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清晨的阳光透过浅色的窗帘懒洋洋地洒在地上。
“唔……痛……”
苏恬皱了皱眉，浑身好似散架了般的疼痛令她有些意识恍惚，一时间竟有点反应不过来。
发生了什么？
她轻轻拍了拍还带着宿醉后有些昏沉的头，慢慢在脑海里搜刮着前一天的记忆……
昨晚……她好像陪战景砚喝酒来着……
后来……
随着意识地渐渐回笼，昨晚的记忆也终于一点点回归到苏恬的大脑。
那些火热的，缠绵的，混乱的……种种……
顿时烧得她脸颊一阵滚烫。
听说有些人在醉酒后会完全忘记自己喝醉时发生的一切，此刻苏恬是如此地希望自己就是那种人。
可偏偏……就好像是为了要弥补她昨晚的“不清醒”一般，她此时此刻是如此的清醒，清醒到连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甚至包括后来她是如何抱着战景砚主动索取……
以及……此刻空气中仿佛还蔓延着的令人火烧火燎的眸中旖旎的气味……
虽然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躲避了许久的事情最后竟然就这样在自己醉酒的情况下糊里糊涂地发生了。
她突然感觉自己内心深处有某一个地方变得空荡荡的，好似失去了什么……
可，她失去了什么呢？
无论是前一世还是这一世，她都不是第一次了，根本没什么可失去的。
“你醒了？”
一道声音突然打断了她的思绪。
那熟悉的声音令她狠狠一颤，身体突然变得僵直起来。
“起来了就把醒酒汤喝了，然后吃点早餐。”
相对比苏恬的紧张，战景砚的声音听上去就显得很是平静了，但他的眼睛却一直细心留意着她的反应。
尽管他觉得自己根本没必要心虚歉疚，但昨晚……他确实有趁人之危的嫌疑。
但他却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即便再来一次，他肯定也还是会这么做。
一直渴求的人就在自己怀里，还竭尽所能地佻逗他，他怎么可能忍得住？
只是，他无法不在意她的反应。
他不希望因为昨晚的事情让她变得再一次拒绝他的接近。
“……哦。”
苏恬在短暂的紧张过后慢慢放松下来，低低地应了一声，从战景砚的手中接过了醒酒汤。
虽然她的表情里依旧透着几分不自然，但至少没有抗拒他。
这个认知令战景砚放松下来，他在床边坐下，看着苏恬安静乖巧地低着头喝醒酒汤的样子，突然只觉得内心里一片柔软。
事实上，今早醒来他看见怀中苏恬安静的容颜，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有些不可思议。
这在过去几乎是他连想都不敢想的，无论身体多么疲倦，但凡感受到四周有其他活物的气息他就无法入眠，更别说是个大活人了。
他还记得上一次小品译生病那晚，他也是这样拥着她陷入了睡眠。当时他还以为只是一次意外，而且那一次还有小品译在，他自然也没往深处想。
但很显然，那一次并不单单只是一次“偶然”。
究竟是他改变了，还是……因为她是特别的？
目前他还无从知晓，他只知道他睁开眼看见她安睡在自己怀中的画面几乎温柔了他一世的时光，直到许久以后回想起来时，他依旧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
“身体还好吗？”
他柔声问道。
昨晚……他有些猛浪了……
“咳——咳咳——”
苏恬顿时一口汤水灌进了气管里，引得一阵剧烈咳嗽。
“小心点，怎么喝个汤还能呛到？”
战景砚皱了皱眉，却抬起手动作温柔地顺着她的后背。
“咳咳……”
他以为这都怪谁啊？
苏恬一边咳着一边暗暗埋怨道。
要不是他突然……突然说了那种话，她又怎么会被呛到……
“好了，衣服给你放这了。你自己慢慢吃，吃完了梳洗一下我们就回去。”
战景砚适时地给了她自由，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怕他现在逼得太紧这个比他想象中还要更容易害羞的小女人会连早餐都无法好好吃完。
事实上，他的这个决定是对的，他才刚出去，苏恬顿时大舒了一口气。
虽然她已经极力地告诉自己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也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显得平静了，但效果显然不是太显著，她还无法做到完全平常化地面对他。
这个时候他的离开无疑给了她一个大喘气的机会。
等苏恬彻底将自己整理完毕——各种意义上——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她到了客厅却没有看见战景砚的身影，正想着要不要找个人来问问的时候转身就碰见了娄梓芸。
“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冷眼看着她，问道。
苏恬却只觉得对方的问话很是可笑，她昨晚就住在这里，她还需要“做什么”才能出现在这里吗？
这敌意要不要这么明显？
面上她却扬起了灿烂的笑，依旧一副傻白甜的模样，好似完全没有察觉到气氛的异样，“我……”
但还不等她把话说完，娄梓芸突然厉声打断了她的话：
“这是什么！？”
一双眼睛更是恶狠狠地瞪着她的脖颈。
什么……什么？
苏恬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们昨晚做了什么？他碰你了？”
娄梓芸咬着牙齿一字一句地问道。
听到“昨晚”两个字几乎是连锁反应地苏恬的脑海里立刻就想起了昨晚激烈的种种，她的脸立刻飘起了红晕，但面对眼前人声声咄人的质问，她心里的反骨立刻就盖过了羞窘。
即便他们昨晚真的做了什么，又与她有什么关系？
“你……你怎么问人家这么不好意思的问题啊……”
她故意红着脸颊，羞涩地说道。
没有直接回答却侧面肯定了娄梓芸的猜测。
娄梓芸的脸立刻像打翻了调色盘，五彩纷呈。
虽然战景砚和苏恬的婚姻早已经成为事实，但真正亲眼见到他们亲密与想象中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不想承认的事实就像插在她胸口的一柄利剑，印在苏恬脖颈上的点点落梅更是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睛，有什么……正在崩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