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致高见父亲被抓走,忙捉住大理寺卿官差的衣裳,“为什么抓我爹?”
“奉旨捉拿杀害明熙公主的凶犯,望公子见谅。”官差一把推开了周致高。
郭氏见周致远进来,歇斯底里怒吼,“你满意了?你本不是这个家的人,现在把这个家搞得家破人亡,你就得意了?你们不如杀了我吧。”
周致高扶住郭氏,“母亲,您糊涂了,别闹了,咱们回去。”
老王妃眼见这一幕,心如刀绞,这些儿孙,她都疼,手心手背都是肉,哪怕周致远不是大房的亲生儿子,也是捧在手心里疼了那么些年的嫡长孙,她也不忍心他受委屈难过,可是三房如今也确实日子难过。
这日,老王妃和老王爷二人对坐在暖阁里。
“若是致远认祖归宗了,我们府邸由谁继承?”老王妃问道。
“我心里想的是致棋,他虽是二房的庶子,却做事妥帖,为人谦和上进,娶的又是湘和郡主,府邸交给他,不会颓败的。”老王爷说道。
“按照嫡庶尊卑,该是致鹏来继承,可是致鹏如今的样子,我也不敢寄予厚望了。他老是跟周裕混在一起,我真怕他做出什么牵连我们府邸的事来。”老王妃叹气道:“难得有几个像样的子孙,不是别人家的就是出生不配。其实致高这孩子也好,可是裴氏和正儒的事闹得人尽皆知,这孩子也是被大人给毁了。”
“致远这孩子也是懂事,他大概是怕我们难过,所以到现在也没来问我,谁才是他的亲生父母。”老王爷淡淡道:“我不知还有几年活头,这些孙子我都观察过了,如今只有两个人可堪大任,一个是致棋还有一个便是四房的致学,只是致学还未及冠,到底小了些。”
“你若真是这样想,恐怕到时候致鹏要不服气,这孩子本就心高气傲,一直跟致远攀比,如今致远无法继承王府了,还轮不到他,说不过去。况且咱们的嫡次子正卿也确实不错。即使致鹏不像样子,那就把世子位给致棋?”老王妃提议道。
四夫人纪氏的儿子周致学一方面是年纪小无法继承世子位,另一方面是因为四老爷周正霄是王府庶子,因此老王妃心里还是先考虑嫡子的儿子,她认为二房的孙子该继承世子位。
老王爷觉得伤脑筋,“等我问问致棋,我看致棋这孩子未免有这野心。”
入夜,老王爷就单独召见了周致棋,问他想不想要世子位,周致棋并未接受还表示等自己以后会跟着湘和郡主搬出去单过,并把自己的姨娘接出府邸去。
老王爷也没有再勉强。
继镇北侯乔厉和淳郡王府势不两立之后,北靖郡王府因洛明晗大肆宣传裴氏和周正卿之事,也跟淳郡王府不对付。
淳郡王府的老王爷和北靖郡王府的老王爷相对无言,尽管淳郡王府老王爷亲自登门致歉,北靖郡王府却闭门不见。
周裕见自家祖父母做小伏低,北靖郡王府还不依不饶的,干脆放出话去,说北靖郡王府的事都是真的,就是二房的周致鹏告诉他的。
这把北靖郡王府的老两口气得不轻,老王爷将周正卿和周致鹏父子两叫过去,劈头盖脸地骂了他们一顿,直言家门不幸,竟落败至此,明确告诉周致鹏他绝无继承世子位的可能性。
周正卿也气啊,可是他想,他的庶子周致棋是不错的,应该还是能继承世子位的。
过了三日,老王爷向皇上上书,废掉周致远的世子位,改立四房嫡子周致学为世子。
这个决定让二老爷周正卿很不满。
“父亲,大房既然无后,无法继承世子位,理应我二房来继承。怎么就变成四房了?我知道父亲看不惯致鹏,他是扶不起来的烂泥,我也承认,可是致棋虽是庶子却已有了功名,妻子也娶得好,为何不能继承世子位?”
老王爷淡淡看了一眼二儿子,笑道:“我找过致棋,他不想要这世子位,还说这是烫手的山芋,谁要谁倒霉。四房怎么就不能继承了?正霄虽是我的庶子,却是翰林清贵人士,致学这孩子勤勉恭谨,日后也会有大作为。”
周正卿叹了口气,明白二房已彻底没了指望便离开了老父亲的书房。
周致远如今已不是世子,以后也不用上朝了,但他是皇上暗卫的身份依然没有改变,五王爷周彻也时常找他办事,并没有因为他的身份而疏远他。
倒是有些势利的世家女眷不再和明昭来往了,明昭也无所谓,反正她正坐月子,也不可能去赴那些赏花宴。
才过晌午,周致远就回来了,一进来就嘱咐若梅若兰,“这几天可以整理起世子妃的箱笼了,咱们打点行装,等世子妃出了月子,就搬出去住。”
若梅若兰相视一眼便各自整理起来。
“要不,我们这几天就走?还住在这儿会不会不好?”明昭问道。
“你还在坐月子,外头又冷,而且祖父祖母也说,过完元宵节才让我们走。”
“我们的新宅子在哪儿?”
“就在离威远侯府两条街的地方,那里也是繁华之地,一处四进宅子,足够我们一家三口住,而且你还能和你堂妹明艳多多来往。”
“好啊。”明昭一听就笑眯了眼,一处单独宅子,她是唯一的女主人,不用给任何人问安,也不用管乱七八糟的闲事,这是最舒服惬意的日子了。
周致远一家还未走,就有些捧高踩低的奴才开始不认真做事了,一连几天,大房的伙食都是半冷半热的,丫头们尚且忍了,如今连明昭和周致远的饭菜,她们也不尽心了。
若兰到底是个火爆性子,直接就去纪氏那里告了一状,纪氏绝不可能做这样的事,况且纪氏对明昭印象极好,她料定是郭氏可能背地里说了什么,于是斥责了大厨房众人。
之后,大房的伙食才又恢复了正常。
这日,若梅几人正在廊下说着这事,明艳来了,她带着不少礼品来看望明昭。
“若兰吵得对,那些势利眼的奴才就该治一治。”明艳笑着走来,如今她也是双身子的人了,产期在六月。
“快去通传,唐九少夫人来了。”
明昭正坐在榻上逗弄着儿子,就见明艳扶着腰走进来。
“你都显怀了就别出来了,这外面冰天雪地的,路也滑。”
“我来看看你,你最近如何?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替你出头。”
明昭笑道:“从前你是个唯唯诺诺的性子,如今嫁了个武官,胆子倒大了,也是,你若受了委屈,唐昱恨不得打死人家呢。”
二人调笑一阵,明艳便问:“宅子找好了没有?我给你推荐两处?我父亲手里还有不少京城里的好地段屋子,都租给人家了,你若要住只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