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白和夜诗画聊了一会儿,就见周娇倩拎着保温瓶进来。
“夜白,你来了。”周娇倩满脸喜悦,“正好,山药菌菇汤,一起喝点儿。”
“好啊,正好饿得很呢,谢谢周姨。”
夜白和夜诗画喝了汤,又吃了点花卷,夜白望着边上的大包小卷说,“姐,孩子的东西你准备得可真全。”
“都是周姨准备的,你呢,还缺什么么?”
夜白摇头,只是有些担忧的问,“姐,生孩子痛不痛?”
“不知道,但我流产那会儿挺痛的,生孩子应该比那个还痛吧。但你也别有什么心理负担,可以申请麻醉,能减少不少痛苦,你不是一直在看书么,应该比我清楚才是的呀?”
“我那些毕竟都是理论……其实,我还真是有些害怕呢,我这个人天生怕疼。”
“那倒是。”
“书上说,生孩子的时候母体痛苦,孩子也跟着痛苦,毕竟,他们要挤过那么窄的产道才能来到这个世界上,所以,我们都要加油,为了让孩子做最坚强的那个妈妈。”夜白摸着自己的小肚皮,信誓旦旦的说着。
“好,等我生完了有经验了就传授给你。”忽然,夜诗画脸色一变,她微微起身,捂着肚子,喘不过气似的说,“我……肚子怎么忽然抽筋似的……很疼……我……是不是要生了?”
“很疼么?”夜白紧张的站在一边,“确定不是普通的宫缩么?”
“好疼……真的……”
“你等着,我马上就去喊医生。”周娇倩说。
不一会儿,张依依跟在周娇倩身后不情不愿的下了楼,她眼皮都不想抬一下的斜了眼夜诗画,见她情绪稳定了不少,顿时生气道,“之前都跟你们怎么说的,三分钟左右一次才是稳定宫缩,达到那个标准再喊我们做内检,你这显然没达到标准,不是白让我们忙乎么?能不能省点心?楼上现在可忙着呢!”
周娇倩拉住张依依的手陪笑着说道,“可我们今天的确是预产期,再说,这女人生孩子也不是每个人都一样的,我女儿刚才真的痛得死去活来,你就给检查一下,万一开了指呢?”
“楼上那个昏迷的孕妇现在正在生产,随时都有危险,所有的脑科、妇产科医生现在都在上面急救,你们这种小打小闹的就等会儿吧,我还忙,就先走了。”
“诶,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张依依一走,夜诗画的腹部又开始抽搐一般的疼起来,豆大的汗水顺着脸颊就滑了下来。
“这可怎么是好啊!”周娇倩紧张的在地中央走来走去,“不行的话,我们就转院吧?”
夜白有些担忧,“我听秦思语说,楼上那名患者是名女法医,在一次现场检查中忽然遭到暗中隐藏凶手的伏击,所以才导致的昏迷。她现在面临生产,公安部、卫生部的领导都来了,几家著名医院的脑外科、妇产科医生也都聚集在楼上,连媒体记者也都挤在楼上的走廊里等着采访,所以,要是转院的话都没人帮我们办理转院手续。”
“法医因公负伤生孩子就有人管,我们这生孩子难道就可以没人么?不然,我们来医院做什么!”周娇倩生气,“我就只剩下诗画这一个女儿了,我不能再失去一个女儿!”
“别着急,我现在给唐纪打电话,让他派人来。”
“好,夜白,那麻烦尽快点儿。”
“行。”
十分钟后,门口传来一个清脆的男音,“夜诗画的病房?”
热锅上蚂蚁一般的周娇倩回头,见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嘻哈运动服,头上挂着的耳爆机里还能听出嘈杂的动感音乐,他耳边戴着三个银耳钉,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嚼着口香糖,还是个寸头……
“你是……夜诗画的粉丝?”周娇倩心里没底的问。
“不是姐的粉丝。”夜白说着迎上前去,面色不好的低声问,“你是唐纪喊来帮忙接生的那位邵……”
“邵志谦!”
“……”夜白犹豫,回头望向疼得在病床上打滚的夜诗画,又瞄同样满脸狐疑的周娇倩,“这是来给姐姐助产的邵志谦医生。”
周娇倩一脸惊讶,“男医生!”
邵志谦不乐,“以我的颜值和学识,不需要用这种卑劣的方式去看女人的身体!生不生,不生我走了!排队等我生孩子的女人多了!”
“……”夜白。
“生生生!”周娇倩连忙拉住邵志谦的手,“邵什么医生啊,你赶紧去看看,我们家诗画疼的厉害。”
“邵志谦!不叫邵什么!”
“是,邵志谦什么。”
“……”邵志谦。
夜白听着邵志谦嚣张傲娇的话,头顶一群乌鸦在嗷嗷喳喳飞过。
她希望有一天她生孩子的时候不要见到邵志谦!
太尴尬了有木有!
邵志谦摘下耳机,去边上的水槽洗了手,又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白大褂罩上,他穿衣服的动作一气呵成,动作利落干净,接着又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工作证挂在胸前。
他问周娇倩,“孕妇这种疼法多久了?”
“半个小时了。”
“疼一次持续多长时间。”
“半分钟到一分钟。”
“你是她的母亲?”
“是的。”
“你生她的时候用了多久?”
“从疼到生大概不到三个小时。”
邵志谦点头,玩世不恭的表情消退殆尽,他一边戴上胶皮手套,一边走向终于平静下来的夜诗画说,“脱下裤子,等下次宫缩的时候告诉我,我给你内检。”
疼得披头散发的夜诗画顿时尴尬,她望向夜白,眼神幽幽的,颤抖着声线说,“不行,我不能让男的内检。”
内检夜白是清楚的,是医生将手指伸进孕妇的产道,用以确定孕妇开指的过程。
一般开了三指就可以麻醉,进入待产室,开到八指左右就要做生产准备了。
“姐,除了邵医生,这里没别人帮你了。”
“你不是读过妇产科的书了么,还听了那么多早教课……周姨她生过孩子的,你们两个加在一起理论和实践都有……啊——”
夜诗画忽然脸色一白,疼得都要窒息了。
此时,只听那个男医生语气无比严厉的说,“脱裤子!叉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