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跟着沐槿和几个宫女,她们的手里都捧着一个捧盘,上面是玉琬琰特意教离殇做的食物。
沐槿见玉琬琰在发呆,又看着小雪惊慌跑开了,一时间也有些愣住了。公主从未告诉过她训练小雪是做什么的。
“公主?”公主到底怎么了?
伴随着沐槿的呼唤,玉琬琰的大脑瞬间清醒,按捺下心头的纷杂,试着覆上一沉最简单的笑容,抬步走了过去。
席间的气氛在刹那间冷凝,无人敢吱声。
薛子凡目光一扫,一眼便见到玉琬琰过来了,顿时松了一口气,朝着她挥手喊道:“公主你终于来了,刚刚这里好尴尬啊!”
玉琬琰笑看了他一眼,潋滟水眸绽放光芒:“有你在的地方气氛还会尴尬吗?”
“我这么厉害的吗?”薛子凡一愣,挠了挠头,随后得意地笑了起来。
玉琬琰微微一笑,对沐槿示意了一下。
沐槿心领神会,便让宫女将食物摆在了众人的面前,每个人有两个。
薛子凡满目好奇地打开了盖子,望着里面圆形的,小碗大小的黄色糕点,用手戳了戳,问道:“这软绵绵的是什么啊?”
玉琬琰笑着说道:“这是我让人做的水果小蛋糕,你尝尝看。”
“蛋糕?”薛子凡满目精光,赶紧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尝了尝。
众人的目光全部看向薛子凡,等着他的评价。
“好好吃啊,入口即化,又香又甜!居然还是我最爱的甜橙味。”薛子凡大加赞赏,也不管旁人,直接埋头开吃。
“大家也尝尝吧。”玉琬琰满意地笑了笑,然后端起沐槿手里那个略大一些的蛋糕走向了上位的白廉。
在白廉的身边坐下来,玉琬琰无视他冰冷的脸色,笑着夹了一筷子递到他的唇边,笑意盈盈地说道:“王爷也尝尝吧。”
“本王分不出味道,没这个必要。”白廉沉着一张脸,直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从那双清润绝色的眉目中品出几分内心的想法。
“这个很有营养的。可惜沈泊谦没来,不然他一定喜欢。”玉琬琰说着便放下了筷子,一脸的可惜,甚至还有些伤神。
“公主还如此放不下他?”白廉的拳头暗暗握紧。
“放下了啊,只是将他当作了朋友。”玉琬琰坦然一笑,只是目光里充满了情意与不舍。
她的神色刺痛了他,可他却不能表现。目光在这些人面前扫过,带着淡淡的警告意味道:“这些人不适合公主,以后无事还是少接触为好。”
玉琬琰一愣,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忽而浅然一笑,眉目多情:“我可以认为王爷是吃醋了吗?”
“本王只是提醒,你若认为是警告也可。”白廉嘴硬道,避开了她的目光,掩饰心虚。
“公主你偏心啊!”薛子凡突然站了起来,指着白廉面前的那块蛋糕,“为啥摄政王的蛋糕一个顶俩啊?”
玉琬琰看了眼他面前的两个空盘子,笑看了一眼白廉,特别从容地挽住了他的胳膊,对薛子凡反问:“你觉得呢?”
白廉的眉头微微一紧。为何他觉得今晚的她特别不一样呢?
薛子凡有些郁闷的舔了一下嘴巴,问道:“那厨房还有吗?”
“没了。不过以后想吃的话可以来找我。”玉琬琰笑道,余光瞥到某人的脸色,似乎更加阴沉一些。难道她的行为举止真的能对冷酷无情的白廉造成影响?
不知不觉,想到了薛子凡和花无心的话。看来这两人都是知情的。
“好啊好啊,公主下次再做的话一定要教教我,我回去做给孩子们吃。”薛子凡说道。
“沐槿已经学会了,回头让她教你。”玉琬琰说着看向沐槿。
“谢谢公主!”薛子凡说着来到了书痕的身边,见他只吃了一个,便打主意道,“你这个吃吗?不吃就给我吧。”
书痕点了点头:“给你吧。”
“谢谢。”薛子凡赶紧拿过来放在自己的捧盘上,然后将别人剩下的一个也要了过来,很快他的桌子上就摆了七八个。
众人看着他,都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直到他走向了白廉。
薛子凡在白廉的面前停住,指着他面前的最大蛋糕,低声问道:“摄政王是不是不喜欢这个啊?不喜欢就给我吧。”
说着他的手就直接伸向了那碟蛋糕。
白廉动也没动,只是冷冷地看向薛子凡:“本王的东西即便不喜欢也不会给别人。”
“这多浪费啊,我带回去给孩子们吃多好啊!”薛子凡丝毫不惧他目光里的冷意,依旧笑得若无其事,好似根本看不懂白廉的威胁。
“本王的话说的不明白吗?还是你耳朵有问题?”白廉再次警告,言语里的怒意随着月亮被乌云遮住而愈发浓烈。
薛子凡无所畏惧,直迎上他冷酷的目光,满是不解地道:“我听懂了啊,只是我不明白,你不吃为什么还霸着啊?”
“来人……”
“等等。”玉琬琰连忙打断了白廉的话,看向沐槿吩咐道,“沐槿,你带薛子凡再去做点让他带出宫吧。”
“是。”沐槿在一旁也是看的心惊肉跳,连忙上前拉走了薛子凡。
薛子凡的一闹,几乎将白廉彻底触怒了,旁人再也不敢留在这里,纷纷起身告退。
众人散去,那明亮的月儿似乎也感受到了人间某种不容忽视的冷凝气场,不知何时躲进了云层。
玉琬琰知道他生气不仅仅是因为薛子凡,还有小雪以及他心里的猜疑。以他的睿智,会不明白这里面的异常吗?
“别生气了,喝杯酒吧。”玉琬琰收起了一切表象的笑容,面色无波,拿起酒壶给白廉斟上。
“公主今晚到底是何意?”白廉一把抓住了她的皓腕,冷声质问。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让大家聚聚,可惜都被你吓跑了。”玉琬琰无奈一笑,挣脱了他的手,揉揉眉心道,“我也累了,就先回房了。”
说完,玉琬琰便起身走向了寝殿。
白廉目送着她的身影在夜色里渐行渐远,满腹的苦闷无处倾诉。端起她倒的酒,一饮而尽。
明明没什么味觉,可为何这酒入了愁肠化作了无尽的苦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