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摄政王府,玉琬琰去了一趟七贤居,找书痕借了几本关于医毒的书籍。
她得好好研究一下沈泊谦的寒毒,看看有没有痊愈的法子。
为了让沈泊谦信任自己,玉琬琰参考以前的药方,开出了一个固本培元的方子,应该能在他毒发之时延缓几分痛苦。
不知白廉在外面做什么,今晚他没有回府,问红菱她们也不知情况。
一夜好眠。
阳春三月,天朗气清,又是一个好天气。
玉琬琰心中有了新的目标,不用别人喊她,一大早就起来了。
今天进宫她要向玉启琛打听一下关于那个燕王的事情,知己知彼才有达到目的的机会。
派人将药方给沈家送去,玉琬琰便入宫了。
白廉一夜未归,也就没人管束她了。玉琬琰估摸了一下时辰,直接让人领她去了皇帝上朝的地方。
来到德天殿外,门口的侍卫将她拦住,身旁的红菱出示了一枚金牌。
侍卫连忙跪地要行礼,玉琬琰轻轻挥手阻止了他们,看了眼红菱,道:“本公主一个人进去,你们留在殿外。”
“是。”红菱垂首应道。
玉琬琰抬头看了眼这座气势恢宏的大殿,仅仅是站在殿外,那种威严的王者之气便已然能清晰地感觉到。
玉琬琰深吸一口气,抬步走了进去。
大殿宽广,玉琬琰进殿之后便拐了个弯走到了一根盘龙柱后面,视线朝前看去。
文武百官位列两旁,文官与武将分别是黑红两色的朝服,不同的阶级绣着不同纹案,品阶高低一眼便能看出来。
金碧辉煌的大殿最高位,玉启琛一身龙袍,端坐在金光闪闪的龙座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下面的众臣。
“众爱卿今日都怎么了?都无本启奏吗?”玉启琛的目光扫过众臣,一眼便瞧见了最远处的玉琬琰。
玉琬琰见他要出声,忙抬手示意他继续上朝。
“陛下,臣有本启奏。”一个身穿红色官袍的官员走了出来,双手捧着玉牌,躬身道,“摄政王在京西征地私用,为自己建佛塔,此行为不敬天地,不敬陛下。望陛下治罪!”
玉启琛一愣,看向礼部尚书,面露难色:“王爱卿,此事……”
“陛下,摄政王虽然手握重权,可终究是一个宦官。只要陛下颁下圣旨,臣相信定无人敢再听他号令!”王尚书言之凿凿,说完拂袍一跪。
玉琬琰心中冷笑。这些人是打算趁着白廉不在扳倒他。如果真的那么容易,那些皇亲国戚,朝中重臣又怎么可能落得那些下场?
“此事还是等摄政王回来再议吧。”玉启琛微微皱了皱眉。
王尚书一脸的忧国忧民,重重地磕了个头:“陛下,老臣今日冒死所谏,不为自己,只为玉秦和陛下啊!”
“可朕……”玉启琛不知该如何处理,目光看向玉琬琰。
“陛下,摄政王势力日益壮大,朝中老臣都被处置殆尽,新晋官员定有其无数心腹。老臣今日所言定会招来杀身之祸,若陛下不为所动,老臣只有一死了!”王尚书抬起头,直视着玉启琛。
“这……”玉启琛眉头紧皱。
“陛下,置之死地而后生啊!”王尚书喊道。
“若是真死了,便不会有什么后生了!”玉琬琰实在忍不住了。这老家伙自己死就算了,还想拉上小皇帝,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众人闻言纷纷回头,见是玉琬琰,齐齐愣了一下,紧接着看向她的目光满是诧异,甚至还有几道鄙夷的视线。
玉琬琰无视那些异样的目光,稳步朝着殿中央走去。
王尚书见她是冲着自己来的,站起身,满是不屑地看着她,道:“长公主虽尊贵,可女子入朝堂可是会坏了国运的!”
玉琬琰一愣,随即笑着道:“王大人这么大一顶帽子罩下来,本公主还真是戴不起啊!”
“长公主平日放肆些便也罢了,如今事关国本,竟也这般嬉笑。”王尚书拂袖转头,似是不想再看她。
“笑一笑和国本扯上关系也真是够了。”玉琬琰笑看着王尚书,淡淡道,“国以民为本,而不是靠一两个人与可笑的男女之别。”
王尚书一愣,回头怔怔地看着玉琬琰,显然没想到向来草包的玉长公主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本公主方才听了听,王大人是想治摄政王之罪?”玉琬琰面色浅淡,唇角挂着清淡的笑容。
“没错。”王尚书哼了一声,“长公主已为人妻,莫不是想为驸马开脱?”
玉琬琰定定地看着王尚书:“本公主向来公私分明,既然治罪自然得有个名目吧?”这老家伙口口声声点明她与白廉的关系,不就是想说她的丈夫不是男人吗?
“名目?摄政王所犯之罪,简直磬竹难书!”王尚书拔高了几分声音,“私自征地,滥杀无辜百姓。构陷朝中文武乃至于皇亲国戚。还有对陛下大不敬。条条重罪,万死难平民愤!”
“这么多罪名啊?听起来的确全是死罪。”玉琬琰惊讶地看着王尚书,然后将目光看向其他大臣,扬声道,“不知各位大人是否也如此认为?”
众臣一愣,纷纷低下了头。
玉琬琰微微一笑,重新看向王尚书:“既然摄政王如此恶名昭著,为何在场的诸位大人不奏呢?”
王尚书被问得一愣,皱眉道:“诸位大人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那这么说来王大人的胆量着实令人佩服。”玉琬琰赞叹道,见王尚书正要得意,随即又问道,“敢问王大人一句,若是摄政王在这里,你可敢说出这些话?”
王尚书面色一变,没有回答她的话。
玉琬琰敛了所有的玩笑之意,转头看了眼高位上的玉启琛,淡淡道:“据本公主所知,摄政王并非是私自征地,有户部与工部的文书。还有滥杀无辜百姓,我想也是有个缘由的吧。至于不敬陛下,他可是先帝册封的摄政王。在陛下行冠礼之前,都要听摄政王的。”
“那不过是他一人之言,走个门面过场而已!”王尚书冷哼一声。
“即便撇开这些不谈。摄政王可是掌管了羽林军、巡防营以及城外数十万军队。”玉琬琰面色骤然冷下,一字一句地质问道,“王大人让陛下冒然下旨治罪摄政王,到底有几分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