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众家丁齐齐应声,提着镐头上前用力挥下。
咚!
巨大的反弹力震得人虎口生疼,
谢清宁往前一看,伸手摸了摸,沉声道:“父亲,泥坯佛像是实心的。”
说完就取下一根发簪,在上边刮了刮。
只见泥坯哗啦啦的往下掉,露出一层金色的光芒。
谢清宁浑身震了震,怪不得前世的老太太每三个月都要送这尊泥坯佛像去维护。
感情维护的不是泥坯,而是金子呀!
这么一大尊佛像?少说有数千斤吧?
数千斤黄金,什么概念?
谢翼萧愣了。
余家所有人都愣了。
“把那些也砸了。”谢清宁沉着冷静的指挥着,望向那些稍小的菩萨像。
无一例外,都是纯金裹泥坯的东西,就连平日里老太太下跪念佛的蒲团。
也都是一块黄金底子套着厚棉垫,等全部东西扯开之后,原先素净无比的佛堂。
顿时满是辉煌,简直能将人的眼睛都晃瞎!
谢清宁浑身都在颤抖,转过身询问,“奶奶,我平素也算敬你爱你,可我娘的嫁妆却被你…你能否给我一个解释!否则孙女儿真的意难平!”
完了!
真的完了!
谢林氏张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而旁边的彤绣婆子则是傻眼了,乖乖,她在佛堂伺候那么多年。
怎么不知道这里是座金山呢?这老祖宗藏得也太深了吧?
“娘,您还有什么话可以说的吗?儿子到底做得到底哪里不好,短了您的吃、还是缺了您的穿?”
谢翼萧不想再说什么了,他觉得最丢人的事儿,竟然是老母亲带来的。
谢林氏跌坐在地上求饶,“儿呀!娘都是鬼迷了心窍,几十年前穷怕哩!你知道嘛,我和你爹年轻时,是吃草根吃过来的呀!哎哟喂,当年为了生你,差点大出血死哩…”
硬的不行来软的,谢林氏干脆痛哭流涕,说起了当年的往事。
余洪氏在旁边浇油点火,“哈,刚刚不是死不承认吗?啧啧,你可真沉得住气呀,一屋子的金佛金菩萨,十八罗汉怎么没见你立起来哩?”
“你——”谢林氏气得无以复加,“余洪氏,你给我滚!滚出我们谢家,我们不欢迎你!”
“走?那你问问你的孙女给不给我们走啊!若给的话,嫁妆可就先抬走哩。”
余洪氏小人得志的模样,哪还有方才的慈祥。
谢清宁抿了抿唇,看向谢翼萧,那眼神里表明了一切。
她要等谢翼萧开口,才能抬东西走。
男人挥挥手,“来人!帮大小姐把金佛搬出去称了,在去钱庄把人叫过来兑换银两,把嫁妆买下来!”
谢清宁点头立马让人抬走,余家人也成功被她的一计眼神呵斥住了。
好歹人家是栖霞县主,总得给点面子。
钱庄的人连夜赶来,将金佛打碎称了斤,随后折合成七十多万两雪花银交给谢清宁。
毕竟现在的金价可不是往年能比的。
撇开余氏要自个儿付的三抬嫁妆钱是八万两银子,谢清宁给了余万户二十二万,让他写了收据。
便算钱货两清,可以将嫁妆抬回碧落院里放着了,这么一数,她还赚了四十多万两银子?
呵,谢林氏精打细算买金子回来屯着,到最后竟然给她做了嫁衣!可不就是能烧心烧肺吗?
“爹,这银子您…”
“噗——”
就在谢清宁打算表一下孝顺的时候,只听喷洒的一声。
随后身侧传来大乱的响动。
“老祖宗!”
“老太太!”
“娘——”
谢翼萧冲过去,踹开那些手忙脚乱的人。
原来是谢林氏怒极攻心气吐血了,显然余家的人也被吓到了。
余万户和宁氏赶紧招呼,“快走,这又没咱们啥事儿!俊锡啊,你改日再来家里看你娘,知道了吗?”
说完就赶紧要跑路,谢林氏尚有意识,见到他们要落荒而逃,赶紧挣扎着推开一切。
冲上前抓住了一个脚踝,“不、不许跑!把我的金子还给我!我的金佛呀…”
“啊!死老东西别拽我!”砰的一下子,穿着绣鞋的脚慌乱着踹在谢林氏身上,发出连连的尖叫。
“啊唔…!”
又是一阵巨响,可这一次情况完全不同了。
谢林氏被那一脚踹得三荤六素,脑袋狠狠磕在椅角上,顿时歪头晕了过去,血流潺潺。
余氏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随脚一踹,竟然踹到了谢林氏的脑袋,并且还把她磕得晕了过去!
她是彻底没了主意,看向哥哥嫂嫂和余洪氏,眼睛里带着祈求。
但此刻已经不是儿戏之时了,余洪氏沉声吩咐,“万户,带着你媳妇儿闺女,咱们回家!歌奴啊,你是谢家的主母,理应留下来处理情况。”
什么义绝、什么玩意儿。
都可能闹出人命了,余洪氏才不会为了一个外嫁女,而坏了儿子的前途呢。
今天他们余家没来过这里,完全没有!
余氏看着浩浩荡荡来,又浩浩荡荡走的娘家人,傻眼了。
可还没等作出什么回应的时候,一股狠狠的冲力拍在她脑袋上。
“贱妇!你竟然敢打我娘!我要了你的狗命!”
谢翼萧面色狰狞的扑上来,将余氏狠狠摁在地上,拳头铺面就朝着她的脸砸了下去。
余氏吃痛,歪头晕了过去,竟然直接将余氏打晕了。
“啊!不好了,快来人啊,老祖宗没气儿啦!”
彤绣婆子高喝一声,惊醒了呆愕的众人。
谢清宁愣了一下,前几日还敲打自己的谢林氏,这就咽气了?
她不敢多拖延,上去疏散开人群,先给谢林氏把了脉。
还有脉象,便开始掐着她的人中,希望能得到老太太的一点气息。
“怎么样了?”谢翼萧着急的问。
他只是想保留好面子,别让余家看笑话罢了,可谁料会把自家老娘给弄没气啊!
谢清宁面色凝重:“父亲,恐怕要准备后事了,奶奶的血止不住。”
闻言,众人皆是哀嚎哭泣,血止不住、又是光出气不吸气。
那除了死路一条,还剩什么?
彤绣婆子眼珠子一闪,儿媳说的大厦将倾果然来了,可怎么会那么快,老祖宗这幢广厦就倒了呢?
谢翼萧愣了好久,终于忍不住了,上前狠狠踹在余氏的小腹上,“贱妇!我要把你活埋了给我娘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