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瑞华被调戏了。
他将钟芸圈在她腰上的一双手拨开，再转过身，郑重地说：“钟芸，麻烦你放尊重点。”
钟芸立刻又扑了上去，以手拨弄着王瑞华的皮衣拉链，“小华，你来找我，不就是想温香软玉在怀的感觉？我对你投怀送抱，你咋还不喜欢？”
“我喜欢矜持点的女人。”王瑞华顿了一下，再次将她推开， “还有，叫我全名就行，别叫我小华，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矜持？矜持能当饭吃么？你不让我叫你小华，我偏要叫，小华小华小华！”
王瑞华郁闷极了，他自投罗网，摊上了钟芸这么个任性的主儿，没好果子吃。他黑着脸，不说话。
钟芸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好些年头，早就学会看人脸色，看英俊的小子脸臭臭的，便自动后退到一米外，双手合抱于胸前，酷酷地问：“小华同学，你找我有何贵干呐？”
王瑞华说：“下个月4月7日是我的生日，我想在学校食堂请吃顿饭，你肯赏脸么？”
钟云问：“4月7日？农历是啥日子？”
王瑞华回道：“三月初五。”
“三月初五啊，真是巧了，我生日是农历四月初六，比你生日晚一个月零一天。”
又不是同月同日，有什么巧的？王瑞华对这种刻意讨好的话颇为反感，避而不答，只问：“你去不去？”
钟芸问：“4月7日星期几？”
王瑞华比了个二。
钟芸眉头微皱，“不能提前到周六或周日么？周日去我上次给你送菜的店吃，酒水和菜全部免费，吃完了再去卡拉OK或者蹦迪。要是周二的话，你和你那帮同学们想着第二天要上学，肯定玩得不尽兴。”
提前到周六是最合适的，第二天没课，就算当天玩得再晚甚至通宵也不妨事。唯有他要陈瑶必须在场，而陈瑶周六周日可能会去培智学校看望母亲和妹妹。万一她以看望家人为由，拒绝出席他的生日会，那他不就失去了介绍钟芸是他女朋友最合适的时机？
不，他绝不容许陈瑶拒绝出席！
“过生日就得当天过才有意思，提前的话，就失去了意义。”王瑞华随口撒了个谎。
“小华同学，你要求还真挺多的。既然你非要周二在你学校食堂请客，那我也必须捧场。不过……”钟芸欲言又止。
王瑞华催道：“不过什么？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钟芸说：“你一直对我爱搭不理的，从去年中秋节到现在都大半年了，我以为你早就忘了我这号人。怎么这一次主动找上门来请我参加庆祝你生日的聚餐？”
原来钟芸是追问王瑞华请她吃饭的原因。
他给出一个简单又不失礼貌的理由，“感谢你上次送菜。”
“我才送你一盘菱角，算起来几块钱，可要是我去吃饭，多我一个人头，起码得加十几二十块钱吧？这样不划算啊，你还不如买一盘菱角给我吃。”
真不愧是生意人，一桩小事也能扯到算钱的事情上，王瑞华深知她是个很精明又市侩的女人。也许，今天来招惹她是个错误。“菱角是中秋节前才上市，现在哪有什么菱角？多请一个人吃饭，我也不差那点钱。看你的意思，似乎不大愿意屈尊降贵去食堂吃饭，那权当我没说。”
王瑞华说完，转身就走。
钟芸拽住他的右手，力度非常大，迫使他转身，跟她撞了个满怀。
一时重心不稳的他，左手抓住了点柔软的东西。那东西柔软又有弹性，不大不小，一只手握住刚刚好。
钟芸低下头，笑容漾开在脸上，“怎么样？我的胸不小吧？”
王瑞华一张白脸霎时变成了刚煮熟的红壳螃蟹一样，急忙收手。“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可我是故意的。”
王瑞华目瞪口呆。
试问天底下有几个女人会做出如此大胆行径？
钟芸又说：“小华同学，既然你上门来邀请我，我没理由不答应你。可你也知道我是个大忙人，时间是很宝贵的。我只会把时间浪费在对我有情义的男人身上，你懂么？”
“不懂。”
“那好，我说得直白点，你早就看出来我对你有点意思，那你这次特意请我去参加你的生日宴，是不是也表示对我有点意思？既然你我都有意思，那就珍惜时间，尽情缠绵。”
尽情缠绵……
这四个字眼，足以让王瑞华浮想联翩。他脑海里浮现出一男一女脱光光，激动运动。
他实在是没料到钟芸会如此直白，便磕磕巴巴地问：“那个……咱们不能先谈恋爱么？”
“谈恋爱？你们这些闲得没事干的大学生才有闲心谈恋爱，对于我这个年纪的女人来说，跟一个体力好身材好的心头好研究做姿更有趣。”
王瑞华清晰地感觉到钟芸用语言勾引他步入少儿不宜的画面里。他佯装镇定，“你多大？”
“大你一轮，你信么？”
大一轮，就是大十二岁。
钟芸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可眼角没有一丁点皱纹，身材也很少女，那啥也非常有弹性。“你真没结婚？”
“没。”
“那你有没有固定伴侣？”
“有。”
王瑞华顿感被雷劈过了一样。
他苦思一天一夜想出来的女朋友人选竟是个有固定床伴却没跟人结婚的女人，这是否意味着她在私生活方面非常不检点？虽然他还没有过那方面的经验，却也知道不检点的女人要不得，不然惹得下身得病，一辈子就毁了。
“怎么，你怕我？”
王瑞华没有回答，他凝视着妖艳的钟芸，可想的却是清水挂面似的陈瑶。钟芸在社会大染缸里泡过，完全被社会同化了。而陈瑶，出淤泥而不染，迎着朝日，志向高远。他若是与陈瑶结伴，日后必定是康庄大道。他一旦碰了钟芸，便是纠缠不休，堕落沉沦。
三年前的高考，他都不曾有过这样难以抉择的感觉。而现在，他摇摆不定。既想跟钟芸寻找刺激，又想默默守护陈瑶。
究竟该怎么选？
谁能给他一个标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