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白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手揉着太阳穴,而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赵子寒打过来的。
“子寒。”
“夜白。”
两个人都沉默着。
夜白忽然听见电话那头吵闹的声音,问,“这么晚了,你在哪里。”
“我和陆梅在机场,微微就要出国了。”
“出国?”
“嗯,伯父被收押了,伯母留下来处理后面的事宜,为了让微微离开这个伤心地,就安排她出去澳洲。我虽然知道微微早晚是要出国的,但却没想到是这样一种送别的画面,人生怎么就那么无常呢?夜白,你心里恨过微微吗?”
“没有,其实,我一直很感激你们,能跟你们在一起是我大学时代最开心的事。”
“但……”
赵子寒偶尔斜了一眼站在登机口的面无表情的明微,心里有过那么一丝的波折。她看得出来,现在的明微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她看似平静的表面下隐藏着一颗装满了警惕和怨恨的心。
“怎么了?”夜白问。
“没什么,对了,送完微微,我就直接去省里集训了。你如果有时间的话记得去看我……不不不,你看我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我怎么忘记了你现在肚子里是有小宝宝的。”
“嘘,这件事情目前只有你和款款知道,我暂时还不想让其他同学知道,毕竟大学生生孩子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反而好像还有些羞人呢。”
赵子寒“切”了一声,然后惊讶的反驳道,“羞人?孩子的爸爸是赫赫有名的唐纪,孩子的妈妈是我们学校的学霸,多少人羡慕都说不定呢!再说你们两个都结婚了,生个孩子再正常不过了。你啊别想那么多,更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万事简单一些,该吃吃,该喝喝,你自己轻松,孩子也水灵。”
夜白笑,“子寒,你一个体育生,说起怀孕生产的话题怎么还一套一套的,真是小看了你的实力,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安慰我,更谢谢你不管何时何地都支持我的任何选择和决定。”
夜白挂了电话,恰好见唐纪从走廊那头快步走来,他望了眼病房里面,问,“她终于想通了?”
夜白点头,“如果陈叔亲自指证明治,那么他的罪名也就坐实了,而他身后存在的神秘组织说不定也会被你一网打尽。”
“不会那么容易的,毕竟明治及背后的组织是和境外的一些反动实力一起勾结的,他们联系的方式极其的隐蔽,即使是明治也只和固定唯一的联系人接头,现在,他出了事,这条线就算是断了,但这股反动实力这次也受损不小,短期内应该不会有什么行动。”唐纪一边说一边在夜白的身边坐下,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夜白的身上,将她拉进怀里抱着,“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别让我担心。”
夜白靠在唐纪的肩头,“我哪里有你这几天辛苦。”
她想了想,又问,“苏盛年真的参与了病毒火药的研发?”
“一开始他只是以唐怡香的名义去陈关正手里负责购置火药,后来,间接发现火药大多数是用于往国外运输,而且,他们是在为一个反动势力做事,所以,他便向我们提供了线索。如果不是他,我们也不会这么快就监视到陈关正和明治,他是对国家有功劳的人,我已经正式向上面申请给他一个良好市民的称号。”
“如果不是我当初那么对他……”
唐纪狠狠的掰过夜白的身子,双眼望向她迷茫悔恨的眼底,声音略略压低却坚定无比,“夜白,你记住,你左右不了任何人的命运!苏盛年的今天是他自己选择的结果,一切与你无关。”
夜白弱弱的点了点头,眼眶里蓄积着泪水。
而就在此时,夜诗画从病房里走出来。她看了眼唐纪,又对旁边的两个便衣说,“你们进去吧,他答应了检举、揭发明治的一切罪行。”
“太好了。”夜白站起,拉起夜诗画的手,“姐,我为你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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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药的事终于告一段落,明治对制造销售病毒火药的事供认不讳,他也承认买凶杀害苏盛年妄图灭口的事。
两个月后,明治和陈关正分别被法院判处无期徒刑和有期徒刑十年,而星海也迎来了百花齐放、生机勃勃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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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衣服,一会儿带你去见人。”唐纪说。
“我一会儿还要去医院。”夜白说。
唐纪眨眨眼,认真的想了想,“昨天不是已经产检过了么?”
夜白一边伸手够着白色的衬衫穿上,一边回复着唐纪,“昨天下班前医院打电话说韩晴这几天随时可能会醒,我这周和宁婉都会在医院盯着。”
“今天是周末!”
“患者可不会选择醒来的时间,对了,你刚才说要带我见什么人?”
“今天是爷爷生日。”
夜白站在衣柜前蓦地一愣。
唐纪走到衣柜边,指着一条墨绿色的长裙道,“换上吧,咱们就去露个面,然后就走。”
夜白点点头,然后便拿着毛裙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就在这里换。”
“……”夜白。
“如果你觉得不公平,我可以脱下来,当着你的面重新穿。”
“!!!”夜白及时捂住了小肚皮,羞着脸狠狠的瞪了眼唐纪。
三个月了!
蔫头耷脑的你又恢复你渣狼的本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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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驶进瀚海别院,夜白还是忍不住的内心震惊的一把。
瀚海别院是军中首长居住的地方,而唐纪竟然带她来这里,可想而知,唐纪的爷爷肯定是个更厉害的人物。
门口的守卫兵笔直得冲着唐纪行了一个军礼,目光扫了眼副驾驶顿时一愣。
唐纪眉头一沉,飞快的升起了车窗。
一排又一排笔直的杨树从车窗边划过,伴随着远处训练场上操练的口号声。
“这里还有训练基地?这口号很气势呢!”
“院外是座军校,都是新兵,喊口号厉害,别的一般,亟待调教。”
车子停在一座砖红色的三层别墅前,唐纪转头说,“到了。”
夜白下了车,刚要抬步走,忽然被唐纪握住了手腕。
夜白仰望着男人眼底浅浅的涌动,问,“怎么了?你好像挺紧张……”
唐纪笑,“我是替你紧张,丑媳妇终于要见公婆了。”
夜白纠着一张小脸,“还是个两手空空的丑媳妇。”
“不丑,很可口。”
夜白听后,心里非常的舒服,她望着眼前的男人,虽然觉得有时候他挺冷酷严厉的,但对她却是真的细心宽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