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白换完衣服,磨磨蹭蹭出来的时候都快两点了。
卧室的灯早就关了,只有床头的台灯散发着柔软蛋黄的光泽。
唐纪慵懒的靠在床头,直视着沙发上大着呵欠的女人,一直沉默。
夜诗画今晚来闹,她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是神经末梢坏死,天生的心大愚笨,还是,她眼中根本没有自己!
唐纪的心犹如被慢火小炖一般难受,一气之下,窝火的把笔记本扔地上。
“咔嚓”一声,屏幕碎裂。
哈赤连天的夜白猛地一惊,下一秒心疼得蹲在裂了屏的笔记本边,一脸可惜的说,“电脑漏电了?”
“……”唐纪。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才可以把关注点放在自己身上!
她是故意的么?
“这么好的笔记本也会漏电?”女人歪着脑袋,嘟着小嘴,猛地一拍大腿,发出“啪”得一声,“小毛病,我来!你家工具箱在哪?”
看着女人豪放的表情,男人暗咒一声。
“你过来!”他怒喝。
夜白起身,一脸无辜的凑过去,“干啥?”
“妈呀——”
手臂被用力一拉,夜白眼含惊恐的跌入恶魔的怀抱,她仰视着唐纪惊艳的五官和那摄人的眼波,吞了口口水,心虚的问道,“你……干啥?”
唐纪俯身,犀利的目光一瞬不瞬的捕捉着女人近在咫尺的表情。
他身边的女人没有一个不处心积虑的靠近他,攀附他,更是为了讨得他的欢心投怀送抱、奔放主动,而眼底的这个女人竟对自己置若罔闻!
他厌恶极了她对他的不屑一顾!
“你姐姐今晚的话,你就没想法?”
唐纪循循善诱的问着,语气强维持着平静。
夜白微挑眉梢,“没想法呀?”
望着女人一脸的天真,唐纪气得一把将女人推开,燥怒的扯开睡衣。
“啊——你别太过分!没经过我同意,你这样就是违法的行为!”夜白一边瑟缩一边捂住脸。
“别臭美!” 男人转过身,露出伤痕斑驳的后背,“给我擦药!”
夜白摊开十指,一下子就怔住里。
男人背后竟有一大片触目惊心的伤痕,那些伤痕纵横交错,有的已经长出新肉,而有的还结着厚重的痂。
她倒吸一口气,语气情不自禁的柔软起来,“怎么搞的?”
听着女人关切的语气,唐纪的戾气消了几分,“被打的。”
“你受伤了还喝酒?”
“……”唐纪。
难道,她不应该问问他是为了谁才受的这一身累累的伤痕?
“死不了。”
男人彻底绝望,爱答不理的回着女人的问题。
“药箱呢?”
唐纪抬手,指了下床头柜。
他现在真心是无力的一个字都不想跟女人说。
夜白俯下身子,在柜子里翻找。
男人鄙视得扫了夜白一眼,只觉得喉咙一紧,身体难受得像是有虫子在啃咬。
刚才,她一直都坐在沙发上,所以,他也没有看清她的样子。
而现在,那个女人就穿着自己的衬衣侧身跪在自己眼底,那两条从衬衫下面露出的两条白腿细长性感,还泛着牛奶一般皓洁的光泽。纵然唐纪参加过很多次选美,见识过很多比例极好的模特和五官精美的演员,但他确定,那些人的腿都没有夜白的好看。
夜白手忙脚乱的找着,慌乱间却看见不想看到的东西!
一盒盒的还很多。
心里粗略计算一下,怎么也有四五十个吧。
“找到了么?”唐纪缓过神,见女人对着一抽日的TT发呆,揶揄的笑着。
“没找到……”夜白关掉抽屉,她转过头,羞怒难耐,然后“呀”得一声抽出被夹的手。
夜白望着唐纪温文尔雅、高高在上的样子,内心不禁鄙视付腹诽道,“明明就是个私生活撕烂的花花公子,还在姐姐面前表现出一副无欲无求、高冷劲酷的形象,德行!”
唐纪问,“你不说话,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大胆说出来!”
“……”
“我没找到药箱,要不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她的语气非常问。
太木讷!
太无趣!
唐纪拧拧眉,不知怎么说,想半天,贴在她耳边呢喃,“你知道那是做什么的么?”
夜白吓得一个机灵。
他怎么可以那么轻薄!
她推开他,“你身上有伤别乱闹!”
“那就等我伤好了,就开始正常的夫妻生活如何?”
正常夫妻?
他们也算?!
夜白摇头,“我还在上学!你别带坏我!”
“教唆一个学霸变成腐|女也很有趣,如果你不上学,我连它们都不用买,直接让你给我开枝散叶。”
夜白只觉得这个人不正经起来的时候真是嘴损,她急了,道,“咱们可是假的!”
唐纪的心猛地一震。
“可在别人的眼里,我们之间却是如假包换,不然,我能被揍成这样?”
唐纪起身,后背疼得倒吸一口气。
这次,爷爷听说老战友的孙女杜秀儿被他整得在游轮上犯了羊癫疯,恨不得揭了他的皮,下手前所未有的狠戾!
“别人怎么看我不在意,你只要记清楚我们是假的就行。”
唐纪沉默。
“明天我去给你买点猪皮吃,不都说吃哪补哪么?”
唐纪烦得不行,推开女人,呵斥道,“陪我洗澡去!”
“后背受伤了不能洗澡。”
“擦前面。”
前面?
“……”夜白。
-
那天晚上,唐纪美美得躺在床上。
而夜白在洗手间搓了半天手,然后,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儿模样缩在沙发。
唐纪关上灯,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女人柔软无骨的小手,情绪深处有些意犹未尽。
“上来!”
黑暗中,他哑着声音喊,犀利的目光在黑暗中射出两道锋芒。
夜白背对着男人,浑身一颤,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
她和他本就不是一个世界,又怎么可以将自己送去他身边,做他眷恋别人的替身?
身后传来男人起身的声音。
夜白的心纠结成一团,下意识的攥紧被单。
他不会强一个睡着了的人吧?
思绪之间,男人已然来到身边。
薄荷清凉的气息迫近,夜白窒息心悸。
黑暗中,她已经颤抖起来。
忽然,她只觉得天旋地转,醒过神来,才发现男人已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床上。
修长的手臂密不透风的缠绕着自己,夜白只觉得一股滚烫源源不断的从男人身上传来,侵犯着她轻薄的肌肤。
下一秒,男人在她鼻尖轻轻的吻了一下,转身窝在了沙发。
颜值高的男人连耍流|氓都一本正经得令人心动!
黑夜中,夜白的脸红得像罂粟,她睁开眼睛,望着远处男人模糊的轮廓,内心纠结矛盾。
那个只手遮天,生杀予夺的年轻男神竟然就是自己的丈夫。
可那又怎么样呢?
他还不是在莫许的忌日撇下一切在金碧辉煌意志消沉?
他心里不可撼动的位置也只能留给那个女人吧。
而自己,不过就是他契约婚姻的对象,一个传宗接代,偶尔解决生理问题的工具。
而沙发上的男人同样也是入眠艰难。
“你睡了么?”他忽然问。
夜白没有回答。
“我和夜诗画什么关系都没有!我是投资人,她是综艺节目的嘉宾,自始至终,我没有单线联系过她,所有的工作都是通过各自的助理在沟通协商。那晚她喝多了,我只是送她回去,有监控,你可以自己看。”
等了许久,女人没有回应。
艹!
唐纪骂着自己。
你吃错药了么!跟那种傻呆丑有什么可解释的!
你们之间是假的!
只有莫许那样坚强独立的女人,才有资格走进你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