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危机快速的降临,方景殊脸上闪过一抹怒意,全身的杀气毫不掩饰的释放了出来,为了不波及到慕容安的安危。
方景殊抢先一步迎着黑衣人就冲了过去,在对方惊诧的表情之中,方景殊一脚快速的揣在一个黑衣人的胸口,对方一声惨叫,整个人倒飞了出去,显然是低估了方景殊的实力。
当时安排他们的时候,可没说这皇后娘娘有如此实力啊。
另一边,另外一个黑衣人却变换迅捷,挥舞着手中的利刃,反手对着方景殊的脑袋劈砍而来,一招力劈华山势不可挡的威势夹杂着利刃的锋利,让方景殊也是略微有些动容。
眨眼呼吸的片刻之间,方景殊灵活迅捷的身手在这个时候却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她惊险迅速的躲避这致命一击,反手成掌,顿时猛的对着黑衣人的胸口拍了过去,强横的力道直接传遍对方的全身。
之间这个神秘的黑衣人,全身猛烈一颤,在倒飞出去的刹那间,胸口竟然都骇人的凹陷了下去,竟然直接就遭到了重创。
局面越发的危机,伴随着倒下的侍卫越来越多,远处突然间传来一阵窸窣声,仿若清风拂过,然而,在景殊耳中却是不寻常的。
景殊抬眸望去,同时一个潇洒的身影快速腾飞了过来。
萧逸尘竟然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出现,他眼看方景殊遇险自然不能坐视不管,满脸怒容,手里提着武器,快速的冲了过来,话不多说,直接就加入了战局之中。
眼看竟然还有帮手出现,方景殊的脸上也闪过一抹喜色。慕容安此时伤口还没有痊愈,就算是他想要去帮助景殊,也无可奈何,只能任由景殊去保护他。然而,这一刻,萧逸尘凭空出现,虽然心中妒忌,但也比让景殊一个人单打独斗的强。
况且,萧逸尘此番前来,并不是他一个人,还有自己万莲宫的帮手们。
只见萧逸尘飞身朝那领头的黑衣人斩去,手中的剑宛若宠物一般听话,手起刀落,之前在景殊面前有些难缠的黑衣人竟是被萧逸尘一招毙命了。而剩余的黑衣人却像是失去了领头羊的羊群一般,开始四处逃窜。
毕竟,是领头的黑衣人传达命令,现如今没了他,这一群人可不就是无头苍蝇,随处乱碰吗。
“杀!”萧逸尘的身影从空中缓缓落下,面上没有任何感情,只是单单吐出了这一个字,冰冷且无情。
“不要——”景殊在萧逸尘身后喊了一声,可是奈何萧逸尘的手下只听萧逸尘一人的吩咐,萧逸尘也没有制止的意思,霎时间,这片净土便已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待所有的黑衣人都被消灭后,萧逸尘才缓缓转过身子,看着景殊满脸的错愕,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眸中多了些许的温柔。而慕容安,则是狼狈不堪的坐在已经被剑气划破的轿子中。
不得不说,在武功这方面,慕容安就算很不想承认,可他的确是对慕容安自愧不如。可现如今,看见萧逸尘白衣款款朝着景殊走去的时候,慕容安只觉得心头一痛。
为何,他会沦落到如此地步,让自己的情敌去救殊儿?
“你为什么要把他们全都杀了?”景殊此时的心思全然没放在慕容安的身上,而是质问着萧逸尘。
听了这话,萧逸尘只是淡然一笑,走到景殊身前,而后说道,“留着也是无用,他们每个人牙口中都含着毒药,若是被你们捉到了,也不过就是一死。”
“你怎么知道?”景殊有些疑惑,目光落在萧逸尘的身上,说来也是奇怪,这人明明是刚从腥风血雨中走出来的,身上却没有一丝血迹,完好如初。
“他们每个人的面色或多或少都有些发青,这难道不是中毒的迹象么?含在口中,定然也已经沾染上一些了。虽不致死,却能观察的出来。”萧逸尘耐心的解释道。
而一旁的黑影在听了萧逸尘的话之后,已经自己去看了,果真发现那些尸体的口中都含着一枚毒药。
“皇后娘娘,是真的。”黑影从尸体上离开,转而冲着景殊所在的方向说道。
而这一切,在慕容安的眼中却是无比违和。他现如今也只是气自己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受了伤,又为何会沦落到让萧逸尘救自己的份上。
“你还敢再来!”慕容安面色有些发红,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现如今又被萧逸尘这么一气,必然是怒火攻心了。
景殊这才反应过来慕容安在生气什么,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自己同萧逸尘之间的距离。
“怎么?尊贵如皇上,已经容不下我这颗眼中钉,肉中刺了?”萧逸尘嘴角勾起了一份嘲讽似的笑意,他本与慕容安就是水火不相容,经过了昨日那场打斗,更是如此。
“呵。”慕容安也嘲讽似的笑了一下,“说不定这些人都是你派来的,好在殊儿面前邀功!”
“你?”景殊听了这话都觉得慕容安有些不可理喻了,她清楚萧逸尘的为人,若是萧逸尘真的要在自己面前邀功,那景殊早就不在这儿呆了。
“怎么?说到你痛处了?”慕容安并未理会景殊,而是冲着萧逸尘吼道。
“我堂堂万莲国三皇子,为何要在你苍穹皇帝的皇后面前邀功?这些道理,我还是懂的。”萧逸尘别过视线,他知道现如今景殊对自己的不满,昨日在慕容安胸口处的那一剑,已经让他明白了自己的景殊心中究竟是什么地位,什么重量。
若是,他还想继续安安分分的待在景殊身边,能看到她的容颜,不被她排斥的话,站好自己的立场,就是他最为正确的选择了。
“知道就好!”慕容安甩袖而坐,唇色隐隐发白,刚刚气急败坏,胸口处的伤势更为严重了些,虽说这刀剑伤并没有多深,可毕竟是皮开肉绽的,就算小圆子给他用了极好的药膏,也不可能在一日之内就痊愈。
景殊抬眸看向慕容安,不难察觉他身体不适,然而,与慕容安眸子接触时候,却也没能忽视他眸中的猜忌与怀疑。
虽说景殊心中明白,换成是谁,都会发火,猜疑,可慕容安,毕竟是自己放在心上的人,她本以为,慕容安只是生气,却没想到他的心中还有怀疑。
只是景殊自己也觉得自己过分了些,慕容安此时身体受伤,又看到萧逸尘前来,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是谁都会怀疑的。
思来想去,景殊还是止住了自己本准备前去的脚步,而后唤了一声小圆子,小圆子这才从刚刚那场打斗中清醒过来,连忙应声。
“你去给马车换一个车帘,然后帮皇上重新包扎一下伤口。今日个等会找个客栈先住着吧,我们也不急在这一时,清点清点人数再出发。”景殊吩咐道,而后便不再去看慕容安的目光,转身去了三花的身边。
现如今景殊的心中也并不好受,看着慕容安的伤痕,她的心都在跟着颤抖,萧逸尘突然出现,她也不知道该如何给慕容安解释,难不成真的要全盘托出吗?可是,萧逸尘似乎也是看出了景殊不敢,步步紧逼,让慕容安与景殊的关系如履薄冰。
而最后一辆马车上的罂粟,则是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眸中满是看好戏的神情,喃喃道,“好久都没这么热闹了呢。”
对于萧逸尘,罂粟并不陌生,这万莲国的皇子中,就萧逸尘一个最有出息,也不对,还有萧逸情。只是,这萧逸情死后,却被萧逸尘所顶替了。这皇宫中的丑闻,可真是只多不少呢。
看押罂粟的侍卫见她如此一笑,立马严肃起来,拿刀剑往她的脖颈处紧凑了些,罂粟悻悻然闭了嘴,只是眸中却没有丝毫畏惧的神色,只当做是游戏一场。
嘴角,甚至还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仿佛是在想什么一般,令人捉摸不透。
在罂粟以为,这批人马定然是摄政王,而非三王爷的。若是三王爷,他定然是先杀了自己灭口。许是三王爷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吧,才不会去关系这轿子中坐的是什么人,而摄政王则不同,罂粟在他的眼中还是一枚重要的棋子。
只是,他心太过于急躁,想要先取了慕容安与方景殊的命,却忘了罂粟才是那个最好的杀手。
其实,按照罂粟的武功,她早就可以逃走了,只是却不知道为何,会留恋这种呆在慕容安身边的感觉。初次见到慕容安的时候,罂粟似乎就已经沦陷了。她纵横三国这么些年,哪国的达官贵人她不清楚?又有多少男子为了她流连忘返?
可她的心中何曾装下过别人,她心中似乎只有执行命令这一种说辞,可当慕容安出现的时候,这些全部为之颠覆了。
所以,罂粟心甘情愿,明知道眼前的男子是毒药,她也甘之如饴。
这情意啊,最是让人捉摸不透,也最是让人难以忘怀。
而此时,小圆子已经手脚麻利的为慕容安换上了新的车帘,而后又为他换了药。不得不说,在景殊吩咐小圆子的时候,慕容安心中已经为之动容。所以,饶是慕容安平时生气的时候脾性不好,刚才小圆子忙活的时候,也没见慕容安训斥他什么。
不过,慕容安心中却也真的是凉到了极点。昨日夜里的一幕幕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中,景殊难不成真的可以将自己放在不管不顾的地位上么。那萧逸尘则更甚,欺君已经欺到了别的国家头上。
按理来说,这已经可以发动战争了,慕容安是在等,等景殊的解释。慕容安心中明白,萧逸尘在景殊心中必然是有一定分量的,不论是朋友,亦或者其他,他都能容忍。只是,他容忍不了的是景殊对自己的欺瞒。
景殊的态度才是决定这一切事情的所有源头。
“景殊。”萧逸尘跟随景殊来到了三花身边,三花一看到萧逸尘,便一副警备的样子,方才三花又不是没看见萧逸尘的武功,知道这人想要杀了他们必然轻而易举,虽说他是帮了他们,可谁知道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呢。
“乖。”景殊安抚的摸了摸三花的头,而后才微微转身,“说罢。”
景殊语气冷淡,她昨日已经将萧逸尘遣走,心中全是对慕容安的自责与后悔,还有着对萧逸尘所说事情的好奇。
难不成,真的和自己的爹娘的那件事情有关?
“这里讲话可方便?”萧逸尘环顾四周,到处都是侍卫下人。
“借两步说话。”景殊也发觉不对,而后,便答应下来。
此话刚刚出口,就被萧逸尘揽住了肩膀,飞到半空,踩着树枝叶子,落到了三里外的地儿。
一旁的青碧刚喊出了那声“主子——”就已经不见景殊的踪迹了。而慕容安闻声,立即掀开了车帘,四处查找,见四下无人,立刻又派侍卫去寻找景殊的下落。
“这下好了,说吧。”景殊心中有些慌忙,知道慕容安定然会担心自己。
“景殊,你先做好心理准备。”萧逸尘面色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开口。
而景殊看到他这幅模样,心中一下子就明白了,只是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与你三皇叔有关?”景殊踉跄了一步,有些不可置信。
萧逸尘听了景殊的话也是吃惊,没想到景殊的直觉竟然如此准,他先扶好景殊,而后才缓缓点了点头。
而这头,景殊却是忽然笑了起来。她在苍穹国与临渊国派了多少动物大军去寻找线索,又如何去登门询问摄政王与上官将军,自己花费了多少心血,多少个夜晚夜不能寐,却没想到这真正的凶手竟然不在苍穹与临渊,而是万莲国。
“真是妙啊!”景殊不知觉中流下了两行泪,感触到脸上的异常,景殊又抢在萧逸尘前自己擦去了泪水,而后目光坚定的看向萧逸尘,“证据。”
虽说景殊的心中已经是全然相信了的,萧逸尘本就不可能骗自己,就算是骗,也不会拿他们万莲国的人来开涮,不过,凡事还是讲究一个证据的,这样她才好确认,以此大开杀戒。
萧逸尘听后,只是从自己的袖口处掏出一本竹简,这正是灵机呈上来的位于三王爷密室中的那本。景殊匆匆翻找了几页,等看到详细记录的时候才停了下来,而后,越往下看,表情便越是凝重,手中拿着竹简的力气也慢慢加重。
竹简上的记录与景殊头脑中的印象渐渐融合。有关于三王爷是如何潜入苍穹国军营,父母是如何被杀,一幕一幕,都是极为仔细的记录着。
这一切,对于景殊而言,无疑是一场又一场的冲击。
不知不觉,景殊的脸已经被泪水浸湿。萧逸尘看在眼里,疼在心中。
“我要报仇!”景殊看完后,双目通红,只是喃喃的重复这一句,将竹简扔在了地面上。
她现如今的心情是无法用语言去形容的,仇恨,苦恼,复仇的心情交织在一起,让她慢慢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忽然间,景殊只觉得,慕容安在这些仇恨面前似乎都不足挂齿了。
不过,待见到慕容安的那一刻,这种想法就会灰飞烟灭。
“你的三皇叔,你如此告知我,可不觉得有不妥之处?”景殊用她那双通红的眸子盯着萧逸尘,像是在质问一般。
“不会,景殊你要做的,就算是覆灭万莲国,我都会愿意。”萧逸尘面上云淡风轻,不急不慢的解释道。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接着说道,“只是现如今时机还不够成熟,你若是想报仇,我必然会帮你。可三皇叔的武功不在我之下,就算是我,都不能让他受伤。所以,你还是得慢慢变得强大,才能手刃仇人。”
的确,三王爷的武功至今都是个谜,若说萧逸尘的武功已经的登峰造极,那么三王爷的武功则是神龙不见首尾,让萧逸尘都望尘莫及。他在世间的名声一直都是亲政勤政,似乎都不用动用武功,也更人觉得他人畜无害,和善可亲。
但萧逸尘却明白,自己那几次跟踪三王爷,次次都是险些丧命,就算是最轻微的伤,也都是中了一剑。这样的人,才更是危险。
“这样?”景殊敛了敛眉,有些担忧了。若是萧逸尘所言是真的话,她连萧逸尘都打不败,又如何能打败这传闻中的三王爷呢。
“嗯。”萧逸尘点了点头。
而就在此时,一道声音传来,二人同时侧头看去,原来是一名侍卫。
“皇后娘娘!皇上派臣来寻您!”侍卫禀告道。
景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做法有多不妥,看了一眼身旁的萧逸尘。
萧逸尘也算是心领神会,明白了景殊的意思了,而后起身,轻功一运,便飞身出去。
景殊这才回头,边走边应,“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