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小女巫的第三次升级挑战?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次的升级挑战主角是社长,而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局外人──」
确定叶君落同意在即将进行的第三次升级挑战中帮忙后,由于卢筱希不想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回头去见叔叔,进而被迫再听叔叔要丢到她身上的麻烦命运内容,偏偏不知道为什么,至今她都没发现追出来的爱芙蒂倪亚人,所以她想了想,决定留讯息给爱芙蒂倪亚,而她则暂时和叶君落二人在一起等待小女巫接下来的指令。
这个等待时间并没有多久,当三人打算先离开仍不时有行人把狐疑视线投射到他们身上的现场,准备回叶君落下榻旅馆的时候,小女巫悄然出现,带着他们来到城外,来到某座明显废弃许久的矿场的地下坑道,开始这一次的升级挑战,而在这段期间,她的脑袋就逐渐被一个又一个的问号给填满。
「小女巫前两次的升级挑战内容跟小女巫事先挑选的女巫骑士人选没啥关系,第三次的过关关键终于和女巫骑士人选有关,结果,我这个小女巫主人反倒成了不重要的一角……妈的,小女巫本身另类就算了,现在怎么连升级关卡也越来越另类,越来越令人搞不懂……」
暗自嘀咕的卢筱希知道小女巫每次的升级关卡都不相同,但这次的挑战内容真的令她完全摸不着头绪──
小女巫在面对这次的升级挑战很难得的主动跳出指挥一切行动,并且宛如变魔术般,从身上拿出一样样她认识或不认识的物品,让她忍不住瞪大双眼,不晓得个头只有巴掌大小的小女巫之前是把这些东西藏在哪,这些物品之中她压根买不起的珍奇东西小女巫又是打哪来的?
只是面对她在惊奇之余所发出的种种疑惑,小女巫唯一的反应就是忽视她,自顾自的动作,让卢筱希不爽的在旁碎碎念,连对这一幕无动于衷的另外两人也成了她口中怨怼的对象,而就在她充满怨念的期间,小女巫终于把所有需要的东西掏完,同时分类完成,事前工作一结束,在她毫无心理准备之下,小女巫已然开始对着现场三人丢出命令。
而后,当一个又一个她根本搞不清楚的魔法阵在小女巫猛瞪着她,口气无比之差的指点下,在小女巫拿出的那些早分类好的珍稀材料建构下逐渐完成,然后当所有小型魔法阵再结合成一个庞大的魔法复合阵,已经看得眼花撩乱,已经被瞪到无心思想别的,最后即使有小女巫的指示依然无能力继续配合行动的她唯有乖乖退到一旁去。
本来卢筱希还没什么感觉,因为对她来说,只要小女巫能顺利通过升级挑战,让她能更接近毕业就好,其他的,像是挑战是怎么过关的根本不重要,问题是,当她以一个旁观者的身分看着逐渐完成的魔法复合阵,看着脸上一副明了样,甚至不需要小女巫多说明的叶君落跟小女巫如此默契的配合行动,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个不合格的小女巫主人!
看看,在不断建构魔法阵的这段期间,撇除今天和小白相见后就变得有些怪,此时此刻更有如神助的叶君落不讲,即便小白的样子看起来和她一样茫然,不过小白的作用却比已经成为局外人的她还大,至少小女巫偶尔还会指使小白做这做那的,而且他都能完美且迅速的完成,不像她,总会被开口不留情的小女巫修正一个又一个的错误。
老实说,没能继续参与,在第三次的升级挑战中作用甚至比小白还低,本就对自身能力没有多少期待的她倒是没有什么意见,相反的,小女巫这次能如此自动卢筱希其实是觉得庆幸的,因为如果小女巫跟前两次的升级挑战一样,都是那么「懒」,即使有叶君落跟小白帮忙,她想这回的挑战失败机率依旧极大,遂为了能顺利通往毕业之路,她是绝对不介意自己在之后的升级挑战中一直当一个废人的。
不过回头重新看着眼前这一幕,再度被叶君落和小女巫他们默契如此之好的事实所撼动的她在想,在这之前她是不是依赖心太重,是不是太过于被动,没有真正去试着了解小女巫,她在想什么,她需要的是什么,她想要做的,包括她想让主人帮她做的事情有哪些……所以小女巫和她之间才会缺少那种不需言语的默契。
我是不是该做些改变?
「妳有意见?」
正反省中,突然听到小女巫的声音,卢筱希下意识转向她,望着小女巫那一脸和平常一样的高傲表情,她忽然觉得自己一定是哪条筋一时间打结,不然她怎么会把她跟小女巫相处不好的责任全部归到自己身上,她承认,和这一刻莫名其妙跟小女巫显得默契十足的叶君落相比,她或许是个不合格的小女巫主人,但她家另类小女巫肯定也是个不合格的小女巫,要说有错,肯定是她们双方都有错,遂她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道:
「就算我有意见那又怎样,妳又不会听我的。」
「那妳就少说话多做事。」
「……妈的,到底我是主人还妳是主人啊?」
虽然小女巫那高傲,随意指使人的态度她习惯了,要是有一天小女巫不那样对她说话她才会觉得奇怪,但习惯不代表一定要忍耐接受,所以她最后还是忍不住发出这样一句牢骚。
「妳是主人。」
「听到妳的承认,我一点也不觉得高兴。」扯了扯嘴角,卢筱希只觉得心情更郁闷了。
啊啊,我要尖叫!
「哥哥。」
听到「哥哥」这一称呼,卢筱希心底那团烦闷之火燃烧得更旺,如果换一个时间点,她可能会出声纠正他,但她其实很清楚她这样的纠正纯粹是做无用功,某小鬼不改口就是不改口,到最后只会让自己更郁闷,因为这点,她不得不努力压下她欲暴走的情绪,其响应语气也因此变得相当恶劣。
「……小鬼,我严重警告你,我现在心情很不好,非常的不好,有事没事你都不要跟我说话,我也不想跟你说话。」
「哥哥,看,是妳耶。」
她话才一落下,耳朵马上又听到小白的声音,对某人如此白目的行为,卢筱希额头青筋冒出,整个人顿时感到很不爽,她原本不想理他,却在意识到他所说内容之时忍不住皱了皱眉,不过就算如此,此时的她依旧没啥兴趣理会他,不看他也不回话。
「是妳啊,哥哥,妳快看,是妳,是妳耶。」
「欸,真的是我──」
又听到小白同样语带惊奇的话,狐疑的卢筱希这才转向小白视线所在,这一看,她双眼不由自主的瞪大,因为此刻印入她眼帘的竟是一个个虚拟的立体模型影像,而不论是动态还静态的模型模样全是她,影像呈现出的则是她在地球生活时的种种样子。
「为什么从魔法阵里会看见我?」
问号冒出,下意识走近前的卢筱希微微瞇起眼,重新仔细察看,发觉那些或欢笑、或悲伤、或生气的立体影像竟然是她在被叔叔骗,答应转进圣洛亚各男子学院前的样子,再看久一点,她意外发现其中还有她小时候她几乎忘掉的记忆,对她来说,眼前这一幕幕就好像有人以她为主角,以两个不同角度,一光明正大,一躲在暗处,透过录像机拍摄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然后再利用计算机科技重新绘制……
等一下,怪不得她越仔细看那彷佛记录了她「一生」的影像她越觉得眼熟,她好像在什么地方也看过类似的画面,这里头的大部分影像不就是叔叔曾经帮她拍摄的录像画面吗?
妈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叔叔替她拍的录像画面会在小女巫要他们建构的魔法复合阵中出现?
「小女巫,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想也想不通事情关键,感觉脑袋开始呈现当机状态的卢筱希下意识摇了摇头,等自己回神,她不由得把瞪大的双眼转向一旁的小女巫,要小女巫这个主导一切的「始作俑者」说个明白。
「正常现象。」
看着从以卢筱希为主角的虚拟立体模型影像中心处不断被抽出的丝丝能量,有如飞蛾扑火争先恐后的钻入逐渐成形的魔法复合阵中,而这一幕除了满脸问号的卢筱希之外,在场其他二人都能「看」到的情况,夜玥妃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神色,面对卢筱希的疑问,她理所当然响应的同时她眼底快速闪过一抹异芒,只是异芒深处其实还带着些许连她本身都没意识到的茫然。
但等越来越多的能量融入魔法复合阵里,她眸中那点不自觉的茫然慢慢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清晰认知,就好像一手主导魔法复合阵的她能自那股不间断钻入魔法阵的特殊能量中获得某种讯息,进而触碰到自她有意识后便存在于她脑中,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梦」,进而知晓她自被卢筱希孵化后,被卢筱希视之为另类看待的种种「本能」……
我是……
「靠,这又是什么见鬼的正常现象,小女巫,妳给我把话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这话,傻眼的卢筱希第一个想到的是之前叶君落和小白四目交接时小女巫曾说过的话,霎时,她没好气的瞪了小女巫一眼,根本不愿接受小女巫这样敷衍的答案。
「没空。」
当夜玥妃就要抓住脑中突然绽放的那一点根源曙光,卢筱希气急败坏的声音霎时打断了她,回过神来的她看了卢筱希一眼,心里头原本难得浮现的怒火不知怎么消了下去,似乎有一道谜之声音在告诉她现在还不是时候,所以最后她只是淡淡说道。
「……靠!」
发现小女巫这下连敷衍回答她都省了,心底怒火急速上升,卢筱希觉得自己真的有一天会失去理智,伸手掐死态度总是如此高傲的小女巫。
「妳要不想毕业,妳就继续吵。」
当卢筱希处于爆发边缘,小女巫之后丢出的轻飘飘话语霎时让她没了脾气,「好,我忍。」
说是这样说,不过卢筱希还是觉得很不爽,嘴巴就算一直说要忍,忍、忍,人却忍不住焦躁的在小女巫四周走来走去,还不时拿斜眼瞄她,好像想藉此吸引某人的注意,问题是,卢筱希的一切作为宛如是做给瞎子看,因为明明不需要她亲自动手,甚至连下达下一步指令也不太需要的小女巫在丢下这句话后真的就不再理她,让她越转越有吐血的冲动。
「哥哥。」
「干嘛?」
为了怕自己忍不住脾气,冲着某只欠扁的小女巫大吼,进而影响到还在努力完成魔法复合阵的叶君落,卢筱希径自跑到一旁角落,决定来个眼不见为净,谁知,她被小女巫刺激而生出的浑身火气还没完全压下,小白叫哥哥的声音又来,当下,害得她很想歇斯底里的放声尖叫。
「女巫姊姊叫妳。」
即使此刻的卢筱希神色难看、语气糟糕,在这之前,他更是被卢筱希严厉警告过,但小白在面向她时,他依然笑得一脸纯真,丝毫没有被人恶劣对待的认知。
「她叫我?靠,她什么时候叫我了?我怎么没听到她叫我的声音?」没想到会听到这个答案,卢筱希愣住,她本想发作的脾气也因此中断。
虽然她人因负气走到一旁角落,但双方距离又不远,如果小女巫叫她她哪可能听不见?问号浮上心头,不过知道小白不会乱说的卢筱希嘴巴念归念,她人还是乖乖走回小女巫他们一开始勾勒魔法阵的位置,毕竟他们现在正在进行第三次升级挑战,即使在这次的升级关卡中她的作用很小,为了毕业,她依然不敢轻忽小女巫的任何指令。
「小女巫,妳叫我干嘛?愿意跟我说说刚才那一幕是怎么回事了吗?」
走回魔法阵位置,卢筱希这才发现从头到尾都在忙碌的叶君落已经停手,坐在一旁地上调息,表示小女巫要他们建构的魔法复合阵宣告完成,这样看来小白说小女巫叫她一事显然跟升级挑战无关,所以当她对着不晓得在看什么的小女巫出声询问之时,她说话语气净显怪里怪气。
「自己看。」
闻言,夜玥妃眸中异芒先是一闪,而后她回头睨了脸上犹存不满之色的卢筱希一眼,淡淡说道。
「看什么……叔叔?」
卢筱希有心想跟小女巫唱反调,但她的视线仍不由自主的转向小女巫要她看的地方,这一看,她眼睛霎时瞪得老大,因为她竟然看见脸上同样出现惊愕神情的叔叔,而更令她惊奇的是,在叔叔身后也有一个特殊的魔法阵,此时,魔法阵中正缓缓出现一对她无比眼熟的男女……
「爸?妈?」
妈的!
任谁突然看见自己原以为已经上天堂,只能看着照片思念的爸妈活生生的出现在面前,任谁都会吓一跳。
当然,双方的见面除了一开始的惊吓,还弥漫着一股诡异之情,毕竟对此事双方都毫无心理准备,更别说其中的主角之二对卢筱希来说还是属于「死人」,这突如其来的面对面,她没大喊一声「鬼啊」,然后拔腿跑掉,已经是她心理素质够强。
事实上,除了心理素质好,如今的她能够拥有见鬼不惊的程度,或许得再加上她自转入圣洛亚各之后所经历过的种种刺激,而不知何时握住她手的小白和叶君落也给了她支持的勇气,但不管这时的卢筱希心底浮现的是怎样难言的复杂情绪,见到这出乎意料的诡异一幕,她除了瞪大双眼,一时间她根本做不出其他反应。
她没反应,冲击过大的卢诺卡三人也因种种原因僵在原地,导致双方气氛变得无比沉闷,而在撇除一开始的错愕,从当机状态重新恢复运转的大脑在意识到叔叔竟跟理该是「鬼」的双亲站在一起,卢筱希的眉头不禁紧紧皱起。
这到底是他妈的怎么一回事?
「筱希,之前我想跟妳说的另一件事就是,妳爸妈其实没死。」
为何会出现以上情况,最清楚的想来就只有主导一切的小女巫,问题是,当众人因为双方的魔法阵莫名损坏,进而影响到魔法阵建构地点,四周岩壁,包括他们所站地面都出现裂痕,随时有崩塌危险,他们不得不提前从废弃矿场的地下坑道撤离。
而在回到卢诺卡暂居所在的路上,小女巫便不吭一声的跑回卢筱希体内,叶君落也不知何时,不知用了何种办法令不想跟卢筱希分开的小白乖乖跟着他离开,不过对小女巫等人的举动卢筱希压根没去注意,连造成现状的原因她此时也没空追究,如今她所有心神全放在她原以为死去,现在却好端端站在她面前的爸妈,和明显又骗了她的叔叔身上。
意外相见至今,双方不知大眼瞪小眼多久,即使四人已回到卢诺卡居所,这样的情形依旧没变,瞄向兄嫂二人因为激动,愧疚,以及从害怕中衍生而出的犹疑等情绪,又因为是在毫无心理准备下见到内心不知渴望多久的女儿,导致他们在对着卢筱希时,怎么也说不出话来的情景,卢诺卡暗自叹了口气,终于出声率先打破沉默。
「……为什么?」深吸了一口气,卢筱希开口说话的语调低沉到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们……我们都是为了妳好。」
长相和卢筱希有八分相似,同样有张娃娃脸,只是整体看来更为成熟,英挺浓眉也显得更有男人味的卢筱希父亲卢仲宇,闻言,其回答语气带着同样干涩的说道。
「为了我?靠,让我从小就以为爸妈死了叫做为了我好,就算叔叔对我很好,他依然是叔叔,不是爸爸妈妈──你们知道当我看见别的同学有爸爸妈妈叫,有爸爸妈妈可以撒娇,甚至是耍任性的时候,我心底有多羡慕吗?你们知道当学校老师出了像是『我的爸爸』、『我的妈妈』之类的作文还是画画题目时,我心底又是多么心酸吗?而这一切全是拜你们的『为了我』……」
骤然听到这句话,不管当初他们究竟有何苦衷要欺骗她,她只要想到从小到大,叔叔拿着他们的照片不时对她诉说有关他们的事,让本来对他们无印象的她不知不觉沉入思念父母的心情,想到过往因为「爸妈」这一个她一直以为失去的亲情所牵动的种种情绪,红了双眼的卢筱希便忍不住抓狂的大叫。
该死,该死的,这到底算是什么啊!
为了我,啊,去他妈的为了我──在这之前,她不论是在电视上还是小说上看到类似这种自以为是的为别人好的说法、,做法,她就很鄙视了,谁知,她竟然也会有一天成为这种说法的主角……
「筱希,妳听我说……」
乍闻此言,不只卢筱希双亲眼眶忍不住红了,就连卢诺卡也感到一丝心酸,一丝自责,因为一手把她拉拔到大的他竟没去注意到看似开朗的她心中居然藏有这样的情绪。
「你跟他们一样都是大骗子,骗子的话我不要听。」
「孩子,妳真的不能原谅我们吗?我们真的不是故意隐瞒妳,我们真的是有苦衷的,孩子,妳听我们解释好吗?」
眼见卢筱希对他们「死而复生」一事不谅解,连带的也怨上一起隐瞒她的卢诺卡,有着一头波浪卷发,身材姣好,相貌中上,带着无框眼镜,看似精明的卢筱希母亲慕容雪胭,她带着些许哽咽,难过的道。
卢筱希抿了抿唇,没说话。
「筱希,是叔叔不对,叔叔在这跟妳说对不起,但妳爸妈是真的有苦衷,妳别这样……」
被骂是骗子,偏偏他又反驳不了,卢诺卡唯有无奈苦笑,不过为了被卢筱希的态度给狠狠刺伤的兄嫂,他依旧得硬着头皮跳出说话。
「叔叔,你不觉得你这句对不起说的太晚了吗,何况你之前『背叛』我的帐,我都还没跟你算完,你现在很明显又多欠了我一笔,你自己说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说话。」见某人第二度要跳出调解,卢筱希怨气相当重的瞪着他道。
「筱希。」
「别叫我。」
说到这,不知是怕自己心软,还是不知她到底要以什么态度面对这三个明明是她最亲近,偏偏却也是联合起来欺骗她的亲人,心底满是烦躁的卢筱希忍不住撇过头,不看他们,也不想在她还未厘清一切时跟他们继续说话。
「筱希──」
「我说了,别叫我。」
「筱希,我说亲爱的小希希,欺骗妳的人可不包括我,妳可不要把气发到我身上。」
突然觉得后面叫她名字的声音不对,接续的说话内容更不是在场三人会说的,卢筱希下意识转头一瞧,这才发现刚刚叫她的人并不是她父母,不是她叔叔,而是不知何时出现的于岚海。
「海?妳怎么会在这?」
「亲爱的,妳要听真话还假话?」于岚海对一脸惊讶的她抛了个媚眼,但不等卢筱希回答,她已经笑嘻嘻的接续道:「假话是,因为我和妳有心电感应,知道妳现在很生气、很难过、很不知所措,身为妳的死党,我当然是义不容辞的飞奔到妳面前,给妳爱的秀秀啰。」
「至于真话嘛,就是外星飞碟突然出现在我家,然后一道光束照到我身上,接着,我人就搭乘飞碟进入一个奇怪的广场,在一个外星帅哥的带领下进行好几次的魔法阵传送,再之后,我就出现在妳面前啦。」
「……所以妳才会一脸兴奋样!」没想到于岚海的突然出现是这样的「外星化」,看着站在一旁,脸上难掩心虚的三人,卢筱希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
幸好今天她的死党是对外星事物有着狂热兴趣的于岚海,而且在这之前,因为某个自恋狂,于岚海早有过类似经验,要不换成别人,她真怀疑此时出现在她眼前的好友会呈现何种精神状态……
「呵呵,知我者筱希也。」
被于岚海这一打岔,卢筱希突然觉得她满肚子被她爸爸那一句「为了她好」的超级烂理由所勾动的怒火霎时削弱许多,而下意识瞪了不远处装无辜的叔叔,和神情中带着小心翼翼,带着渴望讨好的双亲的她的心彷佛受到重击,隐约感到一丝心疼,眼眶同时发热,她心软了,只是心底犹存的那点怨气却不甘愿让自己这样轻易原谅抛下她这么多年的父母,她张嘴还想多说些什么,但一瞧见忽然挡住她视线、双眼闪亮亮的于岚海,她一时间反而吐不出剩余抱怨。
唉!
「不生气了?」
见状,于岚海似乎忘了她此行背负的任务,也没理会卢诺卡对她使的眼色,她径自亲昵的勾着卢筱希的手,露出帅气笑脸说道。
「妳说呢?」卢筱希没好气的睨了她一眼。
「哈,那就是不生气了。」对此,于岚海反而笑得更为开怀,之后她双眼突然眨也不眨的盯着卢筱希,「筱希。」
「海,妳干嘛?妳那诡异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发现话说到这,于岚海看着她的视线有着说不出的异样,卢筱希下意识退了一步,很是奇怪的问。
「妳是外星人?」
「靠,我怎么会是外星人──」卢筱希下意识的喊道,而后她像是想到什么,她转向即使她的心情在于岚海几句说笑下看起来比较好了,依旧不敢轻易开口,以免招惹她不快的她的家人,她忍不住又悄悄叹了口气,「我不会真的是外星人吧?」
「不是,妳是道地道地的地球人,顶多有点外星血脉而已。」
卢筱希对他们的态度明显有好转,问题是,卢仲宇夫妻却过于患得患失,迟疑半天一声也没吭出,最后只好由卢诺卡跳出回答。
「啧。」
「海,麻烦妳,妳不要把失望表现得这么清楚好嘛!」
对她父母的反应,卢筱希似乎想说些什么,不过她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而等她一回头,就看见于岚海一脸扫兴的表情,为此,她额头不禁滑下三条黑线,很无奈的说道。
「我会失望也是因为我对妳抱持着期望嘛。」于岚海则是以一副无辜样的回答。
「……」
「筱希。」
「干嘛?」对某人的「期望」无言以对的卢筱希着实有股哭笑不得感,所以当她又听到于岚海叫她,她也只是下意识应声,但她却很快发现于岚海此刻异样,令她不由得对她无奈恳求:「海,我都不是外星人了,算我拜托妳,妳看我的眼神可以收敛一点了吧。」
「亲爱的,妳不是外星人,但妳家叔叔和外星人的交情好啊。」
听到这,再看向于岚海那双燃烧着无比狂热的眼睛,卢筱希带点意外,却又觉得意料之内的说道:「海,妳不会还想着要转入圣洛亚各吧?」
「没错。」
「好吧,既然妳坚持,我也不阻止妳了。」看着好友坚定的神色,卢筱希妥协,「反正某人对我这个小侄女的请求应该不会说不。」她在说这话时,眼睛是一直盯着站在一旁的卢诺卡,直到卢诺卡脸上泛起一抹无奈苦笑,点头应允,她才满意的收回视线。
「喔耶,筱希,亲爱的小希希,我最爱妳了。」
见状,最高兴的莫过于心愿终于能成真的于岚海,她欢呼一声,人直接扑上前,紧紧抱住卢筱希,还不忘嘟嘴凑上前,偷吃一下某人豆腐,可惜,差那一点点就被及时反应过来的某人给伸手拦住。
「筱希叔叔,谢谢你啦。」
当然,这一刻她也不忘向屈服于恶势力的某叔叔道谢,然后不等某叔叔响应,她便回头继续她的偷吃豆腐……不,是继续展现她对她亲爱的小希希无穷的感谢爱意。
「筱希。」
「嗯?」
闹着闹着,见故意偷袭她的于岚海突然住手,而于岚海盯着她的脸上表情更被一抹严肃取代原先的笑闹,令卢筱希带着点莫名的望向她。
「我们是好朋友吧。」
「是啊。」
「那我说的话妳会听吧。」
「会啊。」
「那现在我来当妳跟妳父母之间的和事佬,妳应该会给我这个面子听我调解吧。」话落,不等愣住的卢筱希回应,于岚海已对着她挑一挑眉,继续道:「亲爱的,不许说不,不然妳就是不把我当死党,那样我会很伤心的。」
「话都给妳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
终于意识到于岚海说这番话的用意,回过神来的卢筱希不自觉瞄了因为于岚海的话忽然变得紧张起来的卢诺卡他们三人一眼,而后她翻了翻白眼,语气满是无奈,不过在无奈之中还藏着一丝她也说不上来的解脱感。
「那妳就什么都不要说,乖乖听我说,听妳爸妈解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