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的态度倒是让苏恬很有些意外,以前他对霍真真虽然没有情人间的爱,却也有一份疼爱。
这一点她看得很清楚。
绝不会像现在这般表现出十足的厌恶。
难道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霍真真还做了其他什么事情?
苏恬这样想的时候,自是不知道,战景砚最痛恨的就是别人设计他、利用他。
霍真真不但设计了他,甚至还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害她,而且还害死了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孩子。
这几桩事情,无论是哪一桩拿出来都足够叫战景砚痛恶了。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霍真真身份特殊,也许这会儿霍真真的下场会比那张少璜还要更加凄惨。
他会叫她生不如死。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只是单单地把她送去别处休养。
战景砚半天也不说话,苏恬看着,犹豫了几番,最后还是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要不……还是去看看吧。”
她话音刚落,车内的气氛陡然一沉,战景砚周身散发出的气压沉闷而压抑。
他转过头来恨恨地看向她——不知道为什么,苏恬好像在这其中看出了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你就这么盼着我去见她?”他咬牙切齿地强调,“去见别、的、女、人!?”
这个小女人,到底有没有身为他的妻子的自觉?
居然口口声声把他往其他女人身边推?
以前不知道霍真真对他的心思也就罢了,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她的那番心思,甚至她还害了他们的孩子,她为什么还能做到这么“大度”?
该死的大度!!
战景砚恨恨地想着,只恨不得将此刻坐在他面前的小女人的脑袋撬开来好好看看,看看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
“噗……”
苏恬见他这样,噗哧一声,一下忍不住笑了出来。
战景砚瞪眼看着她,表情变得愈发阴沉,她居然还笑?有什么好笑的?
就在他几乎忍不住想扑过去一口咬住她那张“不听话”的小嘴儿的时候,苏恬总算是止住了笑,开了口:
“我当然是不喜欢你去见那个什么霍真真的。”
哼,这还差不多。
——战景砚表情缓了缓。
“我同意你去见她,那也是因为我信任你啊。我知道你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所以才会放心你去见她。”
算你有眼光,知道信任我。
——表情又缓和了几分。
“再说了,我这不也是怕你这一次不去见她,她下一次又会再找其他的理由来缠着你不放吗?早早去做个了结,把所有事情都解决了,从此不再往来,不是更好吗?”
嗯,说的有道理。
——嘴角已经忍不住地微微上扬。
“当然,我是不愿意勉强你做你不喜欢做的事情的。如果你真这么讨厌见她,那你就不要去了吧,反正我也讨厌她。”
嘿……
——已经彻底忍不住笑出了声。
刚刚还犹如风暴来临的黑脸此刻已经是多云转晴满面阳光灿烂,战景砚一把捧住苏恬的小脸蛋儿在她那双柔软滋润的小嘴儿上用力地亲了一口,保证道:
“你放心,我一定会去把事情好好解决干净,不让她以后再找理由缠着我。”
“……”
苏恬无语沉吟。
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眼前这个看起来高高在上雷厉风行手段毒辣到令人不寒而栗的男人其实就是一个幼稚鬼呢?
她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才不想承认,其实……这样的战景砚还蛮可爱的。
“我先让阿烈送你回去,我等下让丁艋山开车过来接我。你放心,我一定让丁艋山全程跟着我,绝对不会给霍真真和我单独相处的机会。”
战景砚愉悦地道——就连方才因为有关霍真真的这通电话产生的不悦也都烟消云散。
谁要你的这种保证啊?
苏恬再次默默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而前方一直板着脸开着车不论后方发生了什么也都好似木头一样假装自己不存在的阿烈在听到这里的时候已经默默地将车停到了一旁。
从始至终,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但如果仔细去看的话,就会发现其实他的嘴角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的在抽搐了。
他绝对不想承认此刻坐在后座上的那个男人就是他认定的效命的老板。
“那你记得早点回来。”
战景砚下车的时候,苏恬顺口地交代道。
其实,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只是单纯地顺口,然后就说了一句。
但是等她说完,看见战景砚听后微微一愣,随后扬起了嘴角一脸愉悦满足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这句话背后隐藏的含义。
她顿时脸颊一红,她、她才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
“我……”
她蠕了蠕嘴唇,想解释,却发现这会儿若真要解释了,反倒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憋了半天,她没好气地丢了一句:
“反正……就那样!”
然后一把关上了车门,对前方的阿烈道:
“开车!”
阿烈本就是个木讷的,哪里知道那些个爱人之间的小情调,听苏恬这样吩咐,便也这样做了,当下脚下油门一踩,载着苏恬绝尘而去。
留下战景砚一脸好笑地看着那急匆匆好似要逃跑的车尾。
他几乎在脑海里脑补成了苏恬慌张张跑走的背影。
想着那画面,他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这才拿出手机给丁艋山打去电话。
丁艋山来的倒也快,只是在听到他报出的地址后,不禁愣了一个神,那……那不是霍真真那个女人呆的地方吗?
怎么……
他有些疑惑不解地透过车内后视镜看向后座上的战景砚,“Boss,您……”
这段时间战景砚和苏恬两人的如胶似漆他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他没有理由这个时候去看霍真真那个女人啊。
再说了,自从事发之后,他不是对那个女人厌恶至极吗?
这个时候在,坐在后座上的战景砚忽然幽幽瞥了过来,轻启薄唇,缓缓道:
“夫人说要我一次性解决了所有麻烦,免得其他女人再纠缠不清。”
那淡淡的声音里透着丝毫不加掩饰的丝丝缕缕满足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