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决斗
上善若水2019-06-04 11:037,448

  当费多多即将做出决定的一瞬间,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毫无疑问,整个大陆的命运都将在这一刻决定,而那个最公平的方法就是──

  「决斗!」在众人的焦虑注视中,费多多用力拍了拍双掌,又指了指满脸愕然的莫林和斯德纳普,「既然我没有办法做出决定,那么就由你们两个来决斗!」

  「呃……费多多老师,你这也太不负责了吧!」莫林愕然的怔在那,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开什么玩笑!这也算是办法?难道整个大陆的命运,就要看我们谁的拳头更大?」

  「什么叫做不负责?」费多多满脸得意的摊开双手,若无其事的回答道,「决斗这种事可是自古以来的传统,用它来解决双方的争端,可以说是简洁又有效,难道你们不这样认为吗?」

  这么说着,他也不等莫林和斯德纳普再说什么,直接挥手道,「就这样好了。如果斯德纳普赢了,那么我就实现他的愿望;如果莫林赢了,我就将吟游诗人的最高技艺传给他。」

  「等等,这也太不公平了吧!」莫林忍不住举起手,气呼呼的抗议道,「为什么那家伙赢了可以统治世界,我赢了却只能得到吟游诗人的技艺?这两个奖励未免也太不对等了吧!」

  事实上,抛开奖励的问题不提,莫林觉得仅仅就决斗本身而言,自己也明显吃了个大亏──毫无疑问,斯德纳普是大陆上屈指可数的强者,而自己只是一个还处在成长期的魔王,怎么可能击败这个脑子有问题的老怪物!

  「唔,你是这样觉得吗?」费多多满脸迷惑的眨眨眼睛,又沉吟了半天之后,终于无奈摇头道,「好吧,既然是这样。那么稍微做一下调整,在决斗开始之前,我先把吟游诗人的最高技艺传给你,这样就很公平了吧。」

  砰的一声,莫林直接就摔倒在地了。要不是考虑到对方是光明神,他现在一定抱起图腾石柱砸过去,「有没有搞错?我要吟游诗人的最高技艺干什么。拜托,费多多老师,麻烦你稍微认真负责一点,好不好?」

  「我已经很认真负责了!」费多多一本正经的回答,却又抢在莫林再度抗议之前,立刻宣布道,「就这样决定了!半个小时之后,决斗将正式开始,要写遗书的话就趁现在。另外,我亲爱的学生,我现在就把吟游诗人的最高技艺传授给你。」

  完全无视莫林的喷火目光,费多多直接招了招手,将莫林平移到自己身旁,「喂喂喂,不要做出这么不情愿的样子,我要传授给你的,可是我花了三十年整理出来的长篇史诗,不知道多少人苦苦哀求,我都没有透露半句给他们。」

  莫林不由得泪流满面,心道只有半个小时的准备时间了,不让我去休养恢复体力也就算了,居然还要逼我学什么长篇史诗。费多多老师,你确定你不是站在斯德纳普那一边的?

  实际上,在看到费多多的这种举动之后,原本还有些失神的斯德纳普,已经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是的!即使光明神曾经是那个邪恶魔王的老师,但光明神终究是光明神,他还是更偏向我们这些虔诚的信徒。

  「做梦去吧!」纳塔丝忍无可忍的咆哮一声,恨不得直接扑上去痛扁这家伙一顿,「别高兴得太早!就算费多多老师脑子烧胡涂了,难道你就一定能够在决斗中获胜吗?」

  「妳很快就会知道的。」斯德纳普冷笑一声,缓缓闭上眼睛恢复着魔力,再也没有废话的兴趣。这一刻,从他身体里散发出的光明之力,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将整个殿堂都笼罩在内,让众人觉得几乎喘不过气。

  尼古拉斯夫妇互相对视一眼,隐隐察觉到对方眼中的担忧。直到很久的沉默之后,尼古拉斯才低沉的叹了口气,「情况有点不妙。我本来以为,斯德纳普最多也就是魔导师,但现在看起来,他已经成为了……大魔导师。」

  「大魔导师?」纳塔丝和凯瑟琳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就连声音也微微颤抖起来,「怎么可能?在过去的几百年里,从来都没有人能够成为大魔导师,这家伙是怎么做到的?」

  也难怪她们会如此震惊,要知道在这个大陆上,魔导师已经可以被称为最强的存在。比如尼古拉斯当年遭遇教廷伏击的时候,正是因为遇到三位魔导师的联合攻击,所以才会受伤逃离的。

  而大魔导师,这个比魔导师更加强大的存在,向来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所以无法确定他到底有多强大。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说冥界三头犬刻耳柏洛斯是半神的存在,那么大魔导师距离半神也仅仅只差一步。

  正因如此,一想到莫林即将面对的敌人是大魔导师,即使是对他充满信心的纳塔丝,也不由得平添几分担忧──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取胜?哪怕是尼古拉斯陛下亲自上阵,也未必能够战胜大魔导师。

  而更糟糕的是,看起来已经没有胜利可能的魔王殿下,现在居然还在学习什么长篇史诗。虽然他本人对此毫无兴趣,可是费多多却教得兴高采烈,甚至要求莫林把整篇史诗都背下来。

  「开什么玩笑?」看着正在养精蓄锐的斯德纳普,再看看面前那本可以垫桌脚的厚重书籍,莫林真的有点吐血的冲动,「半个小时,要我背下这么长的史诗……费多多老师,你是在故意帮斯德纳普吧!」

  「胡说!像我这么公正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偏帮的事情?」费多多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却又催促道,「好了,能背多少是多少,你很快就会发现,这会对你很有帮助的。」

  「帮助?」莫林迷惑的皱起眉头,但看着费多多脸上一闪即逝的严肃,他还是无奈叹了口气,开始认真背诵起长篇史诗,「遥远的蛮荒时代啊,黑暗的力量诞生于混沌中……等等,这是关于我们魔界的史诗吗?」

  「啰嗦!时间有限,快点背下来!」费多多直接敲了敲他的头,又从怀里取出一个怀表,「顺便提醒一句,还有二十五分钟,如果你到时候还是记不住的话……」

  没有再说下去,费多多轻轻叹了口气,好像看到了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虽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莫林还是凭着直觉开始背诵,而不得不承认的是,这确实是比战斗更加困难的事──

  短短几十分钟之内,大段大段的文字涌进莫林的头脑,让他觉得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几乎无法去思考任何问题。而更奇怪的是,这些文字似乎带着难以形容的力量,让他体内的黑暗之力燃烧沸腾,如同火焰似的灼烧着身体。

  那是一种让人无法忍受的剧烈疼痛,就像是身体的每个部分都在重组构造,发出了低沉的咯咯声响。莫林紧紧的咬着牙关,嘴角甚至已经渗出了鲜血,但比起这种剧烈的疼痛来,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他居然还得分心去背诵更多的文字。

  「可恶啊!这家伙到底让我背了什么东西?」即使用膝盖去想也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长篇吟游诗,但莫林却发现自己现在已经无法停止,那些文字正在自动涌入他的脑海,让他体内的黑暗之力更加汹涌澎湃,彷佛要将整个身体都撕裂开来。

  「时间到!」

  就在这个时候,费多多的声音突然响起,正在传输的文字自动停止涌入,莫林顿时仰面朝天的倒在地上,重重的喘着粗气,只觉得喉咙里像是火烧似的。

  毫无疑问,如果是以现在这种状态去决斗,莫林不要说是击败一个大魔导师,恐怕就连一个初级魔法师也可以击败他,而且只需一个火球术就可以解决问题了。

  好在这种可怕的事情没有发生,费多多总算还有几分师徒之情,所以他立刻轻轻拍了拍双手。清脆的响声中,两道光芒立刻从天而降,笼罩在莫林和斯德纳普的身上,并且迅速融入了他们的身体。

  几秒钟后,两位决斗者都很惊讶的发现,自己已经恢复到了最佳状态。莫林用力挥了挥拳头,感受着体内充沛的力量,他甚至觉得自己现在一拳轰出,可以将光明山脉都轰成碎片。

  「这样就真的公平了。」费多多懒洋洋的挥挥手,轻轻弹了弹破旧的七弦琴,「那么,如果你们都没有任何意见的话,决斗将从此刻开始。」

  剎那间,伴随着七弦琴的轻柔响声,耀眼的银白色光芒笼罩了整个殿堂。下一刻,当莫林和斯德纳普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已经处在光明山脉的顶峰,冰冷的寒风呼啸席卷,带起漫天飞舞的雪花,让他们几乎连站立都很困难。

  而在这光明山脉顶峰的外围,是尼古拉斯夫妇、纳塔丝、凯瑟琳和那罗,他们虽然能够看到顶峰上的情况,却似乎被无形的光明结界阻挡在外,根本就无法进入这里。

  「是的,从现在这一刻起,你们所有人都不能干涉这场决斗。」费多多漂浮在虚空中,宣布了决斗的规则,「斯德纳普,莫林,无论你们采用什么方法,无论是魔法还是力量,只要你们能够击倒对方,那就是胜利者。」

  「遵从您的意愿,伟大的光明神!」斯德纳普虔诚的躬身行礼,然后等他再度抬头望向莫林的时候,眼中已经闪耀着冰冷的光芒,「我会让这个邪恶的魔王知道,即使再强大的黑暗力量,也无法抵御光明的照耀。」

  「这种话我已经听了很多次了,你能不能有点新意?」莫林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然后伸出手指勾了勾,「少啰嗦,有什么本事就尽管拿出来,看谁能够坚持到最后。」

  剎那之间,莫林已经骤然摇动身躯,变化为三头六臂的巨大魔怪。仰首发出震动顶峰的怒吼声,他拼尽全力挥舞着铁索巨岩,身躯如同陀螺似的急速旋转,紧接着猛然松开了双手。

  巨大的呼啸声中,铁索巨岩爆发出耀眼光芒,消失在茫茫的天际中。但就在众人怀疑它失去方向的一瞬间,它已再度出现在天际中,如同闪耀的流星轰然砸落,沿途激荡得空气波纹如怒浪般汹涌。

  「很强大的力量,但只是这种攻击的话,是起不到效果的。」斯德纳普微微动容,坐在轮椅上的他没有办法闪避,却突然缓慢举起双臂,掌心中骤然爆发出神圣光芒。

  光芒在此刻凝聚成巨大的手掌,迎向了呼啸砸落的铁索巨岩,震动天地的轰鸣声中,它竟然硬生生的握住了铁索巨岩,就像是握住一颗缓慢飞来的小石子。

  「怎么可能?」光明结界外的众人齐齐惊呼,那可是莫林拼尽全力的攻击,但在年迈虚弱的斯德纳普面前,却像是小孩子的无聊游戏,居然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而更加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掌握着铁索巨岩的光芒手掌,竟在几秒钟的停止之后用力一掷,猛然投出了铁索巨岩,「那么,我已经收下这块小石头,现在就还给你!」

  声势比刚才更加浩大,燃烧着神圣光芒的铁索巨岩,呼啸着化为虚影掠过空间,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莫林面前,灼热的气流甚至让外袍都燃烧。

  深深吸了口气,莫林紧紧抱住图腾石柱,骤然咆哮一声用力挥出,「再来!既然这是送给你的石头,那就请你一定要收下!」

  图腾石柱和铁索巨岩重重撞击在一处,尘土如同箭雨似的四散开去,整个空间都在此刻剧烈摇晃,彷佛随时都会在这种压力下崩塌。

  时间彷佛在这一刻停止了,但短暂的一瞬间之后,在莫林的巨大力量控制下,遍布裂痕的铁索巨岩再度呼啸轰出,以更加恐怖的力量轰向斯德纳普。

  但就在此时,巨大的光明手掌却已轰然拍落,就如同苍蝇拍轻轻拍中一只苍蝇,将铁索巨岩彻底拍成了尘埃。是的,不是拍成了碎片,而是拍成了几乎无法察觉的尘埃。

  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而就在他们为莫林担心的时候,斯德纳普却已轻轻轻喘息着,再度高高举起了双臂,「那么,现在该轮到你了。愚蠢的魔王,我将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大魔导师的力量!」

  剎那间,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呼啸声,斯德纳普的白发骤然扬起,如同利剑似的指向天空。在他的头顶,一个巨大的光芒漩涡在急速凝聚成形,闪耀的银色雷霆若隐若现,时不时的出现在光芒漩涡中,发出嘶嘶的低沉轰鸣。

  「那……那是什么?」纳塔丝难以置信的望着天空,又忍不住看了看身旁的那罗──同样是控制雷霆,但此刻斯德纳普所召唤的雷霆,比起那罗的雷霆魔法,仅仅在气势上就胜过了几倍!

  「那是……神圣雷云!」那罗不由得舔了舔嘴唇,眼神中流露出无法掩饰的震惊,「我只在书上读过,据说那是光明教廷为了惩罚异教徒而释放的禁咒,能够在几分钟内摧毁一个国家,而且它能够在施法者的控制下移动,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话音未落,凝聚成形的光芒漩涡,突然毫无征兆的暴涨了数百米──剎那之间,一道闪耀的银色雷霆闪耀而出,如同划破天际的凌厉长剑,直接轰向莫林化身的巨大魔怪。

  那是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就在莫林眨眼的一瞬间,雷霆已经带着嘶鸣声呼啸而至。仓促间来不及多想,他本能的咆哮一声,举起图腾石柱向前挡去。

  轰!石屑漫天飞舞,在过去几十场激战中都没怎么受损的图腾石柱,此刻竟被轰出一个巨大的缺口。更为可怕的是,闪耀的电流竟然通过图腾石柱,汇聚成雷霆之矛,直接轰向莫林的身体。

  察觉到危险正在临近,莫林猛然抛开图腾石柱,整个身体在瞬间急速向旁跃开。只听得一声轰鸣巨响,他刚刚站立的那个地方,竟在这一击之下变成了巨大深坑,滚滚黑烟从坑中缓慢的升起。

  「好强!」莫林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看了看自己焦黑的两臂──只不过是和雷霆接触了几秒钟,双臂就彻底失去了知觉,如果自己刚才没有及时撤手的话……

  想到那种情景,莫林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但他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多想什么。

  就在这一刻,斯德纳普已经露出阴森森的笑容,猛然指向还在聚集的光芒漩涡,「去吧,神圣雷云!」

  剎那之间,光芒漩涡突然缓缓移动,牢牢锁住了下方的莫林。几乎在同时,伴随着光芒漩涡的再度暴涨,又有一道雷霆轰然砸落,还未到达地表就已造成泥土的焦化。

  「可恶!」莫林忍不住抱怨一声,猛然旁跃,躲开了轰击,但还没等他完全站稳,光芒漩涡中又有几道雷霆骤然轰落,如同连环轰击似的紧紧追赶着他,没有一分一秒的放松。

  短短几分钟内,整个顶峰都笼罩在神圣雷云的轰击中,此起彼伏的轰鸣声让人震耳欲聋,撕破长空的雷电闪耀不停,急促得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甚至没有时间抬头去看一眼,莫林只能艰难的穿梭跳跃,在这连续的雷霆轰击下惊险闪避。但即使他的行动有多么敏捷,却还是接二连三的被雷霆轰中身体,留下了大大小小的伤痕。

  更为糟糕的是,这座顶峰的范围就那么大,而当光芒漩涡笼罩了整个顶峰之后,莫林突然发现自己再怎么闪躲,也无法脱离雷霆的轰击了。

  「那么,是时候结束了。」连续的召唤雷霆轰击,显然也让斯德纳普消耗了不少魔力,他艰难的喘息着,却还是再度举起了双臂,骤然暴喝一声,「去吧,神圣雷云!去结束这最后的邪恶吧!」

  剎那之间,整个光芒漩涡急剧的缩小,转化为耀眼的银白色光球,缓慢而凝重的降落下来。一股无法抵抗的可怕威压,顿时将顶峰完全的笼罩在内,坚硬的地表在此刻出现了千万条裂缝,彷佛随时都会崩裂开来。

  再也无法移动分毫,莫林只能迎着缓慢降落的银白色光球,猛然张口愤怒的咆哮──巨大的黑色光柱从他口中轰然射出,带着震动天地的呼啸声,撞上了闪耀的银白色光球。

  时间彷佛在这一刻凝固,两股强大的力量在此刻骤然碰撞,震动得整个顶峰都在剧烈颤抖。但仅仅是几秒钟的停滞之后,银白色光球就轻易突破了黑色光柱,直接轰落下来。

  「不!」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莫林没有来得及闪避,就被银白色光球彻底吞没!时空在此刻被轰成了粉碎,顶峰彻底的崩裂开来,而当耀眼的光芒逐渐散去时,莫林竟然已经完全失去了踪影,只留下一片焦黑的土地。

  看到这诡异的情景,纳塔丝不由得面色大变,微微颤抖起来,「怎么可能?难道说……难道说,他已经被直接轰成了碎片?可是,就算是碎片也应该能够找到吧……」

  「这就是邪恶的结局!」斯德纳普长长舒了口气,整个身体都彷佛突然苍老了几十岁,但疲惫的面容上却充满了兴奋,「这场决斗,我已经取得了胜利,还有什么能够阻止我实现愿望……」

  就在这一刻,正在仰天长笑的他却怔了一怔,低头望向坚硬的地表──剎那间,龟裂的地表突然崩裂开来,漫天飞舞的烟尘泥土中,一个焦黑的身影凭空跃起,挥舞着铁拳重重轰落。

  「还没结束。这才是我的回答!」即使整个身体都冒着黑烟,即使胸前遍布着深可见骨的伤痕,但莫林仍然如同魔神似的跃在高空中,聚集所有的力量轰然砸落,铁拳带起击碎空间的黑暗光芒。

  轰然一声巨响,斯德纳普惨呼一声,毫无征兆的倒飞出去,重重撞上了几百米开外的地表。而他所乘坐的那张轮椅,更是在此刻被直接轰成了废铁,深深的陷入了地表之中。

  失去了轮椅,双腿残废的斯德纳普甚至无法站起来,只能艰难的匍匐在地表上,怨恨的盯着莫林,「你这家伙……你这家伙居然躲进地下!该死的,我居然没想到你会有这一招!」

  「那是因为你太轻敌了。」聚集了所有力量的一击,也让莫林再也无法支撑,他只能喘着粗气半跪在地,勉强高昂着头颅,「你以为,凭借强大的力量就可以击败我,但你没有想到,你的弱点就在于无法自由行动。」

  没有回答莫林的话,斯德纳普用力的支撑起身体,却还是无法移动半步。而在他的怨恨注视中,莫林已经缓缓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向前走去,「那么,现在才是说再见的时候,就让我亲自打碎你的野心吧!」

  「就凭你的力量吗?」面对着威胁,斯德纳普却没有露出恐慌表情,而是缓缓扬起了嘴角,「我不得不承认,你的毅力确实出乎我的预料,但幸好我是一个很谨慎的人,所以……」

  突然吐出了一口鲜血,斯德纳普冷冷的笑着,发出了低沉的嘶吼声,「出来吧,我的仆人,用你们的力量,撕碎这个邪恶者!」

  剎那间,数十个身影突然从崩裂的顶峰中飘了出来,在斯德纳普前方组成了密集人墙──贝鲁特、门德斯,还有那些来自大陆各国的强者,都在此刻紧紧闭上双眼,如同傀儡似的听从斯德纳普的命令。

  「这是什么?」纳塔丝和凯瑟琳在光明结界外看得目瞪口呆,忍无可忍的抬头呼道,「犯规!费多多老师,那家伙犯规了,不是说所有人都不能进入这个结界的吗?」

  「他没有犯规。」费多多很无奈的叹了口气,耐心解释道,「我之前说过,从现在起,任何人都不允许进入光明结界,但这些人已经变成了斯德纳普的傀儡,是由他召唤进去的,这算是合理的利用了规则。」

  「这样也行?」纳塔丝忍不住大声抗议,哪怕她面对的是光明神,也无法让她平息心中的怒火,「该死的!费多多老师,你明显是在偏袒斯德纳普,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没有理会纳塔丝的怒吼,费多多若无其事的转过头去,再度将目光转向光明结界之内──此时此刻,斯德纳普正缓缓撑起了身体,并且低沉的吟唱起咒语,「光明神的仆人,请你们遵照神圣契约,将你们的力量借给我吧!」

  剎那间,贝鲁特他们突然剧烈颤抖起来,纯净的光明之力从他们体内汹涌而出,全部冲进了斯德纳普的身体里。下一刻,原本匍匐在地上的斯德纳普,就像是被微风轻托着,缓缓飘上了天空。

  伴随着一声仰天长啸,他的身体突然出现了千百道裂痕,腐朽的碎片纷纷脱落下来。几分钟后,在众人的惊愕注视中,充满活力的年轻身体出现在空中,虽然还可以依稀看出斯德纳普的外貌,却已经令人难以置信的恢复了青春。

  更可怕的是,漂浮在空中的他仅仅挥了挥手,就散发出澎湃的神圣之力──那是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神圣之力,就像是光明神降临时发出的那种神圣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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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真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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