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玉琬琰满心忐忑的等着白廉一言定音的时候,他轻缓冷淡的声音响起了:“既然如此,本王便不追究了。今日还要上朝,衣物早膳都在外面的马车里。”
玉琬琰脸色一愣,满是奇怪地看着瞧不出喜怒的白廉。他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了?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这不符合常理啊!
“公主如此看着本王做什么?”白廉微微眯起聚满精光的眸子,唇角微勾。
“没,我这就起来去换衣服。”管不了那么多了,谁知道白廉今天哪根筋搭错了,总之现在没处罚任何人就是最好的结果。
“沈公子,本王有事问你。”白廉说完便走出了房间。
沈泊谦自然也不敢迟疑怠慢,连忙跟了出去。
玉琬琰看着二人离开,心里暗暗担心,可白廉是有意要单独跟沈泊谦谈话的,她要是硬跟着,触怒了白廉,谁也讨不到好处。
“夕拾,你去瞧着点,稍有动静就来告诉我。”玉琬琰看向旁边的夕拾。
“是。”夕拾应声出去将门带上。
玉琬琰看了眼旁边低着脑袋的红菱,没问太多,也知道她是碍于白廉的命令。
身上的里衣并不是之前的那套,玉琬琰忽然心中一凝。
是谁帮她换的衣服?难道是沈泊谦吗?他不会对她做了什么吧?好像她想的有点多,沈泊谦可是正人君子,是不可能对她做什么的。
而另一边,沈泊谦跟着白廉径直进了隔壁的一个房间,玄雨守在门口。
两人踏入房间,沈泊谦垂首谦卑的姿态瞬间改变,直接取下了面具丢在一旁,露出一张精致立体的容颜,正与旁边的白廉一模一样。
“怎么样?我演的还凑合吧!”身穿白色锦袍的“白廉”开口,语调玩味而充满笑意,一脸的慵懒风流之色。
“谁让你过来的?”真正的白廉抬了一下眼睛,淡淡看了眼易容成他的花无心,开始脱外袍。
“红菱让人送消息去了摄政王府,我总不能当作没看到吧?既然演戏,当然要演到底啊!”花无心耸了耸肩,撕掉人皮面具,脱掉身上的锦袍,拿起白廉的衣衫穿上,最后戴上那张带有标志性的面具。
花无心的眼睛十分奇特,是蓝色的,所以每次易容时连眼睛都要改变一下。
居然连句谢谢都没有,他容易吗?昨天要扮演沈泊谦,今天又要演摄政王,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肆意转换,还不能在玉琬琰的面前露出破绽。
还好他睿智天赋高,不管演什么都能完全掌握精髓啊!
白廉也懒得再责怪他,脱掉外袍之后,并没有去拿花无心穿过的衣物,而是点开墙壁上的一道暗格,一套与花无心刚才一模一样的衣裳出现在了面前。
此时的二人,正是花无心和白廉。
一直以来,沈泊谦都是白廉的另一重身份,因为有许多事是摄政王这个身份不适合去做的。
这个月也不知怎么回事,毒发提前了。他在密室很久都没有办法控制住,百般无奈之下,他才回到了沈泊谦的身份,请她来帮忙……
当玉琬琰穿上衣服走出房间的时候,恰好隔壁的两人也出来了。
玉琬琰特意盯了一下白廉的脸色,见一切如常,这才安心下来。
“恭送摄政王。”沈泊谦屈身施礼,永远都是从容如水的姿态。
白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径直抬步下了楼。
“我也先走了,房间里有我新开的方子。”玉琬琰轻声对沈泊谦道。
“多谢公主。”
玉琬琰挥了挥手,没多说什么,赶紧跟着白廉离开。
云烟居外停着白廉的奢华马车,街上禁止百姓通行,侍卫上百人,派头十足,皇帝出行怕是也不过如此。
玉琬琰顶不喜欢这种招摇张狂的风格,可人家权势滔天,就喜欢摆架子,有什么办法?
车里的空间很大,三面是软榻,中间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她的衣饰还有一盘食盒。
“我不会梳头。”玉琬琰看着那些缤纷繁重的发饰皱眉,然后眼巴巴地看向已经躺下的白廉,又瞧了瞧他那双如玉修长的手。
难道他要帮她梳?一个美男帮她描眉束发,倒也别有一番感受吧。
然而很显然,她绝对是想多了。
白廉躺着的姿态动也没动,满是寒潮的眼眸缓缓地闭上,淡淡道:“你换了衣服自然会有人进来为你梳头。”
“哦。”玉琬琰低低一应,拿起她的衣服,又不自然地看了看白廉,满心狐疑。
这家伙一天不出门转性了吗?过来接她上朝就算了,还贴心地准备了吃的,最重要的是他居然没对她刁难?
其实她也是贱的,白廉转性她纠结什么?难道非要他吹胡子瞪眼她才满意?
当然他也长不出胡子吧。
想到这里,玉琬琰竟然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玉琬琰,别得寸进尺。”白廉似是快要忍不住了,语调深沉而冷漠,透着无尽的压抑。
玉琬琰赶紧收了笑,开始不声不响地换衣服。
当她换掉昨日衣裙之后,便有侍女上车为她梳头整理,马车悠悠行到皇宫时,正好梳理整齐。
玉琬琰作为唯一上朝参政的女子,并没有专门的朝服,所以她穿的是宫装,也不算太失礼吧。
而白廉却是不一样了,他身为摄政王,自然有其专门的服饰,只是她从来没有看他穿戴过。
马车停稳,玉琬琰正要下车的时候,白廉忽然开了口:“让玉铭承担一切是谁教你的?”
“玉铭?”玉琬琰一愣,开车门的动作停住。
“玉铭将刺杀皇帝的罪名一力承当了下来。”白廉缓缓地睁开眼睛,冷冷地盯着玉琬琰的眼睛,“这其中关卡一直都是倾歌运作疏通。他没有这么大本事,唯有借助摄政王妃之名,如今你却跟我装傻?”
玉琬琰心中一沉,大致是明白了其中意思,可她不能认。
“我从没教过任何人运作什么,倾歌再有本事也不过是一个面首,谁会买他的账?再者说了,就算是我在暗中绸缪,你觉得会有人听我的吗?”
白廉没接话,只是就这么盯着她。
“再不去上朝就晚了。”玉琬琰打岔提醒道。
白廉深深看了她一眼,直接起身下了车。
玉琬琰暗舒一口气,赶紧跟上。刺客一事的确是倾歌在负责安排,可是那个玉铭是什么人?怎么也姓玉,难道是她的亲戚?
不是说要找什么死囚的吗?怎么弄了一个皇亲国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