱笆外面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正悄悄的溜走了。
云富贵也不敢点火把,只能摸着黑,借着月光往云家老宅去。
他就说嘛,这云家大房已经穷得叮当响了,哪里还有钱办丧事?
看着两日,这些个村里人那殷勤的模样,又是上山开石料,又是帮忙忙进忙出的,那些人可都是人精,这要不是闻到了油腥哪里会这般上赶着去帮忙,又不是闲着没事。
听说先前就已经花了一两银子了,现在又是一两银子,可真是败家啊!
这二两银子要是落在自己手里,那可是能去玩儿好几把了,这要是手气好,说不定能赚个十几二十两回来。
云富贵一面嘀咕着一面回到了云家老宅,这刚一进屋子,就被云薛氏给拉进了卧室:“怎么样?你听到了什么?那个姓苏的小子是什么来头?”
云富贵坐到了桌前,先给自己倒了一碗水,几口咽下,抹了一下嘴才道:“能有什么来头,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而已,不过,那小子出手可真大方,你知道吗?这周莲办丧事的钱都是他出的,听说已经用了一两银子了,今日他拿了一两出来。哎,也不知道那云胜勇是在哪里认识的这人,人都死了,还这般殷勤给谁看?”
“二两银子?这可够咋们用几个月了,竟然就这般便宜了那个死丫头?我真是咽不下这口气,那死丫头怎么就这么好命?都这般境地了,还有人帮着,这要是她无依无靠,那以后不是就完全我们说了算吗?我原本都想好了,将她给卖给隔壁钱家的傻儿子做媳妇,那钱老财可是说了,出十两银子的聘礼呢!”云薛氏一副肉疼不已的模样,好像那十两银子早已经成了她的囊中之物一般。
“谁说不是呢?就算是她现在不能说亲,卖去做丫头,也是好的啊!”云富贵也是一副长吁短叹的模样。
“难道我们就这样算了?”云富贵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哼,算了?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你说大家非亲非故的,那个姓苏的小子为什么会拿那么多银子出来?我怀疑,那银子原本就是云胜勇的。你们可是嫡亲的兄弟,大哥的遗产也应该有我们一份啊,凭什么都给了那丫头?更何况,那日那死丫头下手那般狠,都把咋娘打得见血了,这两日还在床上躺着,这怎么也得给点汤药费是吧?”云薛氏满心满眼全是算计。
云薛氏说得毫不含糊,这胡话说得连她自己都信了,那云谢氏哪里是被打得躺床上两日,分明是觉得被一个小女娃子打了脸不想见人罢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这周氏明天可就出殡了,这要是办完丧事,那小子就把人带走了,我们上哪儿捞银子去?”云富贵一脸的忧心忡忡。
“出殡?出殡好啊,这些个小辈可真是不懂事,这丧事可是大事,竟然不请自家长辈,反而去便宜了外人,也不知道那陈家从中捞了多少好处,明日我就过去主持大局去,总不能任由小辈胡来。”云薛氏一脸的兴奋,好似已经看到了别人家的银子长了腿自个儿跑到了自己家来。
“那……娘那边要怎么说?还有那五两银子……”
一说起这个,云薛氏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好意思说,那五两银子我原本收得好好的,结果你非要说什么要拿出去做生意,稳赚不赔,结果倒好,竟然全赔了进去。五两银子啊,这丢水里还能听见个响,给了你,连个泡都没冒就没了,你还好意思问我?”
云富贵缩了缩脑袋,他那不也是想着只要能翻本五两银子算什么,可没想到自己的手气竟然那么背,把把都输。
云薛氏道:“反正以后你甭想再从我这里拿一个铜板,我是再不信你了,谁知道你拿着那些钱去干什么了。娘现在还没有来问这个事情,怕是一时半会没想起,只要我们这次能够从那小子和丫头那里捞到更多,还怕拿不出五两银子吗?”
“对,对,还是媳妇儿想得周到,我们明日就去找那个臭丫头,保管要她把到手的银子都叫出来。”
云初夏没想到,自己竟然已经被人给盯上了,她刚才把陈二叔和陈李氏还有敏轩送出家门去。
对于将敏轩托付给陈二嫂照看的事情,云初夏还是很愧疚的,这两日二嫂一直在云家帮忙,自家的孩子都疏于照顾了,可却还要帮着自己照看弟弟,这样的恩情,她真的感激不尽。
可,孩子要吃奶,自己现在一无所有,连一口牛奶都给他喝不上,除了厚着脸皮请陈二嫂照顾,真的别无他法、但,这份恩情她是记住了,等日后一定会弥补他们的。
云初夏想着心事没注意身后有人,这一转身,竟然直接和苏寒撞了个满怀,揉着生疼的额头,云初夏抬头望着苏寒:“你就不能出个声儿吗?这大晚上的,人吓人,吓死人好不好?”
“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你怕什么?”苏寒可是一点也没看出眼前这小妮子哪里有一分惧怕之色。
云初夏懒得和这个大少爷争辩,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周莲的灵前,跪坐在地上给周莲烧着纸钱,又借着纸钱的火给周莲上了三炷香。
这是乡下的习俗,这人去世,香火是一直不能断的,所以才有了守夜的习俗。
“你去睡吧,这里有我守着就行。”这丧仪之事,苏寒叶是略知一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