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出汗水换来的夸奖，陈瑶格外珍惜。就是许久没跑步，颇有一种老胳膊老腿跑不动的感觉，若不是章弘霖全程鼓励她，带着她跑，她根本没可能坚持完成五千米的任务。
呼吸逐渐顺畅后，陈瑶发自肺腑地说： “章先生，您跑步真厉害。”
“整整八年不论刮风下雨还是下雪起雾，每天早上必须跑完五千米，否则不准吃饭。如果你能练那么多年，跑马拉松拿金牌没问题。”
八年间每天雷打不动跑五千米！部队管理真严格。且不说陈瑶没可能坚持跑八年，也没有跑马拉松的想法，只是觉得章弘霖风华正茂就退伍了有点可惜。“章先生，我冒昧地想问您一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只管问。”
“章先生，既然您在部队呆了那么久，您体能还这么好，应该还能干好些年再退伍。”
“我这体能算好？”
“当然好。”毫不夸张地说，他的体能是她认识的所有人中最好的，就算从小学到大学的体育老师们也挑不出一个比他厉害的人来。
“早几年的我，体能的确惊人得好。可自从中弹后，体能日渐下滑，跑五千米的速度比以前要多花三分之一的时间。”
章弘霖中弹过！“伤得严重吗？”
“挺严重的，不然我也不会退伍。”
“伤在哪？”
“腰部。”
“怎么会那样受伤？”
“出去执行任务，难免受伤。”
在陈瑶的印象里，现在是和平年代，哪里在打仗？章弘霖为何受伤？她很想受伤的具体经过，又觉得两个人还没熟悉到可以交心的地步，还是别问为好。“章先生，是我问多了。”
章弘霖极少跟外人聊起自己受伤的事，今日是个例外。“没事。”
陈瑶摸着通红的脸和发烫的身子，头发都是一股汗味，“章先生，我想回宿舍洗个澡。”
“巧了，我也要回招待所冲个凉。15分钟后，我在你宿舍楼下等你。”
陈瑶愕然问：“等我？为什么等我？
“等你一起吃早餐。”不然还能干什么？
“不用了，章先生，您自己去忙吧。”
“陈瑶，你要吃早餐，我也要吃早餐，为什么要拒绝一起吃早餐？”
陈瑶默习惯一个人吃早餐，然后按每日计划做事。像今天，她已经跟王瑞华约好去找兼职，还是早点出去免得顶着烈日太晒人。“章先生，我有事，还是改天吧。”
“行，陈瑶，那就不勉强了。”
经过女生宿舍楼前的乒乓球台，小小的乒乓球被球拍打的转来转去，时不时会听到叫喊声或哀叹声。
章弘霖问：“陈瑶，你会打乒乓球吗？”
“会，可是技术不好。”
“哦，有空可以切磋一下。”
陈瑶走进女生宿舍，拎着热水瓶去开水房打了一瓶热水，再洗头洗澡，换上干净衣服，揣上钱和钥匙出门。
当她走出宿舍楼，一眼就看到了在门外等候的王瑞华。今天的他，改了发型，头发五五分，额前的碎发在眉毛以上，穿着白色鸡心领T恤和卡其色裤子，很有男学生干净的气质。
陈瑶快步走到他身边，“班长，你等了很久吗？”
王瑞华看了一下手表，等了约有二十分钟，但他怕陈瑶不好意思，便说：“没，刚到。”
陈瑶问：“班长，吃过早餐了吗？”
“还没，你也没吃吧？我们一起去吃。”
两人并肩走在学校的路上，新生们的脸多了起来，看什么都新奇。陈瑶不由得感叹：“一晃我们都进大学两年了，成了别人嘴里的学长学姐，时间都去哪了？”
“陈瑶，这两年你的时间不都花在图书馆和教室里？”
“也是。”
到了第一食堂，陈瑶买了一个煎饼，一个包子和一碗稀饭，王瑞华抢着付账让她赶紧去占座。
王瑞华自己买了一碗西红柿鸡蛋刀削面、一个茶叶蛋和一瓶牛奶，两人面对面坐下吃饭。
把茶叶蛋往桌上一敲，碎裂的壳变得很好剥，王瑞华三下就剥好了一枚茶叶蛋，装回透明塑料袋中，与牛奶一起推到陈瑶面前，“早上吃蛋和牛奶比较有营养。”
“班长，你多吃点，我吃这些就够了。”
“我不爱吃蛋和牛奶，你要不吃的话，我只能扔掉了。”
扔掉？这样的说辞，陈瑶小几岁还会相信，到了成年的年纪，岂会信他的说法？他分明是特意买给她吃的。“班长，怎么好意思又让你请客？”
“昨天你请我喝可乐啦，今天我请你吃早餐，不正是礼尚往来？”
陈瑶请王瑞华喝可乐是感谢他不收钱帮卖手电筒和台灯，这下好了，又变成他还人情了。“班长，你实在太多礼了。下次轮到我请，提前说好了啊。”
王瑞华笑着说好。
两人花了一刻钟吃完早餐，再一起走出校园。
校门右手边停着的黑色桑塔纳里，章弘霖正在系安全带。通过后视镜，他看到陈瑶和王瑞华有说有笑并肩走出来。他终于明白陈瑶为何拒绝跟他一起吃早餐！原来是约了王瑞华这臭小子一起吃！不知怎么回事，穿着白色短袖汗衫和浅蓝色七分裤的陈瑶，与王瑞华穿着打扮挺配的，就像校园情侣。
章弘霖双手握住方向盘，思绪杂乱。
太阳已经升起，迎面晒来的太阳，虽不是很强烈，还是让陈瑶忍不住手挡在额前。
“陈瑶，你等我一下，我回宿舍取点东西。”
还没等陈瑶问拿什么，王瑞华已跑远了。
陈耀只好原地等待，四处张望。当她目光扫到黑色桑塔纳时，那辆车的车窗摇下来，章弘霖朝她招手。
陈瑶拿不准章弘霖到底有没有看见她和王瑞华一起出来，硬着头皮凑到车边，心虚地喊了声：“章先生。”
章弘霖直截了当地问：“你俩去干什么？”
你俩。
两个人。
等于说章弘霖看到了陈瑶和王瑞华。已然是瞒不住，她只能实话实说：“章先生，我准备和班长一起去找兼职。”
“你俩很缺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