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琬琰忽然一把抓住了他拿面具的手,随即抱住他的脖子,倾身吻上了他的唇。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沈泊谦被她的举动弄得彻底呆愣住了,瞪大了双眼不知所措。
也许是想通之后的动情,也许是茫然之下的试探,总之此时的玉琬琰也有点弄不清楚自己的内心想法。
她闭上了眼睛,先是轻轻地触碰着他的唇,在发现他依旧没什么反应时,更紧地抱住了他,在他的唇上辗转游移,甚至还带了一丝拨弄的意味。
他尽管失去了味觉,可她柔软的唇却是让他深刻地感受到了一种无法抗拒的美好。大脑一瞬间的停滞之后,他一把搂紧了她的腰,回应并且加深这个带着某种目的的吻。
被他掌控了主动,玉琬琰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身子也无力地瘫软在他的怀里。
而他的大脑却在此刻十分清醒。
忽然,他一把推开了玉琬琰,表情痛苦地跪在地上,看似有一种要发作的迹象。
“你怎么了?是寒毒要发作了吗?”玉琬琰褪去一切的质疑,赶紧去扶他,看着他痛苦无比的样子,顿时心急不已。
“我没事,琰儿你别担心,休息一下就好了。”沈泊谦的脸色更加苍白了,随着寒毒催动,他的体温也迅速下降。
“没事没事,我帮你施针。”玉琬琰有些慌的从怀里取出了银针,伸手就去解他的衣服,似乎早已忘记了先前的怀疑和蹊跷。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脱掉衣服的时候,玉琬琰又看到了他在肩膀位置的一个暗器疤痕,再次勾起了她的回忆。
花无心曾经说过白廉遇刺伤到了肩膀,而那次她发现沈泊谦也受伤的时候,他解释说当时在和白廉谈事情,所以也遭遇了刺客。
此时此刻将一切联系在一起,她的心再次凌乱了。
如果这些都是破绽的话,那么寒毒呢?怎么解释?
沈泊谦寒毒深重,根深蒂固二十多年,这是她完全肯定的事实。而白廉,武功高强,脉搏与常人无异,怎么解释一人两种脉象?
也许,真的只是巧合。
可是在她的心里,已经萌生了一颗名为“怀疑”的种子,她试图埋葬甚至毁灭这种初生的幼芽,可有时越是如此,便愈发的加深,随即在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我开始落针了。”心中疑惑抛诸脑后,她暗吸一口气,摆脱了一切乱七八糟的想法,稳稳落针。
不管如何,这只是她的猜测。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她有的是时间来印证这一切。
调整好心态,玉琬琰安静且平稳的为沈泊谦施针,还好一切顺利,寒毒被控制住了。
沈泊谦将衣衫拢起,银色面具重新遮住了他那伤痕累累的脸。他转过头看着她,见她汗水湿了头发,心疼地握住了她的手,温柔地替她擦去额上的汗珠。
“你再休息一会儿,然后我们就下山。”玉琬琰不动声色避开他伸来的手,自己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站起身看向山下的方向,“也不知道下面有没有人把守,我们恐怕不太容易出去。”
沈泊谦闻言点头:“公主失踪,摄政王即便是做样子,也会留些人在附近寻找。”
“也对,一定没有太多的人,我们想办法混出去就好了。”
沈泊谦起身来到她的身边,看着她问道:“你打算悄悄回京?”
玉琬琰点头道:“现在的京城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们要是冒然现身,恐怕会太被动。敌明我暗,也许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沈泊谦微微点了点头,沉吟一瞬,忽然问道:“此番回去,你可想好如何面对摄政王了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在京城里他不会对我怎么样,我也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了。”玉琬琰的视线看向远处朦胧起伏的山脉,目光悠远而沉静,似是也多了几分难以窥明的深邃。
沈泊谦看着她改变的样子,心里有些不舒服,可面上却只能随着她的话说道:“你不担心摄政王会杀人灭口吗?毕竟是他推的你。”
“所以我们得与他谈个条件。”玉琬琰深深一笑。
“我们有这个资格吗?用什么与他谈条件?”沈泊谦诧异地望着她。
“有。白廉他放了一个土匪回去,或许我们可以利用一下。”玉琬琰转过头,定定地看着沈泊谦的眼睛,似乎想从他的眼中捕捉到一些异样的色彩。
沈泊谦一愣,淡然的眼神中满是意外:“摄政王果然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可是这个人我们要到何处去找?”
“现在才两天,那名土匪有伤无马,不可能这么快回京,我们先回去再想办法将计就计。”玉琬琰从他身上瞧不出任何的异样,心里有些狐疑。
难道真的是她多心了?
“那我们下山吧。”沈泊谦道。
“你可以吗?不用再歇一会儿吗?”玉琬琰主动过去扶住了沈泊谦,担心问道。
“我没事。”沈泊谦顺势牵住了她的手,温柔一笑,二人携手朝山下而去。
如沈泊谦所料,熊山脚下附近有几批人马正三五成群的巡视着,大概在百十来人的样子。看服饰应该是当地官兵,想来白廉真的只是做做样子。
由于巡逻的人并不是十分尽力,而且态度散漫,玉琬琰二人很轻松地便避过了官兵,离开了熊山。
而这时,从南边的方向正浩浩荡荡行来一大队人马,为首骑马的两个人身形熟悉,逐渐近了之后玉琬琰一眼便认出了二人。
她赶紧拉着沈泊谦躲在了一处树后,低声说道:“我们先躲一下。”
沈泊谦点头。
大队的速度还是挺快的,整齐划一的从面前经过,直奔熊山的方向,并没有人发现躲起来的二人。
等燕尘他们走远,沈泊谦出声道:“是燕王和倾歌。他们是来找我们的吗?”
“应该是的。可是摄政王怎么会让他们来?如果燕尘亲自出马,岂不是一定会找到我们?”玉琬琰心中的疑团越绕越大,秀眉皱了起来。
“是啊,这是为何?”沈泊谦同样满是一副十分不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