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欧阳青宇(上)
东邦2019-06-04 11:057,585

  魔药学正式上课,当卢筱希从魔药学唯一的授课老师,也就是白眉老人堂泽光手中拿到和灵钥石相似的记忆晶卡后,她这才知道她原以为她会有一本厚厚的魔药学教科书放在身边,等遇到不懂的地方时可随时拿出翻看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因为完整编辑的魔药学数据太过重要,为防泄露,其内容全部封存在经过特殊处理的记忆晶卡中,而且为了保密,记忆晶卡中的数据是不准学生印成本,也不准纪录到其他地方的,此外,记忆晶卡还锁定用户卢筱希的精神力波动,如果有第二个人想利用精神力激发晶卡中的内容,那么记忆晶卡会在第一时间毁损。

  既然魔药学的教科书是一张记忆晶卡,那也就是说她要看数据时必须利用精神力激发封存在晶卡里头的内容,问题是,面对魔药学那范围极其广大的「材料」知识,卢筱希是一看就头痛,偏偏魔药学是她这学期的必修课,偏偏魔药学老师是个一上起课来就被魔鬼附身的人,害她不拚命记忆都不行──

  看第一遍,而且是那种一字一句很认真的看,结果,她记得最后面几段却忘了前头内容;以同样的认真态度看第二遍,她记起的部分不到三成,更糟糕的是,其中记起内容还有一小部分是带点模糊的,问题是,这样的模糊对学习魔药学的人来说是不能允许的错误。

  看第三遍,她仍记不到一半,模糊不清的地方也变多了,等她要继续看第四遍,第五遍,她的精神力已不足以支持她如此挥霍……对了,她忘了说一件事,她前头所谓的看过一遍,并非是指魔药学全部内容,而只是堂泽光老师指定要看的范围……

  为什么她的必修课是魔药学呢?

  一个背科不拿手的人偏偏遇上最需要记忆的魔药学──这是老天故意要捉弄她吗?

  如果只有这样就算了,她顶多多花些时间恢复精神力,然后继续激发记忆晶卡封存的数据,继续强迫自己把内容刻印在脑中,她就不信在她一遍又一遍的啃食下,她不能完整的把魔药学数据深深记忆下来,问题是,她现在缺的恰好就是时间啊!

  照理说,依照圣洛亚各的规定,她如今除了得每天到班上向班导师报到外,她只剩下每星期三上午要去上的精神力课,以及上课时间全由堂泽光老师自行规定的魔药学课,而且就算是后者,堂泽光老师一星期安排最多的也只有三堂课,虽说他的一堂课上课时间是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十点,不过这样算起来,她还是有很多空闲时刻,只是看似充足的时间在她把精神力耗光,需要专心恢复精神力下就已经去掉大半,更别说,要完整背诵下那些枯燥内文对她而言绝非是看过几遍便能解决的事,所以……

  而事实上,会令卢筱希对时间如此紧迫大声哀号的原因是,假如她不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老师指定的功课,之后接续下去的课程她就完了。

  例如,老师今天指定某部分关于植物方面的数据为回家作业,等下次上课,老师便会从中选择一项材料,要她前往圣洛亚各男子学院的后山范围,亲自动手采摘,而要是在这之前她不能把「功课」记忆完全,可能是忘了这项材料的特征,可能是忘了采取的正确方法,也可能是忘了采摘前需要进行的准备工作……不论她忽略了什么,最后造成的结果就是摘取失败。

  假使老师接续进行的课程内容是这个,卢筱希还不会如此哀号,当然,前提是,她亲自动手采取的材料不包括那些拥有一定攻击力的种类……事实上,令她害怕的是另一项学习。

  这项课程的前一步骤仍是老师会先指定功课,之后,他将直接丢出一张药方,而药方中的材料全是之前老师要她读的资料范围,接着,老师会当场示范一次,再来就由她自己去摸索制作。

  如果有问题,她也得等到药剂「完成」才能开口问,当然这里指的完成不只是药剂制作成功,中途失败,或是制作出跟药方效果不同的药剂也算是一种「完成」。

  只是当问题问完,精神力恢复,她身体也没有因为药剂失败而受到太大损伤──就算有所损伤,在魔药学老师面前,一切的伤都不是问题──接下来内心哀怨的她仍得继续制作同一药剂,然后等药剂「完成」,把制作过程出现的问题拿出提问,休息过后,再继续制作、提问、休息……直到身体不能负荷为止。

  依照老师的说法就是:就算妳的脑袋不好,就算妳没有学习魔药学的资质,就算妳不懂其中的原理,同一张药方,给妳制作几十,几百,甚至几千次,身体的本能将自动记忆起正确的制作过程,而只要能顺利制作出药剂,便代表成功!

  老师话都说得这么白了,外加还有一身强大的武力在旁鞭策她,身为学生,而且还是他唯一一个的学生,卢筱希除了接受再无他法。

  唉。

  生活在圣洛亚各,有一堆地方需要用到精神力,现在,必修课魔药学更是处处脱离不了精神力,连她本来很渴望能学到的「魔法」也需要一定量的精神力作为施放基础──事实上,她以为的魔法是堂泽光老师借鉴魔法所研究出的一套名为「魔影御」的技巧,主要目的就是当面临制作药剂失败时能挡住爆炸等危险──遂为了她一条小命着想,她现在全副精力都放在修习精神力上头,连想办法孵化女巫蛋一事都只能暂时抛到脑后。

  「精神力,精神力,精神力……」

  「啊,我明明就是一个普通人,明明只要乖乖死读书,考上好学校,然后出社会找到一份糊口的工作,就跟地球上大部分的平凡人一样,为什么我现在却得完全偏离以前的生活轨迹,得处处为了不够的精神力烦恼呢?」

  因为魔药学这一堂必修课,卢筱希每天的生活都必须跟精神力拔河,即使觉得闷在宿舍闷到快疯了而决定到校园走走,她脑中想的还是精神力,搞得她好想对天大叫。

  啊,叔叔,这一切都是你害的,我恨你!

  「看,那个人就是这学期新转学过来的女学生,听说她连最基本的精神力都不会,完完全全就是个普通人,真不知道她是怎么能通过校长的审查,进到学院来的。」

  当卢筱希对着不知在何处的叔叔发射怨恨光波时,途中看见她的学生忍不住在她背后窃窃私语起来。

  「我知道她,但我记得她会精神力啊。」闻言,其中的学生甲脸上带出一丝问号的道。

  「那是她来学院后才开始学的。」另一个学生乙随口应道。

  「喔,那她也很厉害嘛,她才转进学院没多久,已经能顺利使用精神力,要是她跟我们一样从小就锻炼精神力,你们说,她现在在精神力的成就上会有多高?」听见这话,学生甲脸上忍不住浮现一丝惊叹。

  「呃,这个……」

  第一次听到有人以另一个角度看待卢筱希,其他人脸上原本带着些许嘲笑和不屑的脸庞顿时有些僵住。

  如果今天他们和卢筱希的角色交换,他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取得如此进展吗?

  这一反思,所有人看卢筱希的目光都开始转变,一开始出声嘲笑她的学生丙更是突然跑向卢筱希。

  「公主,加油。」

  「啊?」

  突然被人拍肩膀,一张嘴不住碎碎念的卢筱希吓了一跳,之后再听到这句鼓励,她完全傻住,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

  「公主,我不该小看妳,请妳继续加油。」

  「加油,加油。」

  加油?是要加什么油啊?

  一个,两个,三个……望着莫名其妙对她释出善意,还出声鼓励她的同学,卢筱希不禁怀疑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上升,还是这些人都集体被车撞到,脑袋出了问题,不然他们怎么会突然变了一个态度?

  「难道我今天变美了?」怎么都想不出原因,卢筱希抓了抓头,满脸狐疑的自嘲。

  「妳想太多。」

  「我也知道我想太多……谁?」

  突然听到一声吐槽,卢筱希下意识接话,之后她猛然发觉不对,因为和她对话的声音她一点也不熟,等她转向声音源头,看见站在她后头,有着一头棕发,相貌平凡的男生时,她更确定自己不认识声音主人。

  「呃,你是谁啊?」

  听到这句问话,原本脸上挂着笑的棕发男生,表情顿时一僵,而后他一副被她打败的无奈样,很无力的反问:「不会吧,妳不认识我?」

  「我该认识你吗?」

  面对棕发男生自来熟的态度,卢筱希眉头紧皱,可是不论她怎么去回想,她就是想不出她认识的人中有这一号人物。

  奇怪,她的记忆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糟?

  「我是麦花男,是妳的同班同学,也是大家选出来的班长,对了,之前妳在抽必修课的签时,是我拿给妳的,卢筱希同学,亲爱的公主,这样妳想起我是谁了吗?」

  卖花郎?卖花男?

  说实在的,由于大部分学生对她的态度不是那么友善,即使她每天都会到班上报到,但一跟班导师报到完,她就会马上离开,所以除了几个外貌或是表现较为出众的人外,她对她同班的同学有哪些根本没啥印象──就算她能感觉得到眼前的棕发男生人不错,她对他还是没丝毫记忆。

  「没有。」

  「……」

  麦花男看着不似在开玩笑的卢筱希,这回他的脸色不只僵硬,还有点难看,他想说些什么,但在面对卢筱希那张无辜的表情时,垮下张脸的他一时间却啥也说不出来。

  见棕发男生就这样傻在那,似乎对她不能认出他一事令他大受打击──拜托,这需要这么夸张吗?对此,心底有着嘀咕,并因突然沉默下来的气氛感到些许尴尬的卢筱希只好自己开口问。

  「你找我有事?」

  「是席利老师找妳,他人正在精神力学科的办公室等妳,我只是负责来通知妳。」棕发男生下意识回道。

  「喔,我知道了,班长是吧,谢谢你了。」

  闻言,卢筱希礼貌性的向已经成为她眼中怪人的麦花男道谢,话落,她人也在第一时间离开,前往精神力学科办公室,独留下还在为自己「真心换绝情」的坎坷命运发呆的麦花男。

  「呼,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外面的空气是这么美好──」

  一月一次的假期来到,离开圣洛亚各男子学院,下山,坐车回到她熟悉的平凡世界后,卢筱希忍不住对着带点阴云的天空大大吸了一口气,脸上表情同时露出满足状,好像此时不是阴天,而是充满爽朗气息的晴天。

  圣洛亚各男子学院是要全体住宿,加上圣洛亚各跟她想象的普通学校完全不同,也无周休二日可言,她原以为一成为圣洛亚各的学生后,她可能得在这学期结束,或是得等她毕业后方能离开学校,后来她才从班导师的口中得知,其实每个月最后一个星期日是圣洛亚各学生固定放假出外的时间。

  事实上,除了一月一次的放假日,圣洛亚各就再无其他假期,没有寒暑假,没有过年,没有春节、端午节、中秋节……所以学校的上下学期是以月分来划分,二月到七月是上学期,八月到一月是下学期。

  要是班导师没跟她说起这点「常识」,一个学期过了说不定状况外的她都不知道……

  当然,别以为出了学校就能不回去──虽然她是很想──依照圣洛亚各男子学院第四十一条校规:一经查证学院学生有逃学之实,学院所有人都有缉拿逃学学生的责任,只要抓到逃学学生,将记大功一次。

  附注第一点:累计三次大功者,可以选择向校长兑换一个学院能力所及的愿望,而且这愿望内容不分善恶。

  附注第二点:逃学学生一被抓回学院,将记两次大过,加上逃学这一行为严重践踏校长的自尊,所以逃学学生将接受校长为期七天的地狱劝导。七天过后,逃学学生有百分之九十会每天作恶梦,进而神经衰弱,剩下百分之十的学生则直接疯了。

  附注第三点:大过累计三次的学生,除了失去毕业资格,连学生的身分也会被剥除。

  有着这样一条恐怖的校规,即使出乎意料的能放假离开学校,即使她很不想再回去,但卢筱希是绝对不会明知故犯的。

  不敢逃学,假期又只有一天,所以她离开圣洛亚各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家,欲找某人算账,但不出意外的,叔叔根本不在,打手机给他则是一直关机中,找不到人,在享受了会放松气氛,不愿白费放假时间的她当然是打电话给好友,约好友出来相聚啰。

  突然接到已经快一个月没联络的卢筱希的电话,身为卢筱希死党兼曾经的国中,高中同班同学的于岚海即使对她这一阵子不接手机一事有所微词──事实上,不是卢筱希不接手机,而是圣洛亚各之中根本收不到讯号,不能打也不能接──但这只是小事,比不上好友即将相见的喜悦,所以她仍二话不说跑来相约地点,见卢筱希。

  两人漫步街道,迎着凉爽微风,这时,耳边意外听见卢筱希出声感概,留着一头比卢筱希还长上一些的半长发,长相偏于中性,俊美异常的于岚海忍不住轻笑出声。

  「筱希,妳干嘛说得好像妳才刚从监狱放出来一样。」

  「是比监狱还惨。」

  女同学之间不知因为何种原因产生的敌意和勾心斗角,以及至今她还未找到如何孵化女巫蛋的方法一事就不说了,光是魔药学这一必修课就折磨得卢筱希想拿把面线上吊自杀。

  魔药学除了需要辨识一堆稀奇古怪的材料,还得知道这些材料的出处、生长年份、主要特性等相关资料,以利于她亲自动手去采摘猎捕,最惨的就是制作药剂,因为只要她记忆不完整,或是一个比例错误,或是精神力不足以支撑到最后……不只是药剂制作失败,甚至有可能引发一场惊天动地的意外──例如爆炸,例如起火,又例如炼制的药剂最后全成了超酸碱性的腐蚀溶液……

  为什么她的必修课是魔药学呢!

  哀号归哀号,不过事实上也因为她的必修课是魔药学,为了避免她这个连最基本的材料资料都没完全记清楚的新手制作药剂失败,导致生命出现危险,她拚命的和堂泽光老师学习魔影御这一技巧,在一次一次的练习,在一次一次的熟练下,她的精神力因此飞快成长,精神力的成长竟同时带动她的记忆力增加,学习进度也因而变快。

  虽说目前还不到过目不忘的地步,但短短的两个礼拜时间,令她头痛不已,需要重复看过好多遍才能把老师指定的基本材料数据完全记进脑中一事对她而言不再是问题,至少她需一看再看的次数已经逐步在递减,就连之前读过的部分也不再轻易遗忘……

  「难道学校里头没有帅哥?」闻言,于岚海带着一丝兴味,挑眉问道。

  「不是。」

  「那,没有美女?」

  「我是女的耶,我注意美女干嘛?」

  何况圣洛亚各中的女学生一个个对她,对其他女学生都带着莫名的敌意,带着莫名的戒备,即使其中有看起来比较好亲近的人,也是抱着不同目的接近彼此,令她难以忍受。

  面对这种情景,她烦都烦死了,那还有闲心去注意对方是美是丑!

  唉,在知道圣洛亚各男子学院也招收女学生后,卢筱希曾天真以为女学生在男校占据少数,理该是要团结一起,谁知,事实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即使她已经在圣洛亚各读了近一个月,即使她不认为自己有多迟钝,但,说实话,至今她还是搞不清楚状况。

  更夸张的是,除了她,就她所知的那些女学生,其来头一个比一个大,像是公主、伯爵千金、魔导师之徒……对她有的不屑、轻视不仅来自于她「不会精神力」,还有来自她们高人一等的背景和强横实力,要不是学校规定不准在校园中闹事,或许她将实际体验一回流星花园中的「杉菜」被欺负的状况!

  「养眼啊。」没听出卢筱希语气中隐藏的那一丝烦躁之意,于岚海理所当然的笑道。

  不出意外的回答让卢筱希无言了下,而后她盯着容光焕发的某人,脸上不禁带着丝无奈的问。

  「我说,于大小姐,妳这学期又勾引了多少无知的学弟妹?」

  「不多不多,十根手指刚好足够。」于岚海嘴角上扬,话听似谦虚却是带着一丝得意。

  「一学期十个人还不多,不然妳是想要拐多少人才满意……」

  听见卢筱希那副拿她没辙的喃喃,于岚海嘴角上扬弧度悄悄扩大,而后她第一时间张开双手抱住卢筱希,轻声嬉笑道:「筱希,乖,别吃醋,因为不论我勾引了多少人,我最爱的还是只有妳一个。」

  「谢谢喔。」

  「如果妳真想谢我就让我亲一口吧。」说着,于岚海同时嘟起嘴,就要往卢筱希的脸亲去。

  「等我决定变性再说。」

  面对某人突来的「侵犯」,卢筱希没有感到任何一丝意外,反应迅速的她头一歪,手同时伸出一挡,就把于岚海凑上来的红唇给拦下,不让她有机会偷吃她豆腐。

  「啧,亲爱的,妳这话真是太伤我的心了。」

  亲不到人,于岚海倒也干脆,她耸肩,直接放弃先前动作,笑脸和语气则在同时变换,不过她环着卢筱希的双手依旧亲昵的抱着卢筱希不放,压根不管四周行人看她们的怪异目光。

  见于岚海故意装模作样,同样不在乎他人眼光,当然,也是因为她们两人对类似的玩闹都已习惯,对两人如今亲密状卢筱希根本不觉得有什么,她径自睨了于岚海一眼,毫不留情的道:

  「海,妳少假了,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妳,妳最好是会因为这种连恶毒都勾不到边的话受伤。」

  「筱希,亲爱的,妳不知道,那全是因为我不想让妳担心,所以我才在妳面前故作坚强,故作无所谓,其实在我看似乐观的表面下隐藏着的是一颗容易受伤的少女玻璃心啊!」闻言,于岚海表情变得更为难过,连说话声音也跟着低了下来。

  「玻璃心?那是普通的安全玻璃?还是防弹、防爆的那种安全玻璃?」但卢筱希完全不为所动,她嘴角轻扬,故意调侃道。

  望着卢筱希脸上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以哀怨目光跟她对视了好一会儿的于岚海终于败下阵来,她重新挂上笑,故作感叹。

  「唉,卢筱希啊卢筱希,为什么妳会如此了解我呢,害我都拐不到妳,这样会使我好没成就感说。」

  「妳最好是还会缺少成就感,这学期已经有十个无知学弟妹拜在妳的石榴裙下,而我相信,在学期结束前这批人数将会持续增加,这样妳还不够有成就感,还不够得意?」

  「话不能这么说,毕竟他们都不是我最爱的妳啊,只要妳愿意,有妳一个我就心满意足了……」不理会卢筱希的打趣,于岚海涎着脸笑道,只是话说着说着,她突然觉得不对的看向卢筱希,「筱希,筱希,妳不听我说话,妳是在看什么啊?」

  「我好像看见一个认识的人──」

  「妳说的不会是妳学校的同学吧,在哪,在哪?」

  听见这话,于岚海突然变得很兴奋,她一颗头转来转去的,眼睛的唯一目标就是找寻帅哥身影。

  「海,妳干嘛那么兴奋?」

  回过头来,看见于岚海这时的行为,卢筱希只觉得额头滑下三条黑线,满脸不解。

  「因为有帅哥可养眼啊。」她理所当然的道。

  「妳怎么知道是帅哥,不是女同学?」

  「直觉,何况就算是女同学也没关系,我对美女同样感兴趣。」说着,于岚海还不忘送她一个秋波。

  「……」

  「快,快点,我可不希望我的帅哥跑了。」

  在于岚海的催促下,本来因为自己在圣洛亚各的状况,所以没兴趣主动跟同校同学打招呼的卢筱希只好朝着她刚才无意瞥见,看起来有点眼熟的人影位置走去。

  一等来到目的地,她发现那有着显眼的灿金金发,清俊脸上总是洋溢着超级自信的阳光笑容的欧阳青宇正在某家超商买东西,只是他拿出付账的货币却是一枚蓝色的水晶币,在商店内的灯光照射下闪烁出耀眼的迷人光彩,让不论是结账的店员还是后头排队等着算账的其他客人都一副傻样的愣在原地。

  看情形,欧阳青宇和超商店员已经僵持了好一会儿,因为那个男店员的整张脸是垮下的,似乎不晓得该怎么处理眼前这事──本来欧阳青宇拿蓝色水晶币出来付账应该是会被人当成精神病,或是捣蛋人士,问题是,那枚蓝色水晶币怎么看都很有价值,至少绝对远超过欧阳青宇买的那袋零食,而欧阳青宇本人,人长得好看不说,更有种无形的贵气在,这也因此让店员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急得是满头汗,连带的,后头排队客人也不敢随意出声催促或是口出秽言,干脆安静的站在一旁围观看戏。

  「我来帮他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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