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雪里玥
东邦2019-06-04 11:047,558

  「雪里玥?」远远的瞧见一块移动黑影,卢筱希很快意识到那块会行走的黑影是啥,本来她是不想管的,不过她却发现雪里玥竟被人拦了下来,「该不会是有人找她麻烦吧?」

  「该死,我根本不想惹麻烦啊。」

  她跟她不熟,不过两人好歹是同学,见面好歹会打声招呼,眼见雪里玥有了麻烦,难道她真能当作没看见吗?

  啊啊,我恨死我的心软了!

  过不了自己心底那一关,原本找齐数据,也准备好一些进入战古外域必备用品,正想去跟学校申请进入战古外域,先探探环境的卢筱希不由得咬牙,决定放弃原先目的,而后她小跑步上前挡在愕然望着她的雪里玥身前,「你们拦着她干嘛?」

  见到突来的人影,一个头发有如刺猬,圆滚滚的脸几乎看不见眼睛,红红嘴巴却突兀的大的光头青年率先冷哼,「妳谁啊?我警告妳,这没妳的事,妳少管闲事。」

  「她是我同学,我管的不是闲事。」

  没注意到因为太过惊讶,导致一张精致到妖艳的小脸从黑暗中露出的雪里玥,被光头青年的样子吓了一小跳的卢筱希勉强压抑住突然加快的心跳,径自大声应道。

  「原来,妳也有朋友。」

  青年之中,一个原本倚靠在墙上,额头有着第三只眼的金发青年在听到这话后,他眼带异芒的瞄了卢筱希一眼,而后他看着不知何时又把脸蛋藏回黑暗中的雪里玥,眸中闪烁着莫名光芒,然后他以很复杂的语调吐出这一句话。

  「喂,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没礼貌?什么叫她也有朋友,她个性是黑暗了点,说话也慢了点,但她人还是很好的,你要是没真正跟她相处过,你就不要说一些自以为是的屁话。」

  没听出金发青年话中的奇异韵味,卢筱希以为青年是在出声讽刺雪里玥,她顿时跳出,很呛的道。

  「咦,人怎么就这样走了?」

  只是原以为等下会被呛回的她怎么也没想到金发青年会如此简单的走人,而且还把其他人也一起带走。

  靠,现在到底是在演哪一出啊?

  「谢……」

  「不客气,我们是同学咩。」听到雪里玥那缓慢到会使人抓狂的语调,还愣愣盯着金发青年他们消失背影的卢筱希这才回神,「只是,我好像什么也没做,就只为妳辩驳几句罢了。」

  「够……」

  「既然没事了,那我先走了。」卢筱希说着,就要跟雪里玥道别,不过她很快发现她的衣角被某人给抓住,「雪里玥,妳还有事吗?」

  「有……」

  「什么事?」

  问完,想到雪里玥那总是只有一字的缓慢说话方式,卢筱希很怀疑她是否有那个耐心从雪里玥口中听完她要说的事,事实上,她就是因为怕自己会不耐烦,才会一管完闲事,她人就想跑。

  算了,算了,反正她打算管闲事前,她便已决定放弃在今天去申请进入战古外域的事,现在她就好人做到底,陪她说完话!

  「我……」

  看了表情变换好几种的卢筱希一眼,雪里玥藏在黑暗中的嘴角悄悄勾起一抹笑意,之后她继续以着她那缓慢到会令人受不了因而弃逃的语调开口。

  哇咧,五秒过去,雪里玥竟然才说了一个字,而且第二个字还没有要出现的打算,这也太慢了吧。

  「……想……」

  终于听到雪里玥吐出第二个字,而且从第一个字到第二个字她的气完全没断,看情形,她出声说话的那一口气还要延续到第三个字后,见状,卢筱希只想说:同学,妳的肺活量真大。

  「……说……」

  「斯维博克……」

  「妳、妳……」

  乍听见雪里玥突然流利的说出四个字,卢筱希一脸目瞪口呆,下意识的她就想出声打断她,问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却又觉得雪里玥是那么努力的想表达她想对她说的事,突然打断她说话似乎是不太好,所以卢筱希连忙把话吞回,可是显然来不及了。

  「我……」

  「靠,妳怎么又恢复到刚刚的说话样子了?」见状,卢筱希也猜得出肯定是她不对,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嘟囔出声。

  「我……」

  「好啦,我知道是我的错,雪里玥,妳就直接说妳要说的事,我听。」似乎隐约察觉到雪里玥的说话方式,卢筱希也准备耐下性子等雪里玥前头缓慢的话结束,这时,无聊的她眼睛一扫,然后就此定格在雪里玥无意露出的右手腕上,本来已经决定不出声的她顿时忍不住了,「咦?这是……雪里玥,妳怎么会有这个?」

  她确定雪里玥右手腕上戴着的那条手炼炼身上,镶有立体山茶花的紫色菱形坠和葛衣修曾经拿给她看过,他亲生母亲留给他的项链炼坠几乎一模一样,难道葛衣修的亲生母亲跟雪里玥有什么关系?

  「我……」听到这一意外问题,还有卢筱希奇怪的激动样,雪里玥困惑,却没打算隐瞒。

  「用写的。」

  一想到这点,以及想到一直想找到他亲身母亲的葛衣修,卢筱希突然少了耐心听雪里玥慢慢讲,之后她灵光一闪,从随身包包中掏出纸笔拿给雪里玥。

  「呃,妳写的是什么啊,我怎么完全看不懂?」

  说到这,卢筱希似乎才记起她的同学几乎都是外星人,她能听懂他们的话全是依靠万译机的功能,虽然她记得爱芙蒂倪亚以前说过有能及时翻译文字的工具,问题是,她没有啊……

  「算了、算了,妳慢慢说吧。」

  「靠,为什么每个学校都有不正常的变态,又为什么变态总是会缠上我啊……」

  想到某人,卢筱希就觉得周遭的空气忽然被大量抽离,让她呼吸快要喘不过来,逼得她只想逃。

  「筱希姊姊,妳在哪?」

  「妳看不见我,妳看不见我──」

  发现水月伊恩找她的声音距离她躲藏位置越来越近,躲起来的卢筱希更是一点动作都不敢有,她只能喃喃自语着。

  「啊,筱希姊姊,我找到妳了。」

  「……靠,妳是怎么找到我的?妳为什么总是能找到我?」

  又被留着一头俏丽绿色短发,圆圆脸蛋只有可爱二字能形容的水月伊恩找到,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不论她藏在哪个偏僻角落,水月伊恩总能在最短时间轻易找出她来,只觉得自己实在衰到爆的卢筱希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嘻嘻,因为妳是我亲爱的筱希姊姊啊,所以我哪可能找不到妳。」水月伊恩笑得相当甜美,眼底却有着卢筱希难以察觉的异芒闪烁。

  卢筱希之于她本来只是一件单纯的任务,直到半个月前事情才有了变化,因为她监视的「卢筱希」竟出现不同灵魂波动,虽然那股波动在她决定深入查探时开始变得若隐若现,就好像有人试图把卢筱希遮掩起来,没想到过没多久,她再度发现了属于卢筱希的灵魂波动,并在校园中见到了卢筱希,想到曾从另一个「她」身上感受到的特别情绪波动,想到她曾为此升起的好奇,她开始有目的的接近卢筱希,而这一接近,令她不知不觉喜欢上捉弄卢筱希的快感,每回见到卢筱希那一脸吃鳖样,她就觉得好开心。

  这样的情绪转变对她背负的任务来说似乎不好,而关于这点在这之前她也跟另一个「她」说过,「她」的回答至今还在她心底回荡,谁知,她有一天会如此赞同「她」──现在的我才觉得自己是有灵魂的个体──不过她却很喜欢自己如今的改变,不愿再回到原本样子。

  「哇靠!」

  啊啊,老天啊,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呢?

  卢筱希现在还清楚记得她第一次见到水月伊恩的情况:当她意外发现雪里玥可能跟葛衣修亲身母亲有关后,她耐下所有性子等待雪里玥说清楚她戴在右手腕上那条手炼的事,期间她强烈感觉这事跟葛衣修想找的身世有关,所以一结束跟雪里玥的谈话,她第一时间把事情告诉远在圣洛亚各的葛衣修,并跟他约好时间打算带他去见雪里玥。

  葛衣修对这件事相当上心,两人结束通讯的当天晚上他人便已经到达圣?落牙奇学园,好在在这之前她已跟雪里玥交换了通讯号码,所以即使时间很晚了,她依旧能很快带着葛衣修和同意出来见面的雪里玥碰面,而她的直觉没错,葛衣修跟雪里玥果然有关系,他们说不到几句话,情绪越来越激动,连说话也莫名变得越加流利的雪里玥已经迫不及待要拉着同样不能自已的葛衣修返回她的家乡。

  等送走对她充满感激之意的两人,正准备回宿舍睡觉的她意外发现水月伊恩被欺负,同样过不了良心一关的她只好无可奈何的上前救人,结果她从此后就多了这样一个无比黏人,而且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场合又特爱对她表现出一副「我是百合」的「小妹妹」!

  「筱希姊姊,今天我有做了好吃的蛋糕喔,而且还是妳最爱的吉士蛋糕,妳吃吃看,看有没有跟妳之前说的那家蛋糕店卖的蛋糕口感同样绵密好吃。」水月伊恩很兴奋的对着卢筱希献宝,显然很期待能听到卢筱希的赞美。

  「谢谢,但……」

  一听到吃的,卢筱希脸皮不由得抽动了下,事实上,水月伊恩黏人也好,爱当百合也好,这些她都可以笑笑不在意,但最令她受不了的是水月伊恩的恐怖厨艺。

  水月伊恩做出来的每样食物看起来都非常漂亮精致,不过吃起来的味道却绝对会让人退避三舍,偏偏某人压根没自觉,没自觉就算了,问题是水月伊恩自卢筱希救了她的隔天开始,便以爱为名,天天变着花样,然后追着卢筱希要她品尝,而且水月伊恩只听赞美听不得批评,逼得自从上当过一次,之后因为一句难吃让水月伊恩足足哭了一天没停,也让心底直冒汗的卢筱希不得不每天想尽办法躲开她,只是……

  「走,筱希姊姊,我们去吃蛋糕。」

  「等一下,妳给我等一下。」

  见水月伊恩不把她的话听完,就要把她拉走,卢筱希真的感到无比头痛,她没好气的叫住水月伊恩,但水月伊恩却没有停下拉她走人的动作。

  「筱希姊姊,没有任何事比得上我对妳的心意。」

  「水月伊恩,妳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筱希姊姊,人家明明要妳叫我水月儿的。」

  不过很明显的,水月伊恩压根没在听卢筱希说话,不管卢筱希怎样叫嚷,她只是噘着嘴,撒娇的道。

  「靠!」

  「筱希姊姊,走吧。」

  「……」

  「好热,奇怪,我的身体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热?发烧了吗?难道是早上吃的那块饼干有问题?呃,不可能吧……」

  早上起床她人明明还好好的,她甚至跟水月伊恩玩了一下捉迷藏,被水月伊恩找到时,她一个不小心还被水月伊恩喂了一块她一大早爬起来烤的饼干,那种一入口的酸咸苦焦的味道令卢筱希险些连隔夜饭也吐了出来,只是一瞄见水月伊恩张着水汪汪大眼期待看着她的样子,她不得不硬着头皮,拚着肚子痛的后果,选择把饼干硬吞下肚。

  最后她终于受不了水月伊恩的纠缠……好吧,其实是她受不了水月伊恩那盒烤饼干的威胁,趁水月伊恩不注意,这一路上有意引导水月伊恩走到她欲前往的目的地的卢筱希快速冲进她先前便申请好要进入战古外域的试炼门,没了水月伊恩在旁捣乱,她这才能专心自己的事。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进入战古外域,撇除一开始她对战古外域环境的探索和适应,后来几次她以试练门进入位置为中心划分搜寻区域,试图从中寻找最有可能出现在沙漠外围的鸣哭菌,只是在衰神的眷顾下,每一回她都失望而归,心想或许是她不够深入,所以这一次她决定要走远一点,问题是,她才走没多久,她的身体竟忽然出现问题,更奇怪的是,她伸手去碰额头,反而感到丝丝凉意,一点也不像是她原以为的发烧,但她却能清晰感受到身体的高温,高到如果在她身上打一颗蛋,说不定一下就熟了,而这种高热跟外界的炎热天气是无关的。

  「主人,敌人出现了。」

  「啥?」

  小女巫跑出来是很平常的事,但听到这话后,原本还在疑惑自己身体出了什么问题的卢筱希却有种异样感,不只是小女巫奇怪的话中内容,还有小女巫这时的说话语调,没有平时那种颐指气使的感觉,反而是……该怎么说呢,就是她今天头一次有了她是「小女巫主人」的那种真实感受。

  难道我高烧到出现幻觉了?

  这是卢筱希的第一反应,而后她忍不住仔细打量起态度反常的小女巫,这才发现小女巫白嫩的皮肤不知何时全被一层粉红占据,左胸至左肩处的蝴蝶印记也忽大忽小,大时几乎覆盖住小女巫的全身,小时则几乎消失不见,其变化频率更在不断增高,显然不只她的身体出问题,小女巫的身体也同样出现了异样。

  「小女巫,到底出了什么事?」心底蓦然生出一丝不安、一丝不祥,卢筱希不由得出声问道。

  「敌人,小心敌人。」

  「什么敌人?」

  「小心敌人,小心敌人……」

  她皱眉再问,但此刻的小女巫就像当机的人工智能,一直重复着小心敌人的字眼,最后在脸上写着一个大大问号的卢筱希的注视下,小女巫被放大的蝴蝶印记整个吞没,然后消失,幸好她跟小女巫之间有着一种说不清的联系,让她知道不见的小女巫其实是已回到她身体中,要不面对这一突发状况,她可能会以为小女巫出事了。

  不过小女巫就算没出事,也出问题了,而有问题的人甚至包括至今还未搞清楚状况的她自己。

  「啊,小女巫说的敌人到底指的是谁?」而她们的身体会突然出现问题又是否跟小女巫口中的敌人有关?

  「啊,讨厌,为什么我总是会遇到这么多莫名其妙的麻烦啊?」

  抱怨完,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的卢筱希第一时间就决定离开战古外域,在这时候她便非常庆幸自己是个相当爱惜小命的人,加上她始终摆脱不了的倒霉命运,所以她完全不奢望她能找到厉害的变态物来和她缔结契约,成为小女巫的影巫骑士,她都只选择在战古外域的外围搜寻可能存在的第一阶段变态物,即使今天她想走远一点也还没来得及实现,换言之,她能很快返回试练门位置,回到学校。

  不过显然衰神是真的很青睐她,战古外域是个危险的地方不错,有时还会莫名其妙的踏进平空出现的诡异黑洞,进而被传送到中心区域或是暗魂界,但这些被倒霉传送,之后可能撞见大机缘,要不就是丢掉性命的诸多例子从来没发生在两百公尺内的外围过,尤其她如今返回来到的是五十公尺内的战古外域外围,是圣?落牙奇学园的老师特意为了进入试炼的学园学生所清理出的安全地,问题是,她就是衰到要成为第一起例外,因为当她走向距离她只剩一步远的试练门,然后右脚抬起,落地之处赫然出现了一个黑洞……

  「靠!」

  「靠,妳不是生人勿近?」

  终于见到除了眸色不同,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却因为跟她生活在截然不同的环境,导致两人性格大不相同的雪娌希,只是这意外一见,完全打破卢筱希原先对雪娌希的印象。

  「那是我装出来的。」雪娌希说的直接。

  「妳装出来的……」没想到会听到这个答案,看着不似说笑的雪娌希,卢筱希无言兼之傻眼。

  对自己的倒霉运她一直都很清楚,所以她会衰到爆的自圣?落牙奇学园在战古外域所划出的安全外围一脚踏进平空出现的黑洞,然后身不由己的被传送至暗魂界,似乎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只是她没想到从昏迷中醒来的她首先见到的会是雪娌希,而且不管是为了圣地纠葛,为了预言内容,还是为了那一场关系到很多人存亡的比试,两人都注定是敌对的,怎么雪娌希看来对她竟没敌意?

  难道衰神打瞌睡去了?

  「我说,妳为什么要装成那样?」

  不清楚雪娌希的想法,加上现在她人正处在雪娌希的地盘上,卢筱希除了小心戒备外,还是只能小心戒备。

  「不装,我不可能活到现在。」雪娌希想到过往生活,很平淡的说道,之后她看着要不是她提早一步把她藏起,不然早被「她」发现,成了亡魂,偏偏却什么也不知道,一副傻愣愣样的卢筱希,她那双金红色眸子略过一抹说不出是何滋味的复杂情绪,「现在,换妳装了。」

  「咦?咦咦?」

  突然听到这句话,卢筱希一时间还没搞清楚状况,事实上,从她见到不论是说话还行为都令她倍感意外的雪娌希后,她就一直觉得自己的脑袋瓜不够用,胡里胡涂的。

  妈的咧,谁能告诉我,眼前的雪娌希是真的雪娌希吗?

  「装不好,会死人的。」

  「等一下,妳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见了?靠!」乍闻此言,回神的卢筱希正想再把话问清楚,她却发现雪娌希她人已经消失了,「妈的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简单来说,主人要变成妳,去暗魂界外面的环境呼吸自由空气,而在这段期间,妳就伪装成主人,在这生活。」

  「她要变成我?我要伪装成她?」突然听到这话,卢筱希不禁目瞪口呆,而后她忽然发现不对,她第一时间转向开口回答她的,形体像是飞碟,约莫排球大小,头上却是河童发型,底部还有着八根触手在哪晃呀晃的,此时此刻正从窗户外飘进屋内的奇怪物体,这一看,她先是呆了呆,然后她才忍不住道:「等一下,你是什么东西啊?」

  「我不是东西,我是拉拉,为了帮助妳快速习惯这里的生活,主人才会把我留下。」自称拉拉的奇怪魔兽径自飘到屋内桌上,触手一边朝外伸展,牠一边回答。

  「妈啊,我不会是被她故意弄到这来的吧?」听到这话,这是卢筱希的第一反应。

  「不是,这是一个意外,一个让主人很早以前就有的想法能加以实现的机会,而且要不是主人,妳早就死了。」

  「什么意思?」

  「主人交代,拉拉不能多嘴。」

  「……」

  喔,他妈的衰神祢一定要这样眷顾我吗?

  「我要离开。」

  「除非妳拥有跟主人一样的神通,不然妳很难靠自己的力量离开暗魂界,假如妳执意要走,出了事我是救不了妳的。」拉拉继续晃动着牠的八根触手,语气平淡的说道。

  「难道我要一辈子都待在这个鬼地方?」卢筱希大吼。

  为什么她会被那该死的黑洞传送到暗魂界,为什么她不是被传送至战古外域的中心区域──呃,这个传送地点好像也没有比较好……

  「主人没说。」

  主人没说……

  他妈的主人没说!

  闻言,卢筱希感到胸口升腾的那股火气就要爆炸,她知道冲动解决不了问题,反而只会把她带入更糟糕的地步,她想要冷静,可惜,不论她如何试图压抑下胸口怒火,不论她做了多少次的深呼吸,她就是冷静不了。

  「啊,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学习主人的一切,装好主人。」

  「……我根本不认识她,我是要怎么装啊。」

  事已至此,卢筱希不想接受也得接受,但就算她愿意面对这一残酷事实,问题是,她跟雪娌希也才见过一次面,见面时间更是如此的短暂,而她所知道的雪娌希只有叔叔提过的几样资料,那她到底该怎么装啊?难道不论见到谁都冷着一张脸吗?

  说到叔叔,或许她可以叫叔叔想办法来救她……

  「靠,怎么会有人按电铃?」

  望向自动出现在她面前的屏幕,还没决定好要怎么做的卢筱希在被吓一跳之余,她人下意识嘟囔着。

  这里不是地球,不是她熟悉的校园,理所当然的,屋外的人也不是她认识的对象,虽说有一只拉拉魔兽可帮忙解答,但卢筱希来到暗魂界还不到一天,如何伪装雪娌希是个问题,眸色不同也是一个问题,所以她是不想开门的,只是这个念头才闪过没一秒,她赫然发现屋外人像是能听见她心底想法,人丝毫没耐性的走了。

  「欸,怎么人就这样走了?」

  「这是主人的习惯,主人要是想见客,会在第一时间开门,要是主人不想见客,客人只要待超过三秒以上,会被主人设置在大门的雷射武器攻击。」

  「哇靠!强,真是强大!」卢筱希赞叹了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不要出门就好了。」

  「不行。」

  「为什么?」

  「主人不轻易答应事情,而只要她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主人答应在五天后要去参加没岚斯男爵的晚宴。」

  「妈的,既然她都答应别人了,她还跑掉──」

  「主人只是太向往自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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