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华被洛老夫人叫过去,母子二人私聊了许久。
洛子华对于崔姨娘所出的庶长子洛铭清是非常喜欢的,这孩子不仅聪明还上进,将来中进士是肯定的。
“母亲,会不会有什么误会?铭清这孩子知道自己是庶子,一直非常努力,对长辈也有孝心,他怎么会去害自己的弟弟呢?而且铭炙也小,二人并不曾有任何争吵。”
“我也希望这当中有误会。铭清是个努力的孩子,这点我不否认,但努力的孩子人品就一定好吗?”洛老夫人对于这个庶长子,曾经在心里也是给予肯定的,如今看来是自己看错了,如果说崔姨娘和明晗都是不够聪明的话,那么这个铭清就是聪明过头了,以至于心机深沉得让洛老夫人都喟叹。
“母亲,不如我亲自去问问铭清,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可,你若亲自问,他只会狡辩,你只需要去敲打就行了。”洛老夫人是真的怒了,这个儿子在朝廷大事上算个脑子清楚的,但在家务事上纯粹是个傻子。
“儿子知道了。”洛子华和老夫人聊了几句就离开。
“老夫人,让老爷去说能行吗?”佟嬷嬷问道。
“但愿子华能够敲打敲打这个庶长子,不能看着他长歪而不顾。这股聪明劲用在正途上才是正理。”
洛子华回到自己的书房,就派人将铭清喊来。
先是考了铭清的功课,很满意,又让他坐在,父子二人促膝长谈。
“你和你弟弟,我是一视同仁的,并没有因你是庶子,就对你不管不顾。”
“父亲,何出此言?儿子是不是做错了什么?”铭清作揖行礼。
“今天,老夫人将我叫过去,看了一些东西。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几乎是一瞬间,铭清就想通了其中关节,只低头道,“父亲,儿子实在是不懂错在何处。”
“你送给铭炙的小狗有些异样情况。小狗身上有让猫儿发疯的药物,这你不否认吧?”
铭清低头道,“小狗是儿子送给弟弟的,不错。儿子是想让弟弟和小狗一起玩玩,打发无聊时光,并没有什么不该有的龌龊心思,请父亲明鉴。”
洛子华仔细打量了眼前这个庶长子,这是他很看中的孩子,曾经手把手教他练字,倾注了自己很大希望的孩子。
“嗯,爹信你,但是你祖母却不怎么信你,爹希望你可以打动你的祖母。”
洛子华这句话其实就是帮铭清,让明清知道祖母不喜欢自己,要铭清自己想办法拉拢住祖母。
铭清点头道,“儿子知道了,多谢父亲告知,儿子改天向祖母亲自解释。”
“来不及了,祖母已经认定是你做的了。你以后要更加小心,不要让有心之人陷害到你。”
“是,谢父亲提醒。”
洛老夫人可能也没想到她让长子洛子华去敲打铭清,接过洛子华完全是背道而驰。
庄氏在自己的院子里嘱咐陈嬷嬷,“以后大少爷送给四少爷的东西,统统拿来我这里,让我先过目。”
“夫人,若是四少爷玩儿呢?”
“领到我这里来,我哄哄他,他还是听的。”
“是,夫人。”
陈嬷嬷离开后,庄嬷嬷叹气,“真是防不胜防,原以为只要崔姨娘难对付,没曾想这大少爷才是最聪明的人。”
“少年英才无非是两种人,一种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另一种是不择手段向上爬的卑鄙小人,从不在乎脚下的累累白骨,要的只是成功。第二种人是要小心远离的。”
“夫人,不知老爷是怎么敲打大少爷的。”
“我不会过问,这是老爷的事。但是老爷这个人的脾性,我已经摸清楚了,爱屋及乌,恐怕他对大少爷的喜爱要甚于四少爷。首先大少爷是崔姨娘所出,崔姨娘是他心中挚爱;其二,大少爷是个读书不错的孩子,以后中举就是光耀门楣了,将来分家总有一份家业留给他,他只要能走仕途这条路就有出头之日;其三,四少爷虽是嫡幼子,却自小体弱,和老爷相处时间不多,而大少爷则是和老爷感情深厚。所以母亲让老爷去敲打大少爷,这步棋走错了,应该是母亲亲自去敲打才对。”
明昭去给祖母请安时,从佟嬷嬷那里知道了铭炙的事,她便急急来到庄氏的院子看望铭炙。
“给母亲请安,铭炙如何了?”
“你放心,炙儿无事了,现在正在睡觉。放心吧,有我在。”
明昭松了口气,“先前还以为只是普通的过敏。”
“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我也会小心着些。”庄氏笑道,“你看你急匆匆的,头发都乱了。”
“大小姐也是担心四少爷。”庄嬷嬷笑道。
“只怕以后更麻烦了。”明昭感觉不妙,这个铭清是个比崔姨娘还要阴险的人,她前世就领教过,表面温润如玉很好相处,其实是个满肚子阴谋诡计又让人抓不到错处的人,崔姨娘和明晗,她都不怕,倒是有些疲于应付这个狡诈的洛铭清。
庄氏看明昭不说话,笑道,“你看你,炙儿没事,你都愁成这个样子了。老夫人和我说,让老爷去敲打敲打那位大公子。”
明昭一听,表情微妙,“父亲是不会舍得敲打他的爱子的。”
庄氏一愣,她知道明昭这个嫡长女的聪慧的,没想到如此通透,笑道,“其实凡事都有两面,无论是不是敲打了,至少这样会让他们这伙人感受到压力,让他们明白,咱们都不是傻子,他们的手确实伸得太长了。”
“母亲说的是。”
明昭在这里陪着铭炙玩了一会儿,在给他喂甜品的时候,偷偷滴入两滴泉水,起到强身健体的功效。
次日一早,铭清就穿着中衣,背上背着一条荆棘制成的笤帚,来到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大少爷跪在门口,老奴让他起来,他不肯,说是请罪。”佟嬷嬷一早就来禀。
洛老夫人正在用早膳,放下碗筷,站到门口,果然就见铭清一副负荆请罪的样子,有些讶异。
“孙子自知闯下大祸,害得亲弟弟差点死于非命。请祖母责罚。孙子发誓,孙子绝对不知道那小狗身上有什么药物。”铭清磕了三个响头,挺起腰杆跪着。
洛老夫人的本意是想让洛子华低调处理,现在反而看不懂了,洛子华是怎么对铭清说的?如果说过了,为何铭清这般表现?不但不承认罪责,这招以退为进也是厉害,让别人以为老夫人为难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