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夜白一身拘谨的坐在床沿边上,身后偶有微风吹起白色的窗纱,她的头发随风摆动,又柔又软,撩拨在脸颊,留下酥酥痒痒的触觉。她想用手去抓两下,可微微垂首,男人单膝跪在地上,两只硕大温热的手掌一直抚在自己小腹上,源源不断的热量从男人的掌心传到自己的身体,夜白只觉得浑身像是被小火慢炖一般的难受,可再一看男人满脸阴鸷的样子,她便也不敢多说一字,只得微微垂下头,低下头去,蓦地,看到男人那双修长性感的手,陷入一阵莫名的想入非非之中。
“喜欢我的手?”
“嗯?”
夜白呶嘴抬头,猛然对上男人不知何时起端量自己的视线,他的目光犹如激光一般明亮刺眼,令夜白的心瞬间加速慌乱的跳着。她脸颊一红,急促的撇过头去,像是被人看穿般六神无主的说道,“是……挺好……看的。”
“不仅仅是好看吧?”男人的右手缓缓向上,轻盈的撷住女人的下巴,一脸的高贵威严不容挑衅,望着女人往日清纯可爱的容颜终于多了几分女人的妩媚之色,语气也略微柔和了一些,“更好用。”
“你……你公司不是很忙么,你可以回去上班了。”
夜白嘴上虽然义正言辞的说着,可她的心里慌乱极了,这个男人最近是越来越没有底线了,无论什么话题都会被他引到男女之事上。她想到这里,便要站起身来,与男人拉开安全距离,可刚一起身,却被男人忽然摁在怀里搂住。
“你……放开!你未婚妻可还在楼下呢?”夜白挣扎着,也在心里不停的告诫自己要理智,不能再跟这个男人有任何的越界行为。
“还敢鲁莽么?”
鲁莽?
一直在唐纪怀中挣扎的夜白忽然停住,她扬起头,一双浸染着凤华秀色的杏眼里全是疑惑,“我鲁莽?明明是你未婚妻故意找茬!你的意思,我就应该眼睁睁的看着冬宝被她欺负,躲在楼上不闻不问?”
“现在是在讨论你的问题!请你认真的反思自己的行为!”
夜白不悦的昂起头,一脸微横。
“不服?”
“哼!”
望着女人不知悔改,还趾高气昂的模样,唐纪只觉得鼻腔喷出一股热气,心底一片沉沦和嘶喊。
“你自找的!”
话音刚落,他便俯身狠狠的吮吸着女人的唇齿。
“你……干什么……放……开……”
夜白用力的推搡,可换来的确是男人更加凶猛的掠夺,她睁开愤怒的双眸,气冲冲的瞪着男人,舌尖麻了一片。她“咕哝咕哝”的反抗着,可男人的攻势却一点都没有松懈的架势。
热烈而持久的吻。
他终于放开了她,淡漠的问,“还要不要反思自己的过错?”
“我……我没错……唔唔……”
男人眼底泛红,煞气鄙陋,“让你嘴硬!”
他微微用力,将夜白摁在玻璃窗上狠狠的吻下去。
夜白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眼底迷茫而空旷,瞳孔里是男人精美绝伦却怒意熊熊的五官,以及那轻扬飞舞的白色纱帘……
如此往复,几次三番,夜白终于气若游丝的靠在男人的怀里,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吸着。
望着女人脸上那一片经久不退的红/晕,唐纪冷言讥诮道,“笨,学了那么久,还是没雪会换气。”
夜白只觉得自己受了奇耻大辱,她挺起身子,反唇相讥,“你才不会……”
可一抬头,对上男人那双不怒自威的眼神,便又败下阵来。
捕捉到女人的局促,唐纪面含微笑,薄唇轻启,娓娓道来,“《周易·系辞下》有云,“‘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龙蛇之蛰;以存身也。’意思是说,当势不如人的时候,不妨蛰伏以待最好的反击时机,而你今天的行为就是最好的反面教材,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你非但救不了冬宝,反而会将自己和孩子置于更加危险的境地。”
“你说的大道理我当然懂!可难道你就没有责任吗?你不能一出事就把所有的账都算到我的头上!既然你允许她住进来,那我和冬宝就离开!我不能让冬宝整天面对一个视他如劲敌般的继母面前!我想要搬家!我要离开这里!我保证,我会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不会让冬宝和孩子受到任何伤害的……”
“朽木!”
夜白气得浑身发颤,“对!我是朽木!不是梧桐树,而你的凤凰正在楼下呢!”
唐纪沉默了些许,最后,还是沉住气,他站在浑身煞气的夜白面前,谆谆告诫道,“即使我真是梧桐,我想吸引的也不是她!所有的一切只是权宜之计!你要相信我!”
夜白却一身冷漠的别过脸,“你快回公司上班吧。”
唐纪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尽是高高在上,霸道与不讲情理的神色。
两个人就那么对峙着。
房间里的气压忽然低了几分。
唐纪缓步上前,站在夜白面前,“不准你和孩子离开我半步!我是我对你最大的容忍!如果你敢触及我的底线,我会毁了你在意的一切人!”
“所以,你是要禁足我么?”
“禁足?留在我身边你就那么不乐意!”
“我乐意重要吗?有些事情不是我可以选择的!现在,既然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关系,我们就要勇敢的去选择接受现实,而不是硬撑在绑着对方,让我们的孩子以后见不得人——”
“嘭”的一声,夜白顿时愣在那儿。
耳边,男人的拳头砸在玻璃上,参差不齐的玻璃边缘上还滴答着男人粘稠的血液。
“说够了么!”
夜白愣在那儿,望着男人凶狠的模样,吓得用手捂住眼睛,蓄积已久的委屈和不满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样,她冲进男人的怀抱,双手圈住男人的脖颈,泣不成声的哽咽道,“我们离开这里好么?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抛弃什么仁义礼智信!抛弃什么三纲五常!”
而就在此时,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唐纪哥哥,是我,秀儿,我是来跟你们道歉的,请问我能进来吗?”
唐纪静默的站在原地,眼底,女人希冀的瞳孔里,清澈的泪水在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