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瑶本人的东西不算多，只是大纸箱里装了台灯和手电筒，那些东西挤压不得必须包装完好才好卖。
“你的书包和蛇皮袋放车里。”
章弘霖说完，啪的一声关上了后备箱。
后座只要坐两个人，章弘霖便把蛇皮袋和背包直接放在了一个车座上后，便坐回了驾驶位。
穿着亮黄色裙子的章文婷招呼两人上车，“学长，学姐，你们晕车吗？谁要是晕车的话，就坐副驾驶。”
王瑞华摆手说：“我不晕车，好像陈瑶有点晕车？”
坐短途汽车，陈瑶是没问题的。可时间长了，车窗关着的话，空气不大流通，她就会晕车。鉴于副驾驶离章弘霖太近，她坐的话会有压力，便说：“班长，我不晕车的，你们谁坐副驾驶都可以。”
“不可能啊，我记得有一回返校看到你吐得很厉害，休息了起码一天呢。难不成我记错了？”难道王瑞华的记忆出现偏差？
没等陈瑶回话，章弘霖一声令下：“陈瑶坐副驾驶位。”
陈瑶微微摇头，“不用了，章先生，我坐后面就可以。”
章弘霖双手搭在方向盘上。
“学姐，你还是别跟我哥讲了，他说一不二的，副驾驶你坐定了。”章文婷伸手挡住车顶部。
陈瑶被迫坐上了副驾驶。
坐下后，陈瑶如坐针毡。车内部非常干净，脚下踩的脚垫没有沾一丝灰尘，像一般人会悬挂毛爷爷挂件、小佛像、中国结等东西保平安，在他的车内统统没有。这辆桑塔纳，就像章弘霖本人一样，干净又简约。
章文婷坐在章弘霖后面靠窗位置，王瑞华坐在中间，右边是蛇皮袋和书包。
章弘霖伸手拉安全带，“你们三都得系安全带。”
陈瑶乖乖地拉取安全带，斜拉出来后跨过肩部中间位置接着往下来，在腰间位置将铁片插进塑料扣中，啪嗒一声，安全带系好了。
章弘霖侧头看陈瑶，目光停留在她腹部和腿部，眉头微皱。
陈瑶哪里不对劲？她想不通章弘霖为何皱眉。
章文婷抓住驾驶位座椅，偏头凑近章弘霖，说：“哥，后座不用系安全带，这是潜规则。系了安全带好像被人绑架一样，特别不自在。”
章弘霖声色俱厉，说：“坐我的车必须全部系安全带，否则下车！”
“好好好，怕你了。哥，你的车里你做主，我们都听你的。”
章文婷乖乖坐回去，系好了安全带。
听到耳后传来吧嗒一声，章弘霖说：“怎么男同学还没扣好？”
王瑞华被点名，额头直冒细汗。虽说家境还算富裕，家里有摩托车和二八大杠，可他没有坐过小汽车。这是他第一次坐小汽车，他看其他人拉安全带很轻松就弄好了，怎么到他这里就不对劲？更让他羞恼的是，连陈瑶都会系安全带，他竟然不会，好丢人！
“学长，我帮你。”
章文婷解开安全带，侧身拉取安全带的时候，王瑞华正好对着她的胸腔。她穿的是鸡心领黄裙，已经发育的身材，若隐若现。他面红耳赤，目光不知看向哪里，索性闭上眼睛，整个人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章文婷完全不知情，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耐心地教王瑞华如何系安全带。他心猿意马，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作何感想。
后座的人还没系好安全带，章弘霖抽下车钥匙，下车打开后备箱。
陈瑶猜不出来他想干什么。
一分钟后，后备箱再度合上，章弘霖大步走到驾驶位，坐进去后，把一件黑色汗衫丢给陈瑶，“盖上。”
盖上？盖哪啊？茫然不知所措的陈瑶，双手抓着料子极好的黑色汗衫陷入沉思。反正，不会是盖头上。
系好了王瑞华的安全带，章文婷把头往前一伸，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解释说：“学姐，我哥就这样，见不得女人裙子在膝盖以上，你拿着遮腿吧，还能防晒呢！”
大写的囧。
陈瑶的裙子是在膝盖以下，可是系了安全带坐姿太过端正，裙子往上走了一点，裙边未能包住整条膝盖，膝盖以上一公分的肌肤露出来了。她红着脸把黑色汗衫盖住一双腿，双手交叉叠在小腹上。
为不会系安全带一事而郁闷的王瑞华，目睹刚才章弘霖给陈瑶丢汗衫一幕，他想着两人都出了一点小丑，算不算是共患难？
章文婷坐回位置，系好安全带后，做出胜利的手势，“哥，出发！
章弘霖脚踩油门，手握方向盘，黑色桑塔纳如疾驰的骏马，奔腾起来。路边的绿化带、骑二八大杠的人、一栋栋房子，都在后退。经过十字路口，但凡是有一个行人经过，章弘霖绝对不会按喇叭去催，而是停车等行人过了斑马线后再发动车子。
他开车全神贯注，绝不说话。
倒是热情的章文婷，话很多。
“学长，咱们学校里的帅哥美女多不多？”
“学长，学校伙食怎么样？”
“学长，咱们学校的辅导员、教授和老师们凶不凶？期末挂科多不多？”
诸如此类的问题问个没完，王瑞华每次都以“还行吧”当答案。
“学长，你敷衍我！那我问学姐好了。”
以上问题重复后，章文婷从陈瑶这里得到的答案也是“还行”，少了个吧字。
章文婷顿感无趣，便也不再多问，望向窗外。
出了城，大片的农田里栽种着筷子长的禾苗，旱地里有戴着草帽的农民弯身劳作，荒地里小孩牵着牛儿吃草。离马路几十米远的一个池塘边，有两条水牛在打架，它们用鼻子和牛角互顶对方，围观的几十个人愣是不敢上前去拉架。
眼尖的章文婷拍腿大喊：“哎呀，他们怎么光顾着看，也不把水牛拉开？有一头水牛头上出了好多血呢。”
给两头打斗正酣的水牛拉架？这可真是城里人才会问出来的笑话。
陈瑶说：“文婷，水牛生性好斗，牛角特别尖又锋利，如果人贸然前去拉架，很可能被牛角顶伤。”
“学姐，水牛有那么厉害的？听说还有一种叫黄牛，那黄牛厉害还是水牛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