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安抚景殊
月下长安2019-06-04 11:145,273

  许是因为今日晚宴太过于消沉,景殊原本很好的心情也忽然抑郁了下来。回到了客院,景殊并不是直接进去,而是坐在了外面的石椅上,呆呆的看着天空。

  现如今景殊的心情很难言语,似乎是很安静,又像是很烦躁,之后,却像是化作抑郁般的心情,久久在心尖缠绕,难以消散。

  一片黑暗,只有微弱的月光,甚至看不到一颗星星的身影。景殊就这样抬头看着,似乎应当做些什么,可是心中也没有打算。

  懵懵懂懂的思绪冲击着她的头脑,一时间,景殊只觉得无边无际的孤独。

  这样的月亮,应当很是孤单吧?正如这些年来的她一般,独自强力生存着。对,生存,在遇见慕容安之前,她根本不懂得如何才是生活。自己这十几年的生命,只能称作是生存。

  景殊一直保持着抬眸向上看的姿势,并没有多余的语言。

  慕容安自从晚宴的时候就察觉到了景殊情绪的异常,只是他却并没有选择直接去问景殊原因,而是安安静静的在景殊身边坐下,陪伴着她。

  他心中明白,景殊这般执拗的人,一般人是没有办法的。她现如今心中应当也是有谱的。她若是愿意说的话,会自己亲口告诉他的,并不用着他去询问。

  所以,慕容安只是静静的等着,等着景殊开口的时候。旋即,慕容安便坐在了景殊的身旁,陪同她一起看那明亮却恍然的月光。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安微微偏头,却被景殊别样的美给吸引住了。

  月光下,景殊的肤色微微有些泛白,显得更为晶莹剔透。长长的睫毛在投影下晕染开一片阴翳,慕容安沉着心,静静欣赏起景殊别样的美来。

  似乎,在夜晚,景殊白日的美艳也被中和了几分,多了些神秘与消沉。那种颓然却又让人心疼的感觉,一下子就涌入了慕容安的心里。

  像是顾影自怜,又像是顽强生长。若说方淑女是精致的温室花朵,那么景殊便是令人惊艳的野花。虽是风餐露宿,饱经沧桑,却多了一份别样的顽强与生命力。

  看着景殊精致的容颜,慕容安犹豫了下,自己是否应该同景殊说话,是否会扰了她的清净?

  只是,看着景殊如此懵懂的模样,慕容安还是忍不住开口了,缓缓说道,“殊儿,我可以抱你吗?”

  不知为何,慕容安此时只想抱着景殊。若是换做平时,他早就已经行动了,可现如今的景殊十分颓然,让慕容安不知如何是好,生怕扰了她的清净,故而才开口询问。

  景殊也是被慕容安这一问弄得有些错愕了,他什么时候问过自己这样的问题了。慕容安一向是既霸道又专一,执拗的如同景殊一般,现如今这小心翼翼的样子竟让景殊觉得有些心疼了。

  不过,虽是错愕,但景殊还是点了点头。毕竟,这也是她所期望的,不是么。

  得了景殊的允许,慕容安才将景殊搂在了自己的怀中。景殊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檀木香以及温暖的怀抱,微微垂下了眼眸,神情也缓缓放松起来。

  也只有在慕容安怀中,景殊才会感到最为放心。在他的怀中,景殊才可以不去想那么多的事情,贪恋这一时的温暖,忘乎所以。像是一片专属于景殊的世外桃源一般,让她迷恋又惦记。

  多少时候,景殊想将自己的热忱而又赤诚的心拿给慕容安看,告诉她的情不自已与言不由衷。只是这终将也只是景殊的幻想罢了,她总不能告诉慕容安自己的那些小心思,对于景殊来说,她是多么要面子的一个人啊,而且,很多事情也不是告诉慕容安就能解决的了的,更有可能将他推于水深火热之中,相比之下,景殊还是决定留在心底。

  思绪愈来愈乱,也许每个女子都是心思细腻的,其实,在她们心中已经有了很多的选择与答案,权衡利弊之后也明白什么才是最为适合自己的。可是却一直等着对方去猜测,自以为能够猜中了心思,才是真的懂得。

  不过,景殊以为,今日晚宴上的事情却是无所谓。

  景殊想了想,许是因为慕容安的怀抱太过温暖,才更让她觉得那些冰冷的事情没有温度,更加令人寒心吧。

  “慕容安。”景殊微微呢喃了一句,那声音宛若一股暖风划过,吹拂在人的脸庞,只觉得心里都痒痒的。

  “我在。”慕容安低头看向景殊,这个角度,只能看到景殊茂密的睫毛。

  这句话,让景殊心中一颤,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有无穷无尽的力量。景殊沉默了一下,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思考些什么,转而才说道,“慕容安,你觉得爱真的很重要吗?”

  听到景殊的问题,慕容安不由得一愣,有些不知道景殊为何突然如此问。不过,既然景殊已经问了,那慕容安必定就是认真回答了。

  “重要。爱是人的基本能力。就好比我爱你,不是为了什么,也似乎并没有什么原因,爱了便是爱了,这是人为控制不了的,属于本能,而非动机。”慕容安一手抚摸着景殊的头发,眼睛看向远处。

  虽是一片漆黑,也难以看清,慕容安的心中却是一片安宁。爱的确可以给人幸福,它有这个能力。而在景殊身旁的慕容安,便能深刻的体会到。

  只是,景殊得到了这个答案,却更是难过了。慕容安对自己的爱,竟是没有理由的么。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说的,也不过如此了吧。

  忽然,景殊只觉得有些酸涩。其实,她今日心情不好并非因为旁人,而正是方淑女。她心中其实很是羡慕。

  方淑女自幼便深得方家人喜爱,无论是方家旁系,还是方侯府的人,对方淑女都是放在心尖上宠着的。对于方淑女而言,她前小半段人生面对的最大困难或许就是哪首曲子太难,弹奏不下来,亦或者是心仪的饰品难以买到罢了。

  而景殊呢,却是考虑着如何才能吃饱穿暖,她迫不得已不得不用草料暖身,一身衣服穿了四五年也难以更换,甚至吃鸡腿都要用偷的方式才能得到。

  她不是不想同方淑女一样,落落大方,举止温柔,而是她的经历与过往,本就不会将她的棱角磨平。

  景殊只有十分小心,才能活下去。所以,今日晚宴上,看到方淑女被众星捧月一般的抬举,只为了为她送行,景殊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就算是再怎么不要好的亲人,也难免会去嫉妒。

  难不成这方侯府的嫡女是方淑女,而非自己,难不成这方淑女才是这方侯府真正的主人?

  “可是,爱似乎真的很难。”景殊低声喃喃,似乎是在说给自己听,又似乎是在说给慕容安听。

  虽说在认识了慕容安之后,景殊才明白自己也有爱的能力,可是她事到如今,也看不懂别人对自己的爱意究竟是真是假。她难以辨认慕容安与萧逸尘的情感,也难以辨别朋友之间的真伪。

  她只能用自己最为原始的冲动去感知,若是对方是真心,那么她也算是幸运,若是被算计,景殊也没有办法,也算是慢慢摸索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

  “殊儿。”慕容安终于意识到现如今由着景殊自己乱想,只会将她的最后一丝自信也摧垮,虽然景殊外表强大,可慕容安明白,在骨子里,景殊也不过是个需要人宠爱的小女孩罢了。

  慕容安将景殊从自己的怀抱中拉开,而后强迫她与自己对视。还在胡思乱想中的景殊被慕容安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不过只是一瞬,就反应过来了。

  “怎么了?”景殊疑惑的问道。

  “殊儿,你听着。”慕容安没有理会景殊的错愕,眸中满是认真。

  这双深邃似海的眸子,曾多少次让景殊为之心动,当然,这次也不例外。

  景殊看着那对灿然的眸子,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等待着慕容安之后的话。

  “无论你怎么想,我都爱你。当然,不会每个人都爱你,可是,在爱你的人跟前,你就是个宝贝。殊儿不必费尽心思去讨别人喜欢,只要殊儿自己意识到自己的价值就好了。在我眼中,殊儿便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谁人都难以替代的。殊儿若是贬低自己的价值,亦或者是乱想的话,定然是很让爱你的人伤心的。”慕容安一字一字认真说道。

  现如今他也猜了个大概,景殊究竟是为何事而苦恼了,思来想去应当也不过就是方淑女的事情。他与景殊大婚之日,景殊狼狈的样子还记在他心中。当然,若是仔细辨别的话,慕容安才是狼狈的那一个,不过慕容安却是选择性忘记了。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安抚景殊的情绪。慕容安将景殊搂得越发紧了,似乎是想用他的温度前去证明自己心中对景殊的心意。

  这一套在景殊跟前也很是受用,似乎,慕容安生来便是极其懂她的一般,慕容安的话,也悄悄在景殊的心中激起了惊涛骇浪。似乎慕容安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景殊虽说是羡艳方淑女被方家人像是捧在手心上一般的疼爱,可景殊却有她没有的,那便是慕容安对景殊的无限爱意。

  她自知自己得不到方淑女那种疼爱,可谁知道方淑女是不是又在乞求这她如今这般的感情?

  这些都是说不准的,人世间的感情极为复杂。只要是自己拥有的,其实都是弥足珍贵的。

  我们总是去看别人所得到的,往往忽略了自己身边的人与事物。

  此时,景殊只觉得慕容安的怀抱便是整个世界,给予她的安全感要远远大于她独当一面时候,这种安心的感觉让景殊瞬间以为回到了小时候,宛若躺在母亲的怀抱中一样。

  虽然景殊片言不语,但慕容安还是感受到了景殊的情绪正在渐渐的冷静下来。慕容安抬手摸了摸景殊的头发,心中也变得分外平静。这也许就是景殊带给自己的力量吧。

  夜风微凉,一阵寒意忽然而至,让慕容安一个男子都觉得有些招架不住,更别说是景殊了。

  天是真的冷了许多。

  “殊儿,我们进屋吧。”慕容安将景殊扶了起来,而后自己才缓缓起身,又伸出手,让景殊搭着他的手站起来。

  景殊看着慕容安的脸庞,含着笑意,点了点头。

  待景殊站了起来,慕容安便温柔的将景殊带去了房间内,仔仔细细的给景殊更衣洗漱,待这一切忙完,又替景殊捏好了被角,这才自己更了衣,上了床。

  慕容安在景殊跟前总是细心的别无二致,他总是将景殊放在自己心中的首位,一直如此,从未变更。这样的感情在景殊眼中很是难得,像是一直流浪的小狗总归被人寻到,认真细心的呵护起来,让景殊也变得温柔细腻,收起棱角来了。

  今日心情大起大落,但景殊却是意外的睡了个好觉。可能是因为同慕容安在一起吧,白日里再怎么发生不好的事情,在她入梦的时候,只要被慕容安紧紧拥入怀中,这一切便可以抵消了。这一睡,便是四个时辰。

  然而,在此期间,身处自己院落的方淑女却一点也没有睡意。她虽然是已经梳洗好,躺在了床上,可是一双好看的眼睛却是睁开的,只是怔怔的看着床帘上方。

  月光隐隐透过窗户,朦胧的月光虽是温柔,可是亮度却是不够,方淑女看不清楚床帘的颜色,也瞧不清那精美的绣花,可她的眼睛却一直注视着那个地方,看的认真。

  其实,她此时哪有心思去看那床帘,更没有心思欣赏这绣工花纹,不过是心中有事,找个地方看着,发呆放空罢了。

  今日晚宴上,慕容安依据着景殊的脸色说话,行事,方家人当时害怕,并未曾敢抬起头来。不过,虽然他们是没有瞧见,可方淑女看的却是仔细。

  当时,慕容安的那一举一动都在宣告着他的一颗真心全然在景殊的身上,分明没有给她半分,可笑的是,这方家人还以为自己同慕容安已经眉目传情了许久,对自己有意思。方淑女不敢直说,若是说出了,不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么,可是,忍在她心中她也是憋屈的紧。

  思及此,方淑女的脸上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似乎是在嘲笑自己,又似乎是在嘲笑这方家人。

  命运让她幼时备受宠爱,给她同京城大家闺秀一般的教育,便也是因为她有利可图。

  现如今,这方家却教她如何势力,如何利益最大化。她心想着如何才能让方家旁系起来,又如何让方侯府对方家旁系更加重视。可是却没人问过自己愿不愿意如此。

  似乎在这家人的眼中,方淑女的感受从来都不是最为重要的,重要的不过是整个家族的兴衰。即使战神死了,他们也要保住方侯府的称号,也要保留方家在京城中的地位。

  虽然谁人不知这方家现如今只不过是个空壳子,可名声对他们而言似乎已经意味着一切。仰仗着死去的人的荣光,却对他的后人如此不公。方家人也没想过如此做法会不会积怨,损不损阴德。

  只是,方淑女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心中知道这些做法全然都是不对的,可是却不得不依照这些去做。

  她学习琴棋书画不过是为了讨人喜欢,落个好名声。来方家也不过是找个地方避灾,多一份见识罢了。方淑女的心思并不纯,她极力掩饰着自己真正的意图,尽量去讨人欢喜,才能落到如今的地位,才能在那日皇宫的晚宴上一展才能,让人赏识。

  否则,这方家哪里会有她的容身之处呢。

  可是,现如今方淑女自己也是有些犹豫了。她心中已经慢慢趋近于势力的一方,这是从小的家教使然,只是,心中却有一处隐隐约约告诉自己不能如此,景殊待她的恩情已经让她难以承受。不过,朦胧之中,她对慕容安似乎也有了异样的情感。

  虽说这女子应当矜持,女德中也写的清清楚楚,方淑女心中也是极力扼制着自己的心意,但终究这种感情却是很难抑制的。与旁人不同,就是与旁人不同,方淑女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却能将这些区别清楚。

  就是可惜了景殊,一片好心,却被人当做了踩脚石,成了垫背的,还浑然不觉,以为方淑女同小时候的一样,善良且温柔。

  只是,时间在每个人不注意的时候,都悄然改变了他们的轮廓。

  方淑女心中愈发的乱了,一时间自己也拿捏不清主意,好似一个罗刹在左,一个仙子在右,两人都是极力拉扯着她的身子,她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自己也是很难拿定主意。

  忍不住吼叫了一声,方淑女一把扯过了自己的枕头,蒙在了自己的头上,强迫自己的视线一片昏暗,过了许久,方淑女这才沉沉睡了过去。

继续阅读:第一百七十章 方淑女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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