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来,夜诗画揉着太阳穴,声音软弱呢喃,带着几分难受,“我身体不舒服,好像是有些发烧了,不知道能不能在唐先生这里借宿一宿?”
“不能!”男人果断凌厉的拒绝,眼里的寒光任何人不容违逆一般。
话音刚落,她便柔弱一倒。
身体在即将扑在男人怀里的一刹那被门板挡住。
“嘶——”
夜诗画吃痛,眼底含着不甘的抬头。
她继续撒着娇,“唐先生,你……你干嘛呀,弄疼我了……”
“我没时间跟你玩这种低级的游戏!滚!”
“不!”
夜诗画急得眼泪团团转。
“我们去巴黎参加时装周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可为什么自从那晚过后你就又恢复了对我的冷漠?!是因为这几天是莫姐姐的忌日……”
“够了!”
“莫姐姐已经去世了,她如果看见您这么意志消沉也会难过的,唐先生,我有莫姐姐的眼睛,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所以,我能感受到她希望您重新获得幸福的殷切期望,所以,能不能请您试着接受我,就像刚开始那样,关心我,呵护我,或者,如果您不愿意,您可以当我不存在,可您不能拒绝我靠近您,想照顾您……”
“再多说一个字,我会让你立刻从唐氏消失。”
夜诗画的脸一下就惨白起来,“就为了门后的那个女人么?”
她扑簌簌的掉着鳄鱼的眼泪,“莫姐姐的忌日刚过,你怎么可以……可以跟别的女人在一起!除了莫姐姐,谁有什么资格站在您身边?或者,她就是传说中你的未婚妻么?可你如果爱你的未婚妻,为什么不把她的身份对外公布,反而这么躲躲藏藏?所以,您应该不爱她!您爱的还是莫姐姐对不对!那天晚上,您为什么要送我回酒店,对我那么好,也是因为莫姐姐是不是?!”
门后的夜白听得一清二楚。
莫许的忌日,他意志消沉。
他不愿公布她的身份,因为他的心只容得下莫许。
他送姐姐回酒店,还对姐姐各种照顾,更是为了莫许。
只是,那天晚上究竟是夜家家庭聚会那天晚上,还是他们两个一起去法国时装周,都不接她电话的那个晚上?
夜白挫败极了,她转身想要逃开,可唐纪的手却死死的攥着她,不容置疑般的坚固。
“解约。”
解约!
夜诗画彻底懵了!
从男人家里透出的灯光花白得令她觉得一切特别虚幻,而男人的脸便藏在那片花白刺眼的阴影里。
夜诗画只觉得浑身颤抖!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唐纪为了别的女人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放弃她!
她的眼睛里可有莫许的眼角膜啊!
门后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她到底有什么本事,让一直对女人毫无兴趣的唐纪神魂颠倒到这种地步!
“解约跟逼死我没什么区别!”夜诗画悲伤的缩着身子,蓄积的泪水汩汩而出,她狠狠的抠着门板,仿佛是在揪着一团救命稻草,“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喜欢你。”
“喜欢我?你也配?用不用我把你和苏盛年第一次开|房的房间号码说一遍?”
夜诗画顿时怔住,恐惧得牙齿打颤。
唐纪厌恶得扫了夜诗画一眼,“你根本配不起上莫许的眼角膜!”
灯光勾勒出男人洒脱俊逸的面部线条,他气质高贵,面容冷凝,带着不容质疑威严,一双似怒非怒的眼神正盯着自己,令人心慌窒息。
夜诗画望着那张令自己痴迷沉沦的面庞,清澈的眼底一片浑浊。
她的心从遇见他的那一刻起便从未停止过对他的向往。
可如今,门后那个女人却生生将她的梦生生的碾碎!
她发誓,她一定不会放过她!
“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保证,唐先生,求你别跟我解约,我的家庭你知道,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
“那就赶紧滚!”
唐纪关上门,浑身都是凶神恶煞的戾气。
他冷眼看着愣在边上的夜白,语气冷的要命,“还不洗澡,身上烟熏火燎的,网吧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下次不准再去!”
“一来你家就洗澡,你家是水上乐园还是怎么的……”
夜白不情不愿的咕哝了声。
“你!”
唐纪被气得透顶蹿火,刚要伸出手将女人撕烂揉碎,女人却像小兔一样欢脱的跑开。
那一瞬间,心头那片因为失去莫许而徒生的空白意外的被她的调皮活泼而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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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白走出浴室,就见唐纪穿着一身浅灰色的家居服斜靠在床头。
米黄色的灯光映倾泄而下,辉映着男人俊美倜傥的脸颊,男人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纷飞,敲出沉稳悦耳的节奏,举手投足之间,贵气流淌,俊逸洒脱。
她忽然想起今晚他把她压在包间的茶几上……
心跳莫名加快,夜白心虚的移开罪恶的眼光,垂着头一下下百无聊赖的擦着头发。
她每擦一下,唐纪的心头便涌出一股热血。
该死!
他怎么能在莫许忌日的时候,对别的女人动了……动了那种心思!
他微微坐直了身子,抬眼佯装成一幅寡淡无欲的样子瞄向女人,可波澜不惊的眼底却因为那一瞥,怒火焚烧,十里连城。
“拉链。”他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低哑魅惑,慵懒且富有磁性。
“嗯?”夜白抬头蓦然对上男人令人心悸的眼神,咬着粉色的唇,“什么?”
唐纪不耐烦的指了指女人裙子的侧面,“怎么,这房间很热?需不需要开空调?还是你故意的!”
夜白一脸的不明所以,垂眸之间,眼球一颤,尴尬得很不得钻进地下。她连忙拉上拉链,可越是着急,手忙脚乱的她越是拉不上,最后,拉锁竟然划出跑道,被夜白捏在指尖。
夜白随手拿起毛巾挡住身侧,满脸羞愧,“不好意思,我……你……有没有什么衣服可以借我穿一下……”
唐纪咬牙切齿,他下了床,径直走到衣柜拿出一件白色的衬衫丢过去。
夜白抬起头,仰望间,男人的双腿修长笔直,身躯犹如送入云霄的千年古树,颀长精悍,挺拔硬朗,还有那张遥不可及的脸,俊美清冷,风轻云淡得像是来自于世外桃源的人,平静的不含一丝人间烟火。
“看够了就穿上!”
“……”
夜白揪住白衬衫,猛然垂下头,黑色的长发瀑布般的垂下来,恰好挡住了脸上花痴一般的尴尬。
她一边揪着衣服一边往浴室跑,边跑边在内心指责自己,“夜白,你简直就是个白痴,那种阴阳怪气的方块脸,有什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