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闻言笑道,“老夫人尽管放心,若是我治不好,我就请念慈师太来,绝不会唬弄您的。”
唐老夫人笑着点头,把手伸出来。明昭诊过脉之后,就开始写起方子,然后将方子交给唐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这汤药每日两剂即可,十天后我再来。”
十天后,明昭又去看望唐老夫人,唐老夫人微微摇头,“还是不行,头疼并未缓解。”
“能不能将药渣给我看看?”
下人们去后院挖出已经埋掉的药渣,摊在明昭面前。明昭看了看,然后道,“从药渣来看没有异常,请问嬷嬷,这药是你们自己熬制的吗?”
“是大厨房熬制完了送过来给老夫人喝的,可有什么不妥?”
“明日起,这药我熬制好了给府上送过来。”
“这也太麻烦你了。我们自己来熬制就行。”唐老夫人道。
“我是不放心别人插手,还是让我熬制好,派人送来吧,老夫人您就听我一回。”明昭恳求道。
“洛大小姐如此为老身着想,老身就不推脱了。”
明昭之所以坚持熬药,还因为这样可以将灵泉水加进去。一连十天,唐老夫人喝的都是明昭送来的药,果然头风没有发作过,药剂由每天两剂变成每天一剂。
四月,是踏青的好天气。
这天,威远侯府唐家女眷去翠玉庵上香,恰巧碰见了同去上香的洛家女眷,唐老夫人拉着洛老夫人再三感谢。
“这孩子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您的夸赞,她这样年轻当不起。”
“哎,这么好的孩子,我是真喜欢,谦虚不说,还特意自己熬了药送过来,她表面上说不喜欢别人插手,其实我知道,她是怕内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私,会有人暗中害我,因此才将熬药这事接了过去。你们洛府的家教真的很好,怪不得能出洛英娇那样的镇北王妃。”唐老夫人夸赞道。
“老姐姐,这行医救人,不是每次都能行,明昭这孩子能有这份造化还有她师傅念慈师太的功劳,她也不能独自居功。”
“怪不得你会养出这么谦虚的孙女,你本人也过分谦虚紧张了些。不如这样,我们义结金兰,我做你的老姐姐,如何?”
“区区一件小事,就义结金兰,外人不定怎么看我们洛府呢。”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这老婆子?我知道我们威远侯府名声一向不怎么样,外人都道我们府上个个人精,个个都不好惹。可是妹妹,我告诉你,唯有这样,我们威远侯府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自古以来那些拉帮结派的功勋世家有几个落得好下场的?只有效忠皇上的纯臣之家才能一代代传承下去。”唐老夫人拍拍洛老夫人的手,“你若是不嫌弃,我就和你义结金兰。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嫡长子是兵部侍郎吧?咱们两家也好相互照应啊。”
明昭想起前世,威远侯府出了个青年将才,正是威远侯府大房最小的少爷,唐九少爷唐昱,不过他现在年龄也还小,只有十四岁,比自己大一岁。
想到此处,明昭偷偷拉了拉祖母的袖子,唐老夫人看见了就笑道,“怎么样?你孙女都觉得好了,你还矫情什么?”
洛老夫人便点头。二人在念慈师太的见证下,义结金兰,成为干姐妹,唐老夫人是姐姐,洛老夫人是妹妹。
对于洛老夫人敢于和精明的唐老夫人结拜的事,京中人是惊讶的,更多的是嘲笑与看不起,威远侯府虽是世袭罔替的世家,但它的为人处世被京中大多数世家排斥,很多人觉得洛老夫人是想攀附权贵。
“最近出去聚会,老有人背后指指点点的,还旁敲侧击问我,为何祖母和唐府老夫人走那么近,真是气死我了。”明晗坐在抱厦里跟众姐妹埋怨。
“那你就实话实说,因为我治愈了唐老夫人的头风,不就结了。”明昭觉得这事无所谓,和威远侯府搞好关系铁定是百里无害的。她记得前世的威远侯府后来升了爵位,变成威震公府,原因就是唐昱那位九公子立了战功,拥戴五王爷,有从龙之功。
“大姐,您是出去太少了,在外头,威远侯府的名声可臭了,她们的小姐去赴宴,都是自家坐一起。”明晗皱眉道。
“不要人云亦云,也不要因为别人排斥她们,你也跟着排斥。一群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吃吃喝喝玩玩闹闹不是挺好,非要拉帮结派的,无聊不无聊?”明昭劝道。
“大姐说的是。”明艳深有体会,以前就是明昭明晗嫣儿聚在一起,欺负她。现在可好,大姐变好了,至于二姐明晗也翻不起浪花来。
“三妹妹不愧是商人之女,这拍马屁的功夫也是一流,大姐说什么,你就同意,大姐若是放个屁,你都能说香。”明晗讥讽道。
“好了,一家子姐妹,值得这样出言嘲讽吗?”明昭呵斥道。
明晗冷笑道,“大姐好大的威风,这神医之徒就是不一样,高傲得很嘛,我走就是了,横竖我是庶女,你们是嫡女,你们有话单独说,我不碍你们的眼了。”说完就走了。
四小姐洛嫣儿也尴尬,“我,我去看看二姐。”说完就追着明晗走了。
四月底的时候,威远侯府请洛府女眷来府中赏花,洛老夫人带着大儿媳妇庄氏、二儿媳妇刘氏、三儿媳妇陆氏以及各房小姐们都去赴宴了。
威远侯府的大花园里种植着大片的月季花和芍药花,花香怡人,真是满园春色关不住。
“以后啊,我们常聚聚,就算小辈们忙,咱们两个老的,也要多多交流。”唐老夫人笑道。
“老姐姐叫我来,我不敢不来,这回我带了些吃食,虽不是特别好的,但是对你的头风有好处。”洛老夫人笑道,“你知道我那二儿子是皇商,手里头也有些上贡的好东西,我就借花献佛,送些给姐姐。”
洛府管家,将两大箱子的吃食搬上来,两箱是北边产的全麦粉,还有两箱打开是西瓜,西瓜这种水果要从北疆运过来,夏天的时候都要快马加鞭送进宫,否则容易变质了,现在只是四月,更加难得,所以才是上贡给宫里的珍稀水果。
唐老夫人一看就知是难得的好东西,“这些送我做什么,你们自己留着吃吧,不是说还要上贡给宫里,我可不敢拿。”
“你客气什么,这些东西你只管收下,也不是每年都有的。而且全麦粉和西瓜对你的头风有益处,吃吧。”
唐老夫人笑着收下,还当场让人切了一只西瓜,大家分着吃。
明晗四处观望,见不远处阁楼上有个少年拿着一个圆筒正在偷看,“你们看,那里有个男的在偷看我们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