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压制病情
月下长安2019-06-04 11:155,278

  马车内的罂粟已经渐渐冷静下来,景殊回头看了一眼昏迷中的人,确认她的呼吸平稳缓慢,没有什么异常,才转过身子往她同慕容安的马车里走去。

  方淑女听了那惨绝人寰的叫声,也从马车中下来了,看到景殊与皇上,当即行礼。

  “皇上,姐姐。”方淑女脸上有一丝担忧,秀眉紧蹙,颇是惹人垂怜。

  “嗯。”景殊见了方淑女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波动,只是淡然的应了一声,本就对方淑女的好感慢慢降低了,现如今又是烦闷的时候,更是不想着如何去搭理她。

  而慕容安在那日犯了糊涂以后,更是避讳与方淑女谈话,就算景殊说了她心中已经丝毫都不在意了,可慕容安却明白景殊的心思,不过是在试探自己。

  况且,本来就算他的错,他去承担这些所谓的责任与后果,也没什么不妥。

  然而,方淑女却是心有不甘,明明自己与景殊相比,也没什么特别差的地方。虽说容貌是稍逊一筹,可其余方面,她却是有信心碾压景殊的,也不知为何这慕容安就只单单盯着景殊看了。

  “皇上,姐姐,这罂粟……没事吧?”方淑女并未退缩,而是直接问了出来。在这一行人中待久了,对于罂粟的身份她也很是了解,甚至,平日里她还经常去找罂粟搭话,即使罂粟性子冷淡,喜欢冷嘲热讽,她也毫不在乎。

  毕竟,慕容安与景殊和和美美,她也没带个贴身宫女,闲得无聊,只能借由着罂粟打发时间了。不过,她对罂粟的感情也只是在此,罂粟倒也是个明白人,阅人无数,看一眼方淑女便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对她也提不上什么好感与兴趣。

  “啊,她啊。”景殊听了,有些惆怅的摇了摇头,“她中了蛊毒,你这几日不要再去接近她了。”

  说罢,景殊就从方淑女身边掠过,目光中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她,已经提醒了,照不照做,也就是方淑女自己的事情了,景殊也管不着。

  而慕容安见景殊走了,自然也不留恋那块地方,也不管身旁欲言又止的方淑女,甚至是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转而跟随着景殊前去了自己的马车。

  方淑女看到二人离去的身影,心中莫名升起了一股怒火。此时的方淑女与当初的她已经判若两人,在她眼中,她再也忍受不了景殊莫名的冷淡,也看不惯慕容安与景殊二人的暧昧。与之相比,她算是什么?

  空有皇贵妃的名号,却连慕容安的一眼垂怜都得不到。这让自幼就备受宠爱的方淑女如何去释怀。她是宽容,是仁慈,但是,对的只是不如她的人。

  现如今的景殊,比自己的敌人更加可怕。既然,在宫中已经答应了苍穹皇后那样的要求,倒不如就彻底执行,这样一来,对自己的家族,对自己,都是极好的。

  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方淑女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阴冷,不过只是一瞬,没人察觉到她的变化。

  转而,方淑女面带戒备的看了一眼身后的罂粟的马车,车帘已经拉下,看不到这其中的光景,可方淑女却像是如临大敌一般,差人将自己的马车往前移了移,待这离罂粟足够远了,才停了下来。

  她这个人,向来做的最好的便是审时度势,按照性子而言,她能够做到对自己最好的,也便会走那个捷径。所以,现如今,她选择屈服于苍穹,转而对景殊和慕容安有害,心中也一点不觉得愧疚。

  然而另一头,景殊与慕容安则是各怀心事的上了马车,连看看风景的心情都没了。

  青碧见自己主子回来的时候,情绪已经缓和了许多,便明白,主子已经压制了罂粟的病情。只是,不管如何,她心中对景殊的关心却只多不少。

  在青碧眼中,罂粟不过就是个早晚都得死的人,自己主子如何尊贵,怎么能够屈尊去救她呢。这样的做法未免也有些欠妥。

  然而,景殊现如今根本无力去管青碧的情绪,就算她刚才已经将青碧眼中的担忧尽收眼底,也不想去给她解释。并非景殊对青碧已经不够好了,而是她现在自己的思绪也非常混乱,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些什么,才能缓解罂粟现如今的情况。

  罂粟体内的蛊毒十分强大,比起来苏梦瑶当初身体内的蛊毒,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当时,景殊没法去救苏梦瑶,已经成了人生的一大憾事。现在面对罂粟的蛊毒,她更是有些束手无策。

  幸好,能够用离恨天当初给她的解毒丹压制她体内的蛊毒。不过,景殊心中也明白,这压制不是根除,只能抵挡一时,甚至,她自己也不知道这药效什么时候就不能再起作用,罂粟什么时候暴毙。

  看着景殊满面愁容,慕容安也是十分着急,毕竟方才的一幕幕都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一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变得宛若另一个人,就算是慕容安,看了也不免吃惊。更别说景殊一个女子了。虽然景殊这个女子也不同寻常,可她心中的柔弱慕容安却是明白。

  见了如此的场景,就算不害怕,心中也会觉得膈应。

  “殊儿?”慕容安试探性的喊了喊景殊的名字,而景殊却是陷入了一片沉思,并未听到慕容安的召唤。

  慕容安见状,轻轻拉扯了下景殊的衣袖,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景殊这才睁大了眼睛,看向慕容安所在的方向,映入眼帘的是他一张满是担忧的脸。

  “放心吧,她现在情况稳定了,应当是能走到临渊国的……不如这样,我们先去临渊,再去万莲,如何……”景殊自顾自的说着,也没去看慕容安脸上复杂的表情。

  听了景殊的话,慕容安忍不住有些焦急了,急忙打断了她。

  “她怎样与我有何关系?我是担心你!”

  说罢,慕容安便将景殊的身子揽入了自己怀中。不知怎么,景殊鼻头竟是有些酸涩。

  原来,在她为慕容安着想的同时,景殊也在为自己着想。如此一想,她便觉得自己做什么事情都是值得的。

  “我……”景殊欲语凝噎。

  “别管了,若是她没救的话,就放任她去吧。”慕容安顺了顺景殊的背,他又怎么不明白景殊心中所想呢。毕竟,他们二人相处了这么久,也早就到了心灵相息的地步了。

  不过,在慕容安眼中,皇权富贵,全然敌不过一个景殊。失去这么一个证据,也就失去了。可是景殊若是因为这么一个人,得了任何不好的疾病,更甚者搭上了性命,那么也真的太不值得了。

  “可是罂粟对于我们真的很重要了,若是她这么不清不楚的死掉,你回到临渊国,也难以对众人作证,若是逼急了摄政王,他一造反,到时候的境况也会非常糟糕。”景殊皱了皱眉头,她自以为自己的性命,在慕容安眼里,没有他的江山重要。

  “这不重要。”慕容安低头轻轻亲吻了一下景殊的发顶,眸中满是笑意。“殊儿,我之前说过,同你在一起,就算是柴米油盐酱醋茶,都是快乐的。若是真到了那一步,我们就去隐居山林,男耕女织,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可是,这也不是你想要的,不是吗?”景殊缓缓推开了慕容安,而后看向他的眼睛。

  其实,景殊心中隐隐约约也是有答案的,在未遇到自己之前,慕容安是如何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了,只是,她却是不敢笃定,慕容安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不是。”慕容安迎上景殊的眸子,深邃的眼睛中满是认真,“我想要的,终究不过一个你罢了。”

  听到这话,景殊浑身一怔。她倒也不是听不得慕容安说出如此的话,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慕容安的话就更为动听了。许是因为经历着生死关头,他的一举一动,一一颦一蹙,在景殊的眼中都是生动。

  “慕容安,谢谢你。”景殊呆愣了许久,最终才吐出这么一句突兀的话。

  慕容安并未言语,他自然懂得景殊现如今心中的别扭与矫情。只是,景殊无论如何,在慕容安的眼中都是可爱的。

  她的所作所为,慕容安都能给她冠上合理的名堂。

  二人相互依偎,似乎不想去感受那另一辆马车里的事物。只是,二人不言语,心中却都在同样担心着。

  与此同时,在千里之外的三王爷府,却是一片寂静。三王爷此时正在书房内看着密函,也不知忽然怎么了,眉头一蹙,心中一阵绞痛。

  这样的感觉,似乎只有在想起她的时候才有。

  “泽阚。”三王爷将手中的密函放下,并未抬眸,只是淡淡说了一声。

  “在,王爷。”泽阚也不知从哪里忽然出现,一瞬间的功夫就已经到了书房中间。

  “今日是何日了?”三王爷面色如常,泽阚听到这话也是一愣。

  毕竟,王爷这样的人,什么事情都是交给下人们去处理的,怎么还关心起日子了。只是,三王爷的话,他又怎么敢去猜疑呢。于是,泽阚立即回到。

  “回王爷的话,今日正是中秋,花好月圆的好时辰。”

  然而,三王爷听了这话,手中端起茶盏的动作却是一滞,过了几秒,才恢复如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不过,泽阚在三王爷身边如此久了,自然也明白三王爷的习惯与动作,又开口问道,“王爷有何吩咐,泽阚必定全力为您效劳?”

  “没事。”三王爷轻轻缀饮了一口杯盏中的茶水,而后摇了摇头,眼神瞥向了门口的方向,泽阚见了,立即心领神会,往门口的方向走了,顺便带上了门。

  而依旧身处书房内的三王爷则是眉头紧蹙。也不知,她现如今如何了。当初这般时候,自己都陪在她身边,哪怕只是一段时候,也会叫人照看着她,或者,自己在暗处观察她。

  现如今,她一个人,身处异地,又该如何是好。

  她远在千里之外的苍穹,而自己则是身处万莲国。这样的距离,要说也不是越不过去,只是太过损耗心血与内力。而三王爷,从来都不是一个任由自己不顾一切去做事的人,他处处算计,就是为了自己有朝一日一统山河,又怎么会去做那样危险的事情呢。

  只是,不知为何,他心中却是燃起了莫名的惆怅。这样的心情与他这个人十分别扭,似乎他生来就该冷血。

  思绪飘回到十几年前初次遇到罂粟的那一刻。

  人潮涌动的街头,孤苦伶仃的她浑身破破烂烂,鲜血浸染了她的衣服,她一路跌跌撞撞,只为了寻找一些吃食。可不管怎么被动,怎么可怜,她眼神中充满的却全是倔强,似乎自己不过是在游戏一般。

  正是这股莫名的狠劲,让三王爷一直冰冷的内心充满了一丝温暖,才鬼使神差的将她带了回去。

  当时,他就该察觉到自己对罂粟的异样。

  “王爷,您为何要带我回来?”小小的罂粟在仆人的带领下已经梳洗过了一番,换上了红色的衣衫。三王爷看在眼中,只觉得罂粟分外适合红色。

  “你就唤作罂粟吧。”三王爷放下手中的卷宗,这时候,他也不过是和萧逸尘一般的年纪。

  “嗯?”小罂粟对于三王爷这所答非所问很是不解,不过倒也是聪明,既然三王爷如此说话了,便这么接着下去了。“是。”

  罂粟答应了下来,寄人篱下该有的态度她还是明白的。

  印象中女子的一颦一笑都是分外显眼,仿佛这些事情就发生在昨日一般,历历在目。而她一步步的蜕变更是印记在三王爷的心中。

  慢慢的,她眼神中的坚毅已经变成了冷酷。而三王爷也不知为何,竟是分外欣赏她如此的神情。一步步,将罂粟慢慢摧毁,他竟然是病态的享受着这种感觉。

  思绪再次扯到之前罂粟受伤的时候。她这一路执行任务,受伤是必不可少的事情,不过得了大伤也不过那么几次。

  依稀记得一次昏迷的时候,罂粟在梦中喃喃道,“王爷”。而这两个字,看似轻飘飘的,却是一不小心就涌现到了三王爷的心中。

  若是之前他还能克制住自己的情感,那么现如今,他便已经沦陷。

  只是,他毕竟是个心怀天下的人。他终生未娶,就足以证明他自制力极好。更不用提,对罂粟动情,就是让自己多一个软肋。

  所以,不论是在外人,还是在罂粟面前,三王爷都表现的极其不在乎罂粟。让她以为,自己也不过就是一枚棋子,任由三王爷摆弄,终究只有成为三爷通往权力巅峰的台阶。

  但事实究竟如何,却只有三王爷一个人清楚。

  他能做的,就是对罂粟冷酷,这样才是真正的保护她。但不得不说,现在的他却是开始迟疑了。他似乎也能够理解萧逸尘了,那种不管自己,为他人奉献的感觉究竟是如何。

  只是,罂粟究竟真的值得他如此去做吗?

  与此同时,在罂粟的马车内,她也渐渐醒了过来。虚弱无力的睁开了眼睛,转而看到的,却是浑身散落的银丝。罂粟先是没有反应过来,等到想起三王爷当时下蛊时候说的中毒后的反应,才渐渐明白起来。

  先是惊恐,最后,却是忽然一声冷笑。

  她无力抬起手臂,触碰不到那些白丝,可是眼睛却能看的清清楚楚。她手上的肌肤,散落的银丝,都一点点的宣告着自己即将面对死亡。

  不知为何,罂粟现如今心中竟然是有一种即将解脱的平静。爹爹,娘亲,没想到女儿就快要和你们相见了呢。

  至于,三王爷,他终究不过是罂粟人生中一场噩梦罢了。他能给她最好的,也能将自己抛入地狱。

  他,从来都是这样的一个人,不是么?

  现如今,罂粟最为担心的,不过就是如果慕容安见到自己这幅模样,会不会担惊受怕。其实,罂粟对自己的容貌根本不在意,不过是觉得好看的皮囊能为自己的刺杀多些便利,可遇到慕容安之后,她才觉得自己不够美艳,不然,怎么还会让慕容安一直心属景殊,而非自己呢。

  不过,慕容安到底会不会在乎,却是罂粟不愿意去想的事情了。

  她的感情投入非常简单,似乎只是一瞬。可是,就算是一瞬,却也是连绵不断,悄无声息的。很多时候,罂粟的感情一点都不比景殊的浅。

  只是,她更能隐忍,她也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只能是求而不得的下场。与其这样渴望着,还不如顺其自然,但毕竟生命有限,她多些奢望,也是好的。

  起码,人生最后的路途上,还是有个盼望,没那么孤单的。

  思及此,罂粟悄然又闭上了眼睛,心中莫名有些满足,再次昏睡了过去。

继续阅读:第一百九十三章 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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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兽狂妃:邪帝,宠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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