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术幻空间
东邦2019-06-04 11:057,693

  「啊,为什么我会落到现在的窘境呢?」

  「我知道我很倒霉,但老天爷啊,祢也不用这样整我吧,再怎么说,在我转入圣洛亚各之前,我也没好运到哪去,祢甚至小气到让我连中两百块发票都没有耶!」

  仰头看到的是无止尽的蓝天白云,低头看到的则是一片生机盎然的翠绿草地以及距离草地不远处,闪烁着七彩的清澈湖泊,眼前所见明明是非常美好,宛如仙境的画面,身在其中的卢筱希却没有任何欣赏心思,她整个人缩在一颗巨大的石头之上,双眼无神,同时一张嘴喃喃着。

  本来她跟葛衣修都已经来到竞赛第五关,而且第五关还是她熟悉无比的居所环境,谁知当抱着兴奋心情东晃西逛的她在她房间门处找到异常,当她因好奇伸手一碰,她人也紧跟着被「异常」吸入,而在这瞬间,她什么都来不及多想,径自反射性放出魔影御保护自身,保护女巫蛋。

  结果不知出了什么事,被吸入的她在放出魔影御,防备可能出现的危险之际,她竟突然感到口袋中,不论她怎么折腾都毫无动静,好似死物的女巫蛋跳了一跳,同时,理该只存在女巫蛋身上的粉红光芒居然自她体表弥漫开来,她周身时间在这一刻宛如静止。

  当她处于茫然之际,一只看起来眼熟,只有婴儿拳头大小,有着红眼睛的小蝙蝠顿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而牠明明在她眼前飞舞,却像是没看见她人,正感到疑惑,她意外发现此时小蝙蝠身上还有着一条虚幻黑线,远远的连接到她看不清楚的另一端。

  见状,想起当时她遇见眼前小蝙蝠所遭遇的奇异情况,以及现在看似诡异的景象,卢筱希脑海蓦然升起想要看清另一端画面的念头。

  随着这一动念,她发现口袋中的女巫蛋又是一跳,覆盖住她的那层粉红光芒也随之晃动,接着,本来除了思考外,身体不受大脑控制,连一根手指头也动不了的她,发觉在这瞬间她人竟顺着那条虚幻黑线看似缓慢、实则在她眨眼瞬间就已经来到牵连对象那端,而那人赫然是她见过的黑发女学生,黑玫茵。

  意外。

  非常的意外。

  本来卢筱希还没搞清楚状况,因为她一直以为她会被找到的「异常」吸入,全是第五道关卡安排的一部分,是他们通过第五关任务的重要关节,而她非常手贱的伸手去碰才会不幸变成通关任务的关键人物──

  但随着小蝙蝠邀功似的飞回黑玫茵的左手心,随着一人一蝙蝠的短暂对话,她这才恍然,她在第五关找到的异常确确实实是第五关的任务「提示」,只是,不知牠是怎么瞒骗过主持竞赛的老师的,又是怎么预知他们会选择的关卡为何……

  总而言之,在这个提示上竟早覆盖上一层由那只小蝙蝠暗自设下的一道陷阱,其目的就是为了把她弄到一个由黑玫茵控制的「空间」。

  不过,其中不知哪个环节出错,导致女巫蛋在她落入陷阱之时出现理该是满足了女巫蛋孵化条件时才会生出的异状,而且很明显的,就是因为女巫蛋突来的异样动静,她才能够看到先前画面,才能了解现状。

  正疑惑间,卢筱希没发现她身上覆盖的粉红光芒越来越淡、越来越淡,当淡到粉红光芒完全消失,她人也从那种宛如处在另一空间的奇异状态脱离,黑玫茵跟小蝙蝠的画面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她从半空往下掉,而且落地地点是一块巨大的石头。

  见状,她反射性在心中大骂靠,为自己越来越倒霉的命运怪罪天,谁知,跌落在石头之上的她却意外的没有感受到任何痛楚,问题是,就她身体接触到的坚硬触感,石头是石头没错啊……

  当她为这一矛盾感觉发楞之际,她口袋中的家里钥匙意外滑出,掉落到石头下方的翠绿草地上,下一瞬间,距离钥匙四周约十公分的翠绿草地全跑了,只留下光秃秃的土地,接着,看似硬实的土地化作松软流沙,不到半秒时间,她的钥匙已然消失无踪,同时,刚才跑掉的翠绿草地回归原位,随着微风轻轻摆动身体,先前一切有如错觉。

  哇靠!

  出乎意料的一幕让原本想从高高的石头上爬下捡钥匙的卢筱希不禁瞪大眼,第一反应就是紧抱住形状不规则的石头,似乎怕她一个不小心会从石头跌下,会落得跟刚才钥匙同样「尸骨无存」的下场。

  加上她放眼望去,除了她「好运」掉落下来,属于安全地带的石头,剩下空间全是一片和底下翠绿草地一样,可能隐藏着未知致命危机的「美景」,即使在搜寻出路的期间她有看到类似的大石头──当然,远方矗立于不同位置,生得怪模怪样,远远看去像是恶鬼状,像是放大的菠萝头,甚至是像是海绵宝宝和派大星结合体的石头跟出路是否有关她不知道,但这至少是一个机会、是一个希望,可惜,不管是什么怪样子的石头都因为双方距离太远,她压根没法避过关键第一关,也就是地上的恐怖草地,最后她唯有无奈放弃。

  啊,为什么我不会飞呢?

  瞧着和风中精灵翩翩起舞的翠绿草地,如梦如幻的美景令人望之就忍不住沉醉其中,甚者,想进一步接触这样的美妙,跟大自然共舞,偏偏……想到之前那一幕,身体打了个寒颤的卢筱希忍不住在心中大声哀号,但当情绪宣泄过后,面对目前被困局面,她仍是毫无办法,加上女巫蛋后来又变得毫无动静,好像刚刚的异状只是她的错觉般,跟满足女巫蛋孵化条件之时所产生的异样不太一样,问题是,此时此刻并非研究的好时机,遂叹气之余,这也才因此有了她一开始的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因一时不察,意外被卷进其中的黑玫茵在落于恶鬼状的石头上后,她很快恢复平静,也很快瞧见正坐在她右手边,像是变形草莓的石头上长吁短叹的卢筱希。

  「卢筱希,怎么会……」

  虽说为了不让校方的人察觉躲在幕后操控一切的她,一发现蝙蝠使用她的「力量」,黑玫茵第一反应就是把空间使用者锁定在一个「人头」上,并编造出一段虚假精神力波段迷惑他人,只要卢筱希一落入陷阱,她设定好的精神力便会自动驱使空间压迫落入其中的卢筱希,使其女巫蛋损伤,甚至是进一步威胁她的性命……

  谁晓得因为出现莫名的错误,原本受她控制,以家族秘术外加特制卷轴制造出的「术幻空间」呈现失控迹象,当她决定以强力挽回控制权,反而受到出乎意料的反噬,她人也因此被卷入其中。

  即使她同样被卷入这个术幻空间,即使这空间出现至今她还未搞清楚的未知错误,但经过简单试验,黑玫茵发觉这空间仍有八成左右受她掌控,连她事前锁定的空间使用者人头也好好的,换言之,目前掉落进术幻空间的她的身分和卢筱希一样同属于「被害者」。

  而排除意料之外的错误,以及错误可能为空间带来偏离既定轨道的影响,虚实掺杂的术幻空间中哪里是安全的、哪里是危险的,她可说是一清二楚,所以这空间的危害之于她并不大。

  话说回来,就算术幻空间不受她掌控、就算术幻空间出现意料之外的错误,黑玫茵依旧不惧于它,毕竟她曾是术幻空间的主人,她更不是卢筱希那一个啥都不懂、啥都不会的小小人类,只要她愿意,她相信不用多长时间她就能破除空间,回到原本世界。

  只是,在亲眼见到这一幕之前,她完全没想到,就是卢筱希这样一个从头到尾不被她瞧进眼里的小小人类竟然会不受术幻空间的美景影响,径自乖乖待在一开始落地的石头之上,不曾动作。

  说真的,意外的感觉她很不喜欢,尤其这一意外的发生很可能跟事前她意料之外的未知错误有关联,为此,她心底竟隐隐约约生起一股事情将脱离她掌控的挫折感受,而这是她所不能容忍的发展。

  因此,讶异过后,眉微微一挑的黑玫茵,很快把她内心所有情绪,所有针对某人的念头压住,不显露于外,脸上依旧挂着亲切和善笑容的她人更是在第一时间足不点地的飘至卢筱希面前。

  「卢同学,没想到妳竟然会没事?」

  突然听见她之外,疑似善意的声音,卢筱希第一时间抬头望去,一看见不知以什么办法飘到她面前的黑玫茵,她眸底不自觉掠过一抹羡慕,因为她要是会这一手,她就不需要被困在这块石头上了……

  不过,回头想到在她落入陷阱,然后从女巫蛋带给她的那一奇异状态脱离前,她所瞧见的最后一个画面──原本一副胜券在握的黑玫茵突然变脸──加上这一刻她跟她同样落入这一隐藏着致命危机的美丽空间,想来黑玫茵也没能搞清楚事情到底是哪个环节发生问题,即使现在她还未想出脱困方法,她脸上依旧忍不住浮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

  「是啊,我没事,很抱歉让妳失望了。」

  面对卢筱希直白,像是在告诉她「我知道陷害我的人是妳」的回答,黑玫茵眼底闪烁的意外光芒越发浓厚,不晓得她是哪露了馅,竟让卢筱希这一最不该察觉真相的小小人类找到破绽,认定她是设计一切的幕后黑手?

  也是因为如此,原本只是单纯感觉不爽想要以蝙蝠教训她一顿,在事情不能顺利如愿,还被「被害者」当面嘲笑下,黑玫茵内心深处除了原先就有的挫折,一丝难得的失败感也悄悄浮现,偏偏带给她此时异样情绪的是她不曾重视过的小小人类,这一瞬间,她人不由得起了杀机。

  「是啊,我是很失望,不过是对竟然会把连教训妳这样一点小事都能搞砸,甚至还连累到我这个主人的笨宠物感到无比失望,所以为了让我的心情能变好,我只好让我那只笨宠物感受一下何谓椎心的痛苦,何谓刺骨的绝望!」

  既然卢筱希都知道了,黑玫茵也没兴趣继续装胡涂,即使她的笑脸看似不变,其好人伪装却已在这一刻撕掉。

  就见她话说着,眼底寒芒闪逝之时,她左手心跟着朝上,一团卢筱希看来眼熟,只有婴儿拳头大小的黑影突然浮现,瞪大眼睛一瞧,隐隐约约中卢筱希可看出挣扎的黑影里头是一只蝙蝠形状,但不知为什么,蝙蝠像是被什么困住,怎样都挣脱不出翻滚的黑影范围。

  而等黑玫茵话落,也没见她有什么动作,黑影之中的蝙蝠如遭电击,在身躯一顿之后,凄厉的叫声蓦然从黑影里头传出,同时,被黑影遮盖,理该模糊的蝙蝠身形,竟能使盯着黑影看的卢筱希清晰感觉到蝙蝠那小小身体整个莫名抽搐起来,甚至出现严重变形,显示这一刻的牠正遭受着非人折磨。

  见状,旁观的卢筱希忍不住皱眉,移开视线,甚至伸手摀住耳朵,不过没用,这样她还是能听见蝙蝠那宛如会刺破耳膜的悲凄叫声,叫得她整个人跟着毛起来,尤其她刚不忍心看牠的举动,在蝙蝠凄惨叫声营造出的氛围下,反倒使她脑海生出更多想象,一抹苍白也悄悄跃上她的脸。

  相较于对此不能适应的卢筱希,亲自动手处罚犯错蝙蝠的黑玫茵反而像是个局外人,不管黑影之中的蝙蝠如何痛苦挣扎,叫声又有多凄厉,她脸上自始至终都噙着和善的笑,一双看似带着笑意,实则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眸子更是眨也不眨的盯着卢筱希──

  她就不信一个小小人类能有这么逆天的好运气,不论是在校内还校外,不论是刚巧还意外,次次遇到事时卢筱希都能有贵人相助,逃过本该降临到她头上的灾厄,尤其这回术幻空间中只有卢筱希跟她……

  哼,一个如蝼蚁般的人类难道还真能翻出天来!

  「喂,妳这人要说这么狠毒的话,做这么残忍的事时,可不可先收起妳那虚伪的笑,不然看起来很令人毛骨悚然耶。」

  卢筱希是不愿多看黑影位置,问题是,她也不敢闭上眼睛逃避或是忽略黑玫茵的存在,毕竟黑玫茵可是设计她的幕后黑手,她想找死才不戒备她,因此,她能清楚感到黑玫茵放在她身上的冰冷视线,虽然她看不出直盯着她瞧的黑玫茵到底在想什么,但她很清楚,黑玫茵对她绝没好意,而且她总觉得正被黑玫茵大大折磨的蝙蝠根本是受到她的牵连,不然,黑玫茵干嘛边看着她,然后边对着蝙蝠下一次比一次重的狠手。

  靠,那是黑玫茵的宠物,不是她的敌人耶!

  「很高兴我能令妳感到难受。」

  听到这话,表面上黑玫茵反而笑得更开心,至于她实际怎么想的就只有她自己知道。

  「呃……」

  看着黑玫茵那一张变得灿烂的笑脸,以及浮在她左手心上方的蝙蝠传来的更为凄惨的叫声,霎时,卢筱希只觉得一股寒风吹过,冷得她忍不住以双手磨蹭不知何时冒出一颗颗鸡皮疙瘩的手臂,冷得她无言以对。

  妈呀,她怎么会惹到这样的变态女呀!

  「喂,我是哪得罪妳了,不然妳为什么要一直找我麻烦?」

  终于等到黑玫茵气消,愿意放弃折磨黑影之中,如今连叫都叫不出一丝声响来的蝙蝠,等她把生死未知的蝙蝠宠物变不见,卢筱希不自觉的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之后,她才忍不住开口问。

  事实上,从她转学进圣洛亚各,她跟黑玫茵根本见不到两次面。

  一次是黑玫茵主动上前看似好心的警告她;一次则是她在走廊上远远瞄见黑玫茵在跟其他人说话,而后面那次她们压根连话都没说到,因为对黑玫茵没啥好感的她一看见黑玫茵,下意识的就想避开,因此她当场掉头,走别条路去了,所以卢筱希怎么也想不出她何时得罪了黑玫茵,令她直找她的麻烦。

  「这时候妳还有闲心问这个问题。」闻言,黑玫茵伸手轻扶脸上镜框,脸上表情显得有些怪异。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喂,妳想干嘛?」

  卢筱希低声嘀咕着,不过下一秒她已察觉不对,她连忙把屁股往后挪了一步,一边让自己的身体更靠近可贴背的石头墙,一边警戒的盯着拥有严重变态倾向的黑玫茵。

  问题是,此刻的她能自由活动的空间唯有她屁股底下那颗巨大的石头,大大限制了她闪躲的行动,加上相对于黑玫茵这等拥有攻击手段的人,她只是个普通弱女子,目前她唯一能做的除了替自己施加魔影御外,她好像没有其他手段能保护自己了……

  靠,她怎么越想越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啊!

  「妳看不出来吗?」

  不理会卢筱希的小动作,黑玫茵嘴角轻轻扬起一抹美丽弧度,语气中的嘲笑意味毫不掩饰。

  「喂,黑玫茵,黑大小姐,妳有没有搞清楚我们目前处境,就算妳认识这个恐怖的空间,但妳不能否认这空间出了妳不知道的问题,妳现在人才会出现在这吧!」

  清楚感觉到黑玫茵的不怀好意,偏偏她又没有好的保护自己的方法,卢筱希简直快要哭了,在黑玫茵打算动手前,她脑子飞快转动,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她只希望能说服黑玫茵不要动手。

  「既然如此,这空间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个危险的地方,加上现在我们都还没找到离开的方法,这里又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不管我是怎么得罪妳了,在这一刻我们应该先合作找到路……不然这样好了,在这我先对妳说一声对不起,妳大人大量先不要计较这事,等离开这空间之后妳想怎样再说好不好。」

  偷偷看了不置可否的黑玫茵一眼,卢筱希根本看不出此时的黑玫茵在想什么──妈的,要是她今天能逃过这一劫,她绝对,绝对要想办法增加自己的自保能力,不论攻击的还防御的手段她全要掌握在手中。

  假使从基础学习会花太多时间,假使她可能会因天资、因精神力等问题学不到什么东西,那么就算要花大钱、就算要去拜托欧阳青宇等人帮忙,她也一定要把自己全身用各类道具武装起来!

  见卢筱希说够了,黑玫茵脸上笑容慢慢加深,只是她随之吐出的内容绝对跟放过她一事无关。

  「那是我的事,何况,妳认为妳有资格跟我合作吗!」

  「我靠,妳这女人脑子有毛病啊,拜托,我们根本不熟,一点也不熟好吗,事实上,从我转进圣洛亚各至今,我们话也说不到几句,我不可能有机会惹到妳,妳一直针对我干嘛?」

  被黑玫茵听似轻柔,实则充满嘲讽的语气呛回,就算她知道黑玫茵后半段话说的没错,卢筱希仍感到有点抓狂。

  「是啦,我承认我是没那个实力、没那个资格跟妳谈合作,但是妳设计我是事实,要是我在这出事,妳就是最大嫌疑人,难道妳真的不怕被人发现妳违背校规,被记过?难道妳真的不怕累计三次大过,然后被剥除圣洛亚各学生的身分?」

  一开始看到学生手册上的第四十一条校规后头第三点的附注内容时,卢筱希对所谓的「剥除学生身分」一事根本搞不清楚,后来她才从葛衣修口中得知,剥除学生身分就等于这人不再是圣洛亚各男子学院的学生,加上累计三次大过者同时也失去毕业的资格,所以这一辈子人只能一直留在学校中,不管家中势力有多大,都不能从学校离开,回家去。

  当然,既然人已经被剥除学生身分,那么学生享受的一切权利也没了,灵钥石被没收,没有一月一次的假期,不能去上课、不能享受免费餐点,甚至连宿舍也没了……

  不过学校也非那么不人道,除了不能离开学校范围,假使学生身分被剥除后,还是想读书,想有住的地方、有吃的食物,其实都能花费取得,顶多费用高了一点!

  而唯一能摆脱这一局面的办法只有做出能被圣洛亚各记下大功的行为,之后再找到两位老师担保,那么在校长的见证下,一支大功便可抵一支大过,重新取得学生身分。

  但相比于大过,要从圣洛亚各获得大功是一件很难的事,最普遍的方法是完成由学校发布,奖赏之中有大功的任务,问题是,一个活动范围被限制在学校的人要想靠完成任务来取得大功,想想,就知道机率很低,而要是被剥除学生身分的人是无权无钱者,那在学校的生活真的会生存不下去……

  卢筱希在了解这一规定后,对会违反校规,被记大过的行为绝对是避而远之,她也不认为真有人会想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不说别的,光是一碗在外面只卖十元的白饭,落到被剥除学生身分的对象身上,却要索取十倍的价钱,就足够令圣洛亚各所有学生不敢轻易触犯校规,所以面对黑玫茵执意要对付她的情形下,不管有没有用,她先把这条校规搬出来吓人再说。

  问题是,面对卢筱希的吓唬,黑玫茵没说话,她只是笑,笑得卢筱希一颗心直接破百的怦怦乱跳,笑得她突然觉得她的威胁之语是如此苍白无力,完全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阻止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救命啊……」

  发现脸上挂着越发亲切,实则冰冷无比的笑容的黑玫茵对准她的位置,举起隐隐有着光芒浮现的右手,眼底的杀机在这一刻毫不隐藏,卢筱希一吓,即使不知道黑玫茵要怎么对付她,她第一反应就是死命抱住屁股底下的石头,魔影御更是从头到尾守护着她,不曾散去,等她无法做更多保护自己的事后,她最后做的一件事便是鸵鸟的闭上眼。

  「欸,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可等了一会儿,她却什么异样感受都没有,觉得奇怪的她一边小声嘟囔,一边偷偷睁开双眼。

  「靠,现在是怎么回事?」

  睁开眼,卢筱希意外发现不知何时把注意从她身上转移开的黑玫茵一脸凝重,下意识的,她视线朝黑玫茵注视方向望去,她才讶异发现,原本如仙境的美丽空间突然产生变化,这一刻,她就好像在看一幅逐渐掉漆的画,由上到下、由远至近,色彩、美景,一点一滴的被无形大手剥落,化为虚无。

  妈呀,这空间不会是要毁了吧?

  想到这,紧张的她直接把黑玫茵这个威胁抛到脑后,人更是忍不住松手,从石头上站起,死死盯着剥落速度越来越快的空间──

  蓝天白云没了。

  生长在七彩湖泊四周的高耸大树也消失了一半,而且是长满茂密枝叶的上半。

  现在化为虚无的景色已经来到立在湖泊中心处的一座同样由七彩颜色组合而成的小巧凉亭,想来,照这样逐渐增加的剥落速度,很快地,虚无就会淹没那一大片清澈平静的湖泊,淹没生机依旧盎然的翠绿草地,最后把她们也一起吞噬……

  妈的咧,她会不会太倒霉了!

  宛如世界末日的情景,令完全不能反应的卢筱希只想大声骂娘,心底惊恐情绪更是化作一张名为绝望的大嘴,随时都有可能在下一秒把她吞没,而就在这时,呆愣愣的她突然感到有人撞了她一下,因为空间变化太过突然,太过吓人,她的心神完全放在这上头,没有防备外界其他动静,所以被这一撞,她身子一晃,竟然就从石头上掉下去。

  「该死。」

  在她掉下石头时,她下意识把目光转向黑玫茵,果然发现她脸上浮现的明显恶意,卢筱希咒骂一句,却对目前困境无补于事,只能任由自己越来越接近那片不知为何更显翠绿的草地……

继续阅读:第三章 竞赛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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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养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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