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唉,又被关回这个讨厌的地方了。」
趴在地上的燕紫京翻了个身,利用腰力让自己坐起来,对着墙壁不断的碎碎念。
这是一间阴暗的牢房,整个房间都被封上厚厚的水泥,只有一两个通风口,可以与外界相连,除此之外就只有那个小小的,人要通过来得弯腰的小铁门,跟一只手掌大的小窗户,这个窗户也是这牢房唯一的光源。
上次被萧奕打倒之后,他再睁开眼睛时就已经是在这边了,而且这个牢房他熟悉的很,他在这里可住了二十年,岂有不熟悉的道理?
他的手脚跟以前一样,被上了封印的铁链给层层包住,想张手、想使用手腕、甚至站起来都不行,然后每天都要被拖出去问差不多的话,他们不觉得无趣吗?
「烦死了!真是烦死人了!每天都问同样的无聊问题,问什么『放你走的人是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啊?不就早说这问你们上面不就知道了吗?他可是最清楚的人啊!可恶!好想、好想!」
「好想杀人对吧?就跟Boss说的一样,你这家伙即使被关回来,也只会想着要杀人。」
一名穿着修女服的女人突然出现在燕紫京的牢房里,脸因为牢房过于昏暗而看不清,手交叉于胸前,靠着墙站着,牢房对外连接的小门早已打开。
「又是你呀?这次又要救我出去吗?」
燕紫京听到有人说话急忙回头看,却发现是上次他见过的人,也是那个人派来放他出去的人。
不过燕紫京很怀疑一点,看她的服装应该是教廷的人,而这女人怎么敢穿着修女服进入弒妖者的分部里,要知道弒妖者跟教廷的关系可是处的不好。
除非一个可能性,就是弒妖者跟教廷短暂的结盟或是有利益交换关系之类的,可是他怎么想都不觉得可能,但是又想想,他的情报可是还停留在二十年前,所以很难说,想当初他逃出去这里时,还为外界的科技进步之快感叹了好久。
而且,她是怎么进来的,外面可是有三个警卫,要无声无息的进来不可能不被发现。
但很快的,燕紫京眼睛瞄到小门外面的地上,有着一个头,他就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虽然该称赞你没有把我们这方的情报泄出去,不过没想到你这么不中用,出去不到一个月就又回来了。」女子冷冷的说,语气像是在责备可是却没有感情。
「这也不能怪我啊,我只能说萧奕是个好对手,不能杀了他真是可惜,要不是你们不让我杀了他,不然早就解决了。」
「这不过是借口罢了。」
「也许你说的没错,唉唉,那时令人闻风色变的杀人狂落到这种难看的模样啊?这还真是讽刺。」燕紫京自嘲的说。
「因此,Boss说,你已经没用了。」女子的左手逐渐靠近燕紫京的头部。
「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样。」
女子简单的响应,同时左手对着他的头一抓,轻而易举就将燕紫京的头切下,燕紫京连回嘴的时间都没有就身首离异了。
要不是燕紫京的手脚都被封住,不然他至少还有逃跑的机会,不过敌人就是看上他不能坐任何挣扎的这时候下手。
大量的鲜血从燕紫京断掉的颈部喷出,连掉到一旁的头也不断的涌出鲜血,牢房的地板很快就会被染成红色的吧?
燕紫京的兴趣是杀人,可惜这次反而是他成为别人的手下亡魂了。
女子则是舔了舔稍微沾到鲜血的指甲,冷酷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就这样从小门离开。
燕紫京死亡的消息可说是马上就传到萧奕他们这边。
那时的他们正在校长室喝着克罗塞特泡的茶,一边讨论接下来要如何行动时,一只箭从窗户射了进来,钉在墙壁上,一看到箭书的颜色是红色,校长随即就知道大事不妙。
萧奕他们倒没想到那封夹在箭上的信会是如此大事,还在为这时代还有人在用飞箭传书感到纳闷,也为校长的偏好感到头晕,没来的小萤也会这么觉得吧?她现在被父母扣在家里读书不能来。
不过当他们知道信上所写的内容后,也知道事情的演变不妙了。
「喂!死老头!你看,都是你之前要让弒妖者把他带走,现在他被杀了,我们要怎样获得跟那个人有关的情报啊?」萧奕首先开口,不过当然先是质骂校长上次的行动。
而且令人感到奇怪的一点,燕紫京曾逃狱过一次,弒妖者理应会加派人手监视,怎么还那么轻易就让燕紫京被杀?
「说得也是呢?这的确很伤脑筋,该怎么办才好呢?」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嘻嘻哈哈的敷衍我?」
「爷爷,该不会你……早就知道想问的情报所以才这样回答萧奕?想要整他?」克罗塞特奸笑着说,像是要故意陷害他。
「你在说什么啊?对了,你偷拿我的东西走,这笔帐我还没跟你这臭小子算!」校长举手就要打克罗塞特,试图把话题移走。
「呃!原来爷爷你知道啊!我还以为你没发现。」
「怎么可能会没发现?那可是我很重要的东西,不见我会很烦恼,还不快拿来!」校长对克罗塞特招了招手,要他交出来。
「这个啊?关于这点,爷爷,我们可不可以之后再讲啊?」看到校长这个脸,克罗塞特不知道要怎么对校长提,他偷的东西已经被他给用坏的事。
「给我等一下,你们两个想就这样唱双簧给我带过去?」
萧奕从中中断他们两个的对话,要是让他们两个继续这样讲下去还要等多久,真不愧是祖孙,这方面的默契真好。
「我们没有要糊弄你的意思,我的确是知道一些情报,这要多亏了枫华的帮助。」校长解释。
「快说。」
「燕紫京他嘴巴也满紧的,没有透露多少东西出来,比较有用的消息有两个,一个是,放他走的人果然是那个人,不过弒妖者对这点可是完全不相信。」
「他们那群人的死脑袋怎么可能会信,他们不信那是他们自家的事。」萧奕撇了撇嘴角说。
「另外一个,就跟那个人的目的稍微有关系,燕紫京说,他是因为有机会可以杀了全世界的人与妖,所以才愿意跟随他的。」
「唔…」萧奕陷入了思考,在猜想着,照燕紫京这么说的话,那那个人的下一步棋会怎么走呢?会是自己吗?
而看着窗外的克罗塞特也进入思考模式,不知道他想的是要如何解释弄坏的原因,还是如何去泡正好从窗下经过的年轻女老师?
「有没有消息说弒妖者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萧奕在担心会不会弒妖者的下个目标就是自己,毕竟他的躲藏点已经被知道了,弒妖者随时都会带着部队过来,就算他们带的再多人萧奕也没在怕,麻烦的就是那个枫华,她的实力算是这里的弒妖者中一等一的。
「这个嘛……」
「大事不好了!燕紫京他死了!」
一个人碰碰撞撞的打开弒妖者的会议室门,在场中所有的人注意力都被他吸引过去,除了坐在主席位置带着面具的人,他只是用手撑着头,根本不知道面具后的他在想什么。
这个人的一句话宛如在场中掷下一个震撼弹,造成场中极大的震撼。
「你说什么!他怎么死的?」国字脸男人大声的问,从他嘴里喷出的口水有些溅到来报告的人脸上。
「这、这个,当、当我们、一如往常去送食物给、给他时,发现警卫倒在地、地上,牢门的门是开、开的,有人进去一看,发、发现燕紫京的头已、已经断了,而、而且整个地板的血已经干掉,可见燕紫京已、已死一段时间了。」报告的人有点被吓到,讲话断断续续的。
「怎么可能?谁有那个胆子敢这样摸进来?说!是谁杀了他?」
「这个……」
国字脸男人一把抓住他的衣襟,这反而让他不知道怎么说。
「快说啊!」
「不、不知道,还在搜查中。」
「没用的家伙!」国字脸男人气得把他摔到地上。
「你们这群饭桶!」肥胖的中年妇女骂
「弒妖者的颜面都被丢光了。」看起来很阴暗的中年人接着说。
「你们再这样骂他也无济于事,倒不如好好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做。」笑得很诡异的男人叹着气。
忽然,整座会议室都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眼神都移到坐在主席位置的面具男身上,想问他有什么看法。
他只是用手指先敲敲桌子,用眼睛的余光瞄了在场所有的人。
果然是没用的家伙,所以我才不打算利用你们的力量,不过连燕紫京都无法将萧奕带回来,我该亲自动手吗?不,还有一个可利用的棋子,在这之前还是隐瞒的好。
等到过一阵子,才从面具底下传来声音。
「现在不需要理会萧奕,先把重点放在找出杀了燕紫京的凶手,让别人大大方方的进来杀人,这样我们的面子往哪摆?不想被其他分部的人笑,快去把凶手找出来!」
「是!」
真是没用,只知道如何攀附我来赚取利益,完全不会想想自己要怎么做,根本就是一群猪,萧奕的话还比较有趣,面具男的眼睛睨视着场中。
到时候要动手就先从这群人开始吧。
「还有那边那一个,你去叫队长之一的枫华过来。」面具男叫住要离开的报告者。
「是……是!」听完面具男的命令,报告者就急忙离开房间。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面具男才撑着下巴对着没人的房间说。
「萧奕啊!你终于连燕紫京都超越了啊?就让我看看,你的实力还会进步到什么时候吧?」
当燕紫京死亡的隔天一早,教宗就收到克罗塞特对这件事的报告书,他仔细的观看报告书的内容,报告书里详细记载了这次事件所有的内容,也包括了萧奕与校长密谈时的对话,教宗心想没派错人真是太好了。
「其他的干部有什么行动吗?」
教宗放下手上的报告书,换成桌上热腾腾的咖啡,不经意的问向一旁的秘书,这个秘书就是之前开会站在教宗身边的瞇眼中年人。
「这个,其他的干部都在所属的区域执行自己的本分,只有卡纳福德先生提出了这个申请书以及一些人事调动。」秘书从一堆文件里面找出两个文件夹,递给教宗。
教宗接了过来随手翻了翻,大略看过里面的内容,里面写的,大约是说他要离开自己的岗位,去东方一趟,至于去东方的目的,则用很公式的答案解释过去,然后希望教宗能准许。
另外一份则写着几个教徒低层干部的人事异动,调职后的位置,全都是东方的一个岛上,而这些教徒,全都是表面上中立,私底下全都数卡纳福德派系的人。
「他要去东方?哼,这申请书是什么时后送来的?」教宗将申请书丢到一旁。
「今天,跟克罗塞特的报告书差不多时间送来的。」中年人秘书回答。
「那他人现在在哪里?」
「请稍等,我问一下。」
中年人秘书拿起了桌前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电话想没几声就有人接起,他跟对方说了几句话后,就挂断了电话,不过当他把话筒放下时脸色并不好看。
「怎样?」
「据那边的教友说,卡纳福德先生已经前往东方了,这简直不把教宗大人摆在眼里!」
「先斩后奏啊?这个申请书拿去烧掉,还有通知克罗塞特这件事,现在马上就去做!」教宗冷笑着说,他有点被卡纳福德的行为激怒。
「是!我明白了!」中年人秘书拿走被丢到旁边的申请书,迅速的走出门。
东方……卡纳福德,你在着急了吗?
留在房间里的教宗按着头想,虽说还不清楚卡纳福德到底想做什么,不过跟他现在坐的这个位置绝对有关系,也许,是该动用手头所有力量的时候了。