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齐朝阁楼那个方向望过去,一个男子突然闪身不见了。
唐老夫人笑道,“让大家见笑了,这孩子是我们府上大房里最小的儿子,淘气得没边了,我让他来给你们赔不是。”
“没什么事,为何要赔不是。家里有客,他不好来见又好奇,看看也没什么。”洛老夫人笑道,“我最喜欢活泼可爱的年轻人。”
“来人,将九公子叫来。”唐老夫人吩咐道。
“是,老夫人。”
不一会儿,以为穿着银白色长袍的公子便来了,他的年岁正是十四,稍显稚嫩的脸庞,眉宇间是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眼睛乌溜溜地转。明昭想到前世那个纵横沙场的青年将军,跟眼前这个青涩少年还真不像是同一人。
“你瞧瞧你,这副样子做什么?还不快给洛老夫人和洛家妹妹们行礼?”唐老夫人是很喜欢这个嫡幼子的,聪明倔强。
唐昱撇撇嘴,“唐昱见过洛老夫人,见过各位妹妹们。”他表面上是不愿意,但还是在低头时偷瞄了一圈。
明晗不太喜欢这个唐九公子,总觉得他鬼头鬼脑的。明熙倒觉得这个大哥哥挺好玩的,而明艳则是规规矩矩还了一礼。
“好了,各位妹妹们,你也见过了,别在阁楼上偷看了,去读书去吧。”洛老夫人让唐昱走。
唐昱却瞪大眼睛,傲娇道,“祖母胡说些什么?我可没偷看,我是在登高望远呢。我一个男孩子跟一群女孩子也玩不到一起啊。”
“好好好,算祖母说错了,你快走吧。”
“孙儿告退。”唐昱昂着头,背着手走了,一副小大人的架势。
“你这个孙子挺有意思。”洛老夫人笑道。
“他是大房最小的嫡子,因而被宠坏了些,你也瞧见了,连我说的话都敢驳。”
“他这是跟你亲,俗话说得好,隔辈亲。我那大孙女以前也老是驳我的话。”洛老夫人笑道。
明昭冷不丁被点名,故作委屈状,“祖母还真是记仇,我都已经改了。”
众人都笑起来,现场气氛还是挺融洽的,洛府女眷直到下午才回洛府。
庄氏喊明昭到自己院子里。
“母亲,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明昭笑问。
“是。你过完了就算十三了。你祖母的意思是,叫我留意着些。我想问问你,你对于未来夫君有没有什么想法?”
明昭惊讶于庄氏的问法,一般说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人看好了,子女就只能认同。但转念一想,庄氏虽是自己的继母,在娘家也是个有主见的姑娘,现在能来问明昭自己的意思,足见也是尊重明昭的。
“我当然是相信祖母和父母亲的眼光,但若是真要我说,我觉得一个男人的责任心最重要,能不能尊重嫡妻给嫡妻体面,爱护嫡妻嫡子女,知道嫡庶尊卑之分。”
庄氏点头,“你说的不错,若按我说,家世在其次,人品是首要。你觉得那唐昱如何?”
明昭有些惊讶,“所以今天,祖母和您是在帮我相看?”
庄氏笑道,“这京城里大凡你们这样还有一两年便要及笄的千金,每一次赴宴其实就是在被人相看了。唐老夫人没有说什么,可是唐九公子既然能在阁楼上看到你们,明摆着就是唐老夫人默认的。你也不必顾虑太多,大家年纪都小,就是相互看看而已。”
“我去看看铭炙这小家伙,午觉醒了没有。”明昭说完就走了。
庄嬷嬷笑道,“大小姐是害羞了。”
“我写封信回娘家,让我母亲也帮忙留意些青年俊杰。”
“哎,奴婢去拿笔墨来。”
过了个年,不单明昭十三了,明晗也是十三,对于出去赴宴的意义,她不是不懂,崔姨娘都跟她反复提过,要如何表现,但又不能越过大小姐去表现。
“晗儿,你们今天去的威远侯府,和威远侯府的小姐们玩得如何?”崔姨娘问。
“不怎么样,威远侯府的那些嫡女都跟明昭、明艳、明熙玩在一起,而我和嫣儿只能和她们府上的庶女玩在一起。威远侯府的嫡庶尊卑之分,实在是吓人,我觉得她们架子端得太大,反正我是不喜欢。”明晗无聊地玩着自己的帕子。
“那威远侯府的公子们呢?”
“只看见一个什么大房的九公子,贼溜溜的,居然在阁楼上偷看我们,也不知威远侯府是个什么家教。”
“明昭今日的表现如何?”
“她呀,就是哄两个老的开心呗,还能有什么。不过我发现,最近这明艳是奇怪了,以前话不多,现在特别会拍马屁,她老是哄祖母高兴。”
“你也跟明艳学学,明艳是开窍了。”
“知道了,明天起,我也多去尽尽孝心。”明晗说道,“姨娘,我还有闺学的功课没做,先回院子去了。”
“去吧。”崔姨娘看着自己的女儿背影消失才坐回榻上。
“姨娘,您让郭嬷嬷查的药渣,她已经去查过了。”说话的是香玉。
“如何?”
“那郎中说,一开始觉得没什么异常,后来花了一百两黄金请西域来的药材贩子鉴定了一下,说那里面有致人滑胎的东西,用久了就不能再怀上了,是西域特有的绝嗣粉,既可做成丹丸,也可以制成药粉。”香玉小心翼翼看着崔姨娘。
崔姨娘手一挥,“你下去吧。”
她就知道,她小产肯定是有人搞鬼,手段还这样高明,能有本事在内院对她下药的,除了那位好婆婆还有谁?
“老东西,竟然这样害我,我绝不会与你善罢甘休。”崔姨娘恨恨道,“你以为只有你才会找什么西域神药?总有一天,叫你尝尝我的厉害。”
这夜,大老爷洛子华依然选择歇息在崔姨娘那里,崔姨娘使出浑身解数将洛子华伺候得飘飘然。
一番云雨过后,洛子华扶着崔姨娘光滑的背,“珍儿,你今夜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像有心事。”
崔姨娘落下一滴泪,“妾身只是觉得有些不安心。老爷对这样好,真害怕哪一天,老爷不要妾身了,那还不如叫妾身去死呢。”
洛子华扶起崔姨娘,“胡说,我永远都不会舍弃你,是不是为了平妻的事不高兴?你放心,等你再怀上,我就让母亲抬你做平妻,我一定会让你如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